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春丽的动作很快,为了拿到这一百万,她第二天就来找林舒去登记过户。
做了登记,她还三五遍的再三询问,是不是要等14个工作日才能办好?
工作人员耐着性子,“原则是14个工作日,或早或晚,具体的结果会通知到你这边的。”
办完手续出来,严春丽笑着,“这底下村镇的人办事效率就是慢,14个工作日的话,哎呦,得等一个月了吧?”
“不对,不止一个月,后面还有其他的手续,麻烦着呢,要不这样,你们先把钱给了,剩下的手续包在小婶身上。”
“你放心,只要证一出来,我立马寄给你,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林舒扯了下嘴角。
有些人的目的,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但林舒也懒得拆穿,冷笑了一声,“不急,先等着吧,我暂时不走。”
“对了,不是要修祖坟吗?走吧,一起去爷爷的坟前,看看。”
林舒说着,就率先走在前面。
严春丽暗暗在心里骂了句小贱人。
想着那一百万,她忍了忍气,赶紧上前去,却见林舒站在路边,也没辆车。
严春丽张望,“刚才送你来的车呢?侄女婿呢?”
“他们先回酒店了,咱们自己去。”
“可没车啊,从这去,要十几公里呢。”
林舒瞥了眼旁边的共享单车,“这不是车吗?”
严春丽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小婶说,修祖坟是骗我的?”
“怎么会呢,那,那就骑这个去吧。”严春丽咬咬牙,可她掏出手机扫了一辆,回头就见林舒上了一辆黑色的豪车。
林舒动作也快,上车后迅速关门,降下车窗,微微一笑,“小婶,你可快点啊,我在那边等你,给你20分钟的时间。”
“你,你,你,我……等一下啊,喂,等我一起!”她跑着去追,却见林舒吩咐开车,那车就嗖的一下绝尘而去。
严春丽骂了一路的脏话。
可想到时间紧迫,她赶紧重新推起那自行车,迅速赶往墓地。
等她火急火燎赶到以后,见自己老公也在。
而且,他正在给墓地除草,扫地。
林舒却闲闲的坐在一旁看着。
严春丽火不大一处来,她气喘吁吁的丢了自行车,上前问,“林舒,你就这么坐着看你小叔干活啊?”
“怎么了,他们自愿的啊。”
林舒微笑。
男人赶紧丢下锄头跑过来,“你吼什么,人家小舒现在是什么身份,哪里能干这些活。”
男人说着,冲严春丽挤眉弄眼,“她男人说了,不想她累着,到时候会多给我们加一些钱。”
“可,可这会儿锄草干什么?”严春丽不明,又不是清明节,搞这些干什么。
她问的理直气壮的,完全忘了,自己好几年都没来过了。
那坟头上的草,都快一米多高了。
“那不得做做样子吗?”男人说着,又问,“对了,让你买的蜡烛和笔呢?还有纸钱?小舒说,一会要给她爷爷和爸爸烧点纸钱。”
“也没人跟我说要买啊。”
林舒:“小婶,我刚才走的时候,不是叫你记得买了吗?你没买啊?”
“你啥时候叫我买了。”
“啊,那也行,本来我打算烧了纸就走的,看来要等明天了……”林舒有些遗憾,又补充,“我老公忙,他还说早点把事办了,早点给你们钱呢。”
严春丽眼睛一亮,看了眼那自行车,“那要不,我再去镇上买?”
“那就麻烦小婶了。”
男人也催促,“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严春丽看向那自行车,腿都有点发软。
来回的话,好几十公里呢。
可若是他们今天能走,她就能早点拿到钱。
严春丽咬咬牙。
她今天拼了!
于是,严春丽跑了一个来回后,林舒又说:小婶,你怎么连火机也不买呢,这我怎么烧纸?
小叔赶紧摸了下口袋,发现火机不见了。
估计是干活的时候掉了。
可他找遍了这附近,也没看见。
严春丽苍白着一张脸,“我,我去买,很快回来。”
等她又跑了个来回。
附近停在田野边上的宾利里,谢殃抬眸,淡淡看了眼那玩命蹬腿的中年女人,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虎子在车上看的津津味,“没想到,太太耍人,挺有一套啊,这老太婆是把浑身力气都拿出来了,今晚回去这腿还能要吗?”
“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
虎子收了些笑意,直接拿出手机递给谢殃,“呐,您看,这小子真是赌红了眼了,都到这份上了,他还在押呢。”
视频上的男人,眼中一股执念,盯着牌桌。
那是完全掉入了漩涡的眼神。
是不死不休的瘾。
在他的眼里,下一盘,他一定能赢回来,把所有的都赢回来。
谢殃的眼中掠过讥讽,“让他们继续借给他。”
虎子有些担心,“谢总,要是再借,可就三百万了,您也知道,这小子可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还?”
“拿命还!”
谢殃冷声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却莫名的让人后背起了一层寒意。
钱,算什么。
他要这一家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辈子惨痛的代价。
他们不是爱钱吗?
那看看,这些钱,会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谢殃只要想起,这一家人曾经算计着要用肮脏的手段把林舒嫁给其他男人,毁了她,又为了钱,卖掉了她的孩子……
他想起这些,心脏就只觉得一阵紧过一阵的窒息。
虎子的后颈一阵寒意。
他摸摸后脑勺,“行,我知道后面要怎么做了。”
……
严春丽哈着气,摆摆手,见林舒要开口,吓得她急忙先说,“我真跑不动了,你别告诉我,还有什么没买。”
林舒浅笑的看了眼同样累得不行的小叔,“小叔,看来你平时,很疼小婶啊,这骑自行车才跑几趟啊,她累成这样了。”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走来,却是嘴上责怪,“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至于吗,这么累。”
严春丽气的一口气噎着,“你跑试试?”
“我跑就我跑。”
小叔说着,就要去推自行车。
林舒:“不用了,赶紧烧纸吧,天都暗了。”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太阳早落了山,天色昏昏沉沉的。
整片墓地,被男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手掌都摸出了好几个水泡。
林舒跪在爷爷的墓前,看着爷爷黑白的照片,心里只有悲哀。
她打听过了。
她走后,再没人给他们上坟,烧纸。
林舒在心里默念,爷爷,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你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我一定给你报仇。
林舒的眼尾微红,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她点了香,插上去,又叫小叔,“你们也上根香吧。”
“诶,好好。”
男人擦了把手,赶紧给自己爹上香。
可,香点燃了,刚拜了一下,香就断了!
男人的心里咯噔一下。
严春丽也皱了下眉,有点紧张道,“重新点。”
男人赶紧又重新点了三支香。
再一拜,还是断了!
此时,正好天空一道闪电,啪的一声,吓得男人浑身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