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是我亲爸吗?”
怎么能说出这么狠的话!
谢业成一脸受伤。
谢威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倒是巴不得不是你亲爸!当你爸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说说你,干什么不好,你去惹他?”
“怎么我和你妈身上的优点,你是半点没捡到,尽随了你大伯的性子和智商?”
“嘿,你怎么说话的?”谢安一瞬坐直,不乐意了。
“你教训儿子,骂我干什么?”
谢安很无语。
二太太抬手撩了撩耳边发丝,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谢威,要教孩子回去再教,先处理问题。”
老爷子沉默良久,才看向谢殃,“小五,你想怎么解决?”
谢殃背靠椅背,手搭在扶手上,面上无任何情绪,锐利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简单,一条腿,或者,也让大哥也感受一下从马上摔下来什么滋味。”
“你疯了吧,她就一点擦伤,你要我一条腿?”谢业成怕极了,上前待在老爷子身边,“爷爷,你看见了吧,他现在是目中无人,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也不把您和我爸放眼里。”
谢老爷子有些生气,“你给我闭嘴吧,浑身的酒气!”
谢业成感受到爷爷的嫌弃,心下酸涩。
小时候,他是长子,深受大家喜爱。
爷爷也对他寄予厚望。
只是,他属实没有经商的天赋,也没有读书的头脑。
那些厚望就变成了失望。
谢业成闭嘴的站在一旁,本以为自己父亲也要帮着说几句,却不想,谢威一咬牙,“那就一条腿吧!”
谢业成:??
二太太也紧张起来想劝说,却见谢威心意已决,“去拿家法,我亲自动手!”
“爸?”
谢业成红了眼,见全场没人替他说话,当即要跑,却被人按住。
谢威拿起棍子,对着他的小腿处就是狠狠打了下去。
一时间,老宅大厅内传出悲惨的叫声。
二太太浑身发抖的撇过脸,不忍再看。
谢殃起身,冷眼看了眼谢业成,只见他一脸苍白,几乎要疼得晕厥。
“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你在报复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后果,下次可不是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他说罢,看向爷爷,微扬嘴角,“谢谢爷爷主持公道,谢谢二叔,大义灭亲。”
谢殃撂下话,抬步就走。
老爷子叹气,起身要走,谢安赶紧上前搀扶。
二太太这才急忙到谢业成的身边,“怎么样?你坚持一下,妈现在送你去医院。”
说罢,又生气的责怪谢威,“你也是,下这么重的手!”
谢威冷哼,“你以为谢殃真的让他只从马上摔下来就算完了?按他的规矩,摔下来,你儿子连命都没了!”
谢威皱眉,“谢业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不把酒给我戒了,你迟早要死在上面!”
他生气离开,谢业成却是攥紧了拳头,浑身都在发抖。
他不懂,爷爷和爸为何要处处让着谢殃!
这一次,他就算是豁出命,他也不会放过谢殃。
既然那女人对他来说这么重要,那他就毁了她。
……
医院。
谢行知陪着林舒做完检查,此时正在处理室等着医生来重新清理伤口。
小家伙低着头,小脸上心事重重。
林舒察觉到他不太对劲,便问,“知知,怎么了?”
小朋友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
“不用自责,这跟你没关系,你想来骑马,妈妈也想学,只是我不小心摔下来了,怨不着你。”
她摸了下他的头,“你还真是你爸的亲儿子啊,喜欢往自己身上找问题。”
小家伙似乎被安慰到。
但他还是很困惑。
谢行知拉过林舒的手,在她手心写道:【爸爸说,对不起没用。】
林舒一怔,瞬间明白了她家小孩心里的困惑。
她笑了,“坏人说的对不起,当然没用了,可你爸教你做错事要勇于承认,这也是没错的,男子汉就是要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啊。”
“你爸爸其实很不容易,他虽然对你的方式很严厉,但他比谁都要爱你。”
“他希望知知能有正确的三观,能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甚至能强大得保护好你自己。”
“知知,我知道你怕他,但不要怪他,好不好?”
知知听得很认真,用力的点点头。
他伸出双手,突然抱住林舒。
林舒笑着拍拍他的背,抬眸就见医生站在门口,正看着他们。
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
口罩外是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斜飞入鬓的浓眉。
林舒一愣,忙拉开小朋友,对医生说道,“是来给我处理伤口的吗?”
“对。”
男人说着,走了进来,把盘子里的工具消毒。
他正对着她,消毒工具时,抬眸看了她一眼。
见她察觉,才又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继续手上动作。
男医生动作很快。
他有一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大手。
他来到林舒的身边,拿起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准备清洗她的伤口,“疼的话,就说,我轻点。”
林舒挑眉,看了眼这医生。
倒是挺温柔的。
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润。
林舒伸着手,待处理完手上的伤,还有腿上的。
可,她穿的裤子极为不方便。
医生只能把裤腿剪开。
腿上的伤要严重一些,擦伤了很大一片。
而且腿上多处疼痛,是严重的挫伤,估计明日就开始淤青了。
当医生一碰到伤口,林舒就疼得倒吸一口气。
男人的手一顿,停了下来。
“还行吗?”他抬眸看她。
林舒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彼此对视着。
当男人察觉到她的探究,急忙躲开视线,“谢太太?”
“妈妈!”谢行知扯了扯林舒的衣角,又看了眼门口。
林舒也看向门口,就见谢殃不知何时站在那的。
他像是跑来的,胸口微微起伏,满目急切。
谢殃迈步上前,看了眼男医生,“没有女护士?”
不知为何,谢殃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人似乎对林舒不太一样。
男医生也起身,态度平平,“当然有,只是刚好我有空,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