思索了一会，李怀德才对李学武：
“学武，我刚才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还没工作吧？”
李学武心里一动，来了。
他就知道，这时候表现出了价值，李怀德这种老谋深算之人肯定有想法。
“对，正式工作可不好找。”
“所以只能打猎糊口。”
这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这样，我们厂呢，在食物上的缺口比较大，而你有本事能弄来肉食。”
“你看，你想不想找个稳定的工作。”
李怀德准备试试看，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
至于工作的名额，对于他而言，小事而已。
每位领导每年都有一些名额用来做人情。
招谁不是招，又不是吃空饷，只是提供一个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
李学武故作疑惑。
虽然他知道，但主动提起来，就好像显得迫不及待一样。
这个时期，以他的能力，到哪都吃香。
“采购员知道吧，专门为了厂里采购物资。”
“我是这么想的，你只要在半年内，能拿来五头猪，我就给你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虽然可以直接给李学武一个正式工名额。
但李怀德想着给点压力。
让李学武多捕获一些猎物。
不是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吗。
这也是领导的艺术。
“五头猪？”
李学武想笑，就这么点数量还想当做饵料来钓他。
也太小看他了。
要不是怕吓着李怀德两人，他现在就能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恩，五头猪，应该没问题吧？”
李怀德不管李学武是运气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渠道。
反正他看到了猪肉，名额就能给李学武。
厂里的工资又不是他出，多一个采购员没什么。
要是能帮上忙，也算一个惊喜。
“等会我就可以给你开个条子，算是临时工，也好方便顺便收些东西。”
“只要是吃的，拿到厂里，我们都会给高价收购，绝不会让你吃亏。”
李学武没说话，好像在思索划不划算。
李怀德当即对许大茂使了个眼色。
许大茂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领导都发话了，许大茂得跟上：
“好兄弟，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也知道现在找一份工作有多难。”
“何况是一份正式工。”
“轧钢厂的待遇可不差。”
“我和你说，比如每个月工资，过年过节”
这次许大茂可没想着坑人，这在他看来真是一件好事。
虽然李学武有本事打猎，但不稳定。
比如寒冬时，猎物都冬眠了，还打什么。
猎户说出去也不怎么体面。
何况李怀德提供的是采购员工作。
说实话许大茂都有点羡慕。
采购员的油水比放映员都好。
厂里的福利待遇也要强一些。
毕竟是靠他们吃饭。
这时，先前的小刘走进办公室汇报猪的重量。
两百二十三斤。
这是整体的重量，没有去皮油脂等内脏。
“两百二十三，我给你三百块钱，怎么样，不少吧。”
鸽子市一斤猪肉两块多，不要票。
但那是纯肉，没算骨头，猪血等等。
那头野猪纯肉也就百多斤的样子。
李怀德价格给的真不低，算是提前给了一些好处。
“这价格，我还能说什么。”
“谢谢李主任照顾。”
好似被价格打动，李学武接着道。
“我考虑了一下，可以试试半年内给厂里送五头猪。”
“只是不一定都是大的野猪。”
李怀德笑了，伸手点了点李学武。
“可以，小的也算。”
“我还能占你的便宜。”
“只要达到目标，马上办资料。”
李怀德开了一张条子，又写了一份证明盖章。
留下电话，证明李学武是轧钢厂的采购员。
真要遇到人查，可以打电话证明。
“去把，让许大茂带你去财务科领钱。”
然后又从抽屉拿出一张票递给李学武。
“别说我小气，给你一张自行车票，你要急着用，可以自己先买一辆。”
这一连串的好处给的。
说实话，一般人可能就感恩戴德了。
自行车票啊。
就这票在外面都得几十块。
非常的抢手。
也就是李怀德这位厂里的高层，才有一定的配额。
可惜，在李学武眼中，也就那样吧。
不算好东西。
至于感恩，那可算了。
在李学武眼中就好似交易，他给厂里提供计划外的物资。
厂里花钱买，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想收服他当牛马，李怀德还不配。
如此，李学武才告辞。
许大茂带着李学武往财务科走去。
“啧啧，兄弟你可是发财了，这下好几百块，准备怎么用？”
“正好还有票，要不买一辆自行车？”
虽然不怎么缺钱，但许大茂自家还真没多少钱。
娄晓娥是带了不少嫁妆，但都是娄晓娥管钱，他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几百块，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么多。
还得不吃不喝才能存的下来。
“买车，买什么自行车，厂里不是有车吗？”
“采购员不配车？”
李学武干嘛花那个冤枉钱去买车。
“呵，你想的到好，可你现在只是零时工。”
“还用不了厂里的车。”
许大茂心想，五头猪哪那么容易搞到手。
野猪真要这么好杀，早被人猎杀一空，还轮得到李学武。
他刚才帮着吹捧，那是想给李怀德一个印象。
证明他介绍的人有能力。
不代表李学武真就这么牛。
“咱们走着瞧，这个月我就要骑上厂里的车。”
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五头猪而已，转个身就能给他弄来。
“行行，你厉害行了吧。”
许大茂也不反驳，怎么说李学武今天也算帮了他一把。
带着李学武领了钱，许大茂与其分开，准备回去拍拍马屁。
多留下一些好印象，为了上进他也是拼了。
李学武也不在意这小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姿态。
反正还有两顿酒，一顿也别想跑。
今天的收获满满当当，李学武也没什么好要求的。
出了厂，和几位保卫科的吹了几句，这才往回走。
路过一家点心店面，还买了几分点心，驴打滚等等。
心情好，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晚上是烧个鸡，还是弄个汤，在搞点小酒喝喝。
这才叫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