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折梅 作品

第158章 靠近呼延灼大军

计议已定,次日天明,公孙胜、林冲、史进、杨志、时迁五人,尽皆披挂整齐。

点了一百精兵,辞别武植与众头领,下了梁山,直奔呼延灼大军的来路而去。

梁山泊这边也没闲着。

朱武依武植之令,将招兵买马的告示广发各处,又加紧操练新入伙的喽啰精壮。

各处山寨关隘,也都加强了戒备,弓上弦,刀出鞘,日夜巡逻不休,整个梁山仿佛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进入了临战状态。

而山下周遭数十里的村庄,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当朝廷派遣都统呼延灼,率领两万大军,携带火炮,水陆并进,不日即将兵临梁山的消息传出去后。

最初,村民们是惊慌的。

“啥?官军要来打梁山?”

“那如何是好?梁山好汉们顶得住吗?”

然而,这股惊慌很快就被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所取代。

“梁山好汉给咱们分了地,黄老财那狗娘养的,欺负了咱们几代人,是梁山好汉给咱们出的头。”

“没错!要是梁山被官军给破了,咱们分到手的田地,还能保得住?”

“俺家的二牛,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才被黄老财逼死的。现在武寨主分了地,俺家刚有点盼头,朝廷就要来夺?俺不答应!”

“对,俺们不答应。”

“俺们要去帮梁山打官兵。”

一时间,周遭村庄,凡是分了田地的人家,都下定决心要帮梁山。

他们太清楚了,梁山若是倒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爹,让大娃去吧!”一见茅草屋前,一个面黄肌瘦的婆娘看着自家男人,咬着牙说道,

“咱家就他一个壮劳力,可这地要是没了,二娃三娃都得饿死!梁山在,咱们的家就在。”

“娘,我去!”一个刚成年的小伙子挺起了胸膛道,“我力气大,能扛得动刀枪。梁山分给咱们地,就是咱们的恩人,不能眼睁睁看着恩人被官军欺负。”

更有那家中兄弟多的,老父亲直接拍板:“老二,老三,你们两个都去!老大留家里照看田地和你们娘。

记住,上了梁山,就得听武寨主的话,豁出命去保梁山。梁山要是没了,咱们分到的这十几亩地,就全完了。”

类似的一幕,在各个村庄同时上演。

即便暂时还没有分到地的村庄,也都愿意出人上梁山。

因为梁山在,他们坚信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能分到地。

梁山若是被朝廷剿灭,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永无翻身之日。

人一旦有了盼头,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盼头留住。

各村各户,但凡家中有两个以上青壮男丁的,几乎都派出了一个,甚至有些独子也被老父母含泪送出。

他们背着简陋的行囊,扛着锄头扁担,甚至还有人拿着生了锈的柴刀、杀猪刀朝着梁山泊的方向汇聚而来。

那不是逃难,那分明是投奔!是支援!

梁山泊负责招募兵丁的登记处,原本只是朱贵手下几个识字的文书在打理,这几日却是门庭若市,忙得是脚不沾地。

“俺要当兵!俺要上梁山,保卫咱们的田!”

“大兄弟,算我一个!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当年也练过几天拳脚。”

“这是俺儿子,刚满十六,身子骨结实,让他跟着武寨主杀官军。”

登记处从清晨到日暮,始终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那一张张被风霜刻满皱纹的脸,那一双双饱含期盼与坚毅的眼,让负责登记的梁山兄弟无不动容。

此刻,在这些朴实的庄户人家心中,上梁山,已不再是过去那般意味着落草为寇,当什么打家劫舍的强人。

而是为了保卫自己刚刚分到手的土地,为了保卫自己能挺直腰杆活下去的希望。

梁山,就是他们的希望!

武植站在大寨门口,望着山下那络绎不绝的人流,听着朱武关于招兵情况的汇报,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他不由得想起伟人曾经说过的话——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此言,当真字字珠玑,重逾千斤。

再说另一边,林冲、公孙胜一行五人,领着麾下百名精兵,衔枚疾走,晓行夜宿,连日奔波。

这一日,天色将暮。

时迁带着林冲、公孙胜、杨志、史进四人登上了一座高山。

立于山巅,迎着猎猎山风,众人朝着山下平川望去。

但见——

旌旗如林,刀枪如雪!

连营数里,密密麻麻的军帐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营盘之中,刁斗森严,士卒往来巡逻,井然有序,一股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乖乖!这阵仗,怕是真有两万之众!”史进咋舌道。

而在那连营正中,一面巨大的“呼延”帅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帅旗下,一员大将端坐马上,正自巡视营盘。

此人身高八尺开外,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三缕墨髯胸前飘洒,身着一副锁子连环甲,

外罩一件皂罗袍,腰间束着碧玉玲珑带,胯下骑一匹神骏非凡的乌骓马,手中虽未持兵刃,但那股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却是隔着老远都能清晰感受到。

不是旁人,正是那官拜汝宁郡都统制,太尉高俅力荐的征寇大将,“双鞭”呼延灼!

林冲目光如炬,凝视着山下的呼延灼与其军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好个呼延灼,果然名不虚传!观其营寨布置,旗幡招展,井然有序,深合兵法,此人不亏是将门之后,胸有韬略,绝非等闲之辈可比。”

豹子头林冲曾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于行军布阵自然是识货的。

杨志亦是面色凝重,缓缓点头:

“林兄所言极是。杨某也曾为殿帅府制使,见过京师禁军操演。但这呼延灼所部,杀气之盛,军容之整,远非寻常官军可比。

此番,我等怕是遇上了真正的劲敌!”

青面兽杨志,三代将门,五侯之后,眼光同样毒辣。

这时,时迁问道:

“几位哥哥,哨骑营方才冒险抵近探查了一番。那呼延灼治军极严,粮草辎重囤于后军,派了不下三千重兵日夜看守,戒备森严。

想要劫其粮草,怕是难如登天。”

此言一出,林冲、杨志、史进三人眉头皆是猛地一紧。

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袭扰敌军,断其粮道,以空间换时间。

若连粮草都碰不得,那这任务的难度,无疑是登天之难。

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智取,对方防备如此森严,又从何处下手?

一时间,山巅之上,气氛有些沉闷。

最终,几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入云龙公孙胜。

林冲率先开口,抱拳问道,“依道长之见,我等眼下该当如何?”

公孙胜闻言,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伸出手指,轻轻捻了捻颌下飘逸的长髯,目光望向了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

“诸位兄弟不必心焦。”

“贫道方才掐指推算了一番。今夜戌时三刻之后,月隐星沉,必有大风骤起,正应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这句话。”

“届时,贫道当借这天时地利,略施法术,呼风唤雾,助几位兄弟一臂之力,搅他个天翻地覆,教那呼延灼也尝尝我梁山好汉的手段。”

林冲、杨志、史进、时迁四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皆是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狂喜与激动之色。

他们深知公孙胜道法通玄,有鬼神不测之能。

若有法术相助,那袭营劫粮之事,便大有可为。

“太好了!”史进一拍大腿,兴奋道,“有道长施法,管他防守有多严,我等必然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