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说个明白!
商无忧见状大喝一声,“快拿止血药来!”
霜姑姑忙不迭跑了出去,不多时便拿着止血药跑了回来;商无忧一把接过药瓶、将药粉迅速撒在了赵元婴左臂上。·3!3^y!u′e.d·u′.~c~o,m/口中急急道:“我都答应裴家三少去外头寻人了,你只需再稍候片刻就好、实在无需自戕!”
赵元婴的喉咙粗嘎的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一手捂着脸低声喘息道:“这药、实在霸道……若不借着划伤自己保持清醒,我只怕就要变成毫无理智的禽兽了……”
商无忧长叹一声,“我也知药性难捱,我刚刚与裴三少和张伯所说不过是一时激愤;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你今日遭受这般苦楚我既不能救,又怎会阻止你去外头寻人进来……”
“原来在殿下心中,元婴便是这样的无耻之徒!”
赵元婴忍着煎熬一把挥开商无忧的手,低声道:“既然阿斐一会儿便会将人送来,元婴这边便无需殿下费心了,殿下身子刚好些,还是赶快回去歇着吧……”
商无忧一愣。
他居然生气了?!
赵元婴这人端的是喜怒无常。+b\q′z~w?w·._n\e·t?他平日里对人皆是一副温和面孔,偏会甩脸子给自己瞧;偏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句话将人得罪了,赵元婴不明说,话里话外态度依旧恭敬、让人挑不出半死错漏,可眼神和笑容却分明让人身处寒冬、冰冷异常!
她刚刚的话本是为着他考虑,也不知触到了他哪处逆鳞,竟在如此难捱的情势下对自己发难!
念及他此时正受煎熬、左臂又受了伤,商无忧这才强压怒火道:“你划伤自己削弱药性本就是下策,好歹让我为你包扎完伤口,待裴振斐将人送进来我再离开不迟……”
话还未说完,却见赵元婴已将双眼紧闭、将头转向里侧,再不理她!
商无忧何曾这般好声好气哄过人?
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她忽的愤然起身,冷冷道:“既然国公爷不用本宫照顾,本宫这便回去了;你放心,裴三少脚程快的很,保准不出一刻便将个标致美人儿送进来!”
“本宫祝国公爷春梦了无痕!”
若不是赵元婴此时头晕脑胀起不来身,真想狠狠咬上这叫人生气的愚钝女子一口!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将自己推向一个烟花女子?!
他知她从未钟情于自己——她替自己在陛下面前求官、主动维护赵家名声,不过是看在二人同仇敌忾、皆身负血海深仇的份上罢了!
虽已是夫妻,可她待兄长和盼儿却比自己亲近、对孩子们比对他更有耐心——兄长重伤、她亲自动刀为兄长疗毒;盼儿受辱、她不惜对使臣动手也要为小姑出气;元宝和玲珑想跟她学武,她甚至不厌其烦的从练气和扎马这种最费工夫的基础术式教起!
可今日她对着自己这不甚中了算计的夫君竟只顾数落责骂。:<三a$[叶?屋?\ >无?}?错,)?内|±t容1~§他受了伤也不说劝慰宽导,不仅只顾与他赌气、还非要祝他“春梦了无痕”。
这女人简直没有心!
思及此处赵元婴猛地侧过身,只留给商无忧一个负气又倔强的背影。
“公主要走便走!不过您今日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
商无忧闻言一滞,这男人竟跟自己撒泼?!
她胸膛起伏,叉着腰大声道:“走就走,你以为本宫稀罕在这里待着?”
……
门外的余霜扶额长叹!
长公主与宁国公分明是人中龙凤,为何在男女之事上却这般幼稚?!
她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先朝着屋内的二人施了个礼,这才道:“国公爷莫气,裴公子赌气走远了,便是老奴现在派人去寻、只怕也寻不见人!”
“老奴知道国公爷气殿下不体恤,可殿下是金枝玉叶,从来只有旁人奉承的份儿,却从未主动思索过他人一举一动究竟是何用意;老奴在此倚老卖老劝国公爷一句——国公爷心中所想大可与长公主直说。殿下是个直性子,遇事从不龟缩。国公爷行事只顾旁敲侧击、以退为进,此举倒是将殿下弄糊涂了。”
赵元婴闻言轻声叹了口气,转过身费力的爬起身来,艰难道:“多谢姑姑提醒,此番确实是元婴唐突了……”
商无忧面色一红,朝着余霜埋怨道:“姑姑这话将本宫说的好似白痴一般,什么叫本宫从未主动思索过旁人用意?难不成在姑姑眼中,本宫竟是个倨傲跋扈、眼高于顶之人?”
余霜苦笑着摇了摇头,“公主是奴婢看着长大的,您的性子老奴如何不知?殿下虽眼高于顶却从不会漠视人心。八年来殿下在永巷中受尽苦难,早已学会对人生出戒心,殿下的成长让老奴十分欣慰;可于身边之人,殿下还是该多用些心才是!”
“宁国公他心悦于殿下,之前曾多次对殿下示好,可殿下为赐婚之事一叶障目,反倒忽视了国公的心意,国公爷今日受了委屈,这才对您动了怒。”
余霜
深深看了商无忧一眼,柔声道:“老奴还请殿下心平气和的与国公爷谈上一谈,老奴这就去外头守着,不许人打扰!”
说着她再次朝二人深深福了福身,这才转身出了门。
商无忧呆愣半晌,这才僵硬的转过身,朝榻上的赵元婴道:“你、钟情于我?!”
赵元婴伸手抚了抚汗湿的长发,叹道:“亏你自诩聪慧,我的心连你身旁的姑姑都看得出,你就真的毫无察觉?”
商无忧瞠目结舌,“你、你是什么时候……”
“许是第一次见你在九龙池发威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你替兄长疗毒、救我赵氏女眷出太庙的时候。”
赵元婴抬眼直直看着她,决定听从霜姑姑的话,将自己的心意一次说个明白。
“殿下待赵家人如亲眷,护我姐们兄弟如手足;新婚夜您一袭白衣惊为天人,司命祭礼您水下一舞动乾!”
“那一日您一人一刀、誓斩蛟妖的决绝模样早已深深刻入元婴心中。今日元婴斗胆问一问殿下,你可愿将心交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