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安抚婶子和巧云,让她们别担心,就在店里安心等我回来。
随后,开着李叔的皮卡车,朝着郊外驶去。
虽然我不想借珍姐的势,可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没办法。
婶子说的没错,陈天水一定会在十里坡设下了埋伏,我一个人怕是凶多吉少。
可报警,又怕激怒陈天水,能在江城震慑他的人,也只有珍姐了。
一个小时后,我抵达了约定地点。
十里坡,是一个地名,因半山腰处有一座凉亭,站在亭中可俯瞰方圆十里的景色而得名。
我一路攀爬,很快来到半山腰。
只见陈天水正坐在凉亭的石椅上,那模样,与我上次见到时简直判若两人,让我不禁大吃一惊,甚至心底涌起一丝惊恐。
此刻的他,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坑洼不平,整张脸仿佛被扭曲变形,完全没了往日的模样。
那些脓包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引来了一群嗡嗡乱飞的苍蝇。
显然,这绝非普通病症,而是风水反噬的恶果,怪不得他要绑架李叔,看来对我真是恨之入骨。
陈天水看向我的眼神中,尽是怨毒,他有今日这般下场,纯属报应,所以我也没给他好脸色,甚至还故意在他的心窝子扎了两刀。
“哟,这是陈天水吗?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嫌弃地用手捏住鼻子,“我又没踩上什么狗屎,怎么这么臭啊?”
陈天水气得咬牙切齿,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小子,你少在那装蒜!信不信我让你李叔比我还惨百倍?”
哼,这个陈天水终于不再伪装,承认是他绑架了李叔。
既然知道李叔在他手上,事情就相对好办一些。
毕竟陈天水的主要仇人是我,他暂时应该不会对李叔下杀手。
我若无其事地坐在他对面,故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看到我这副模样,陈天水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真没想到,你这嚣张的样子,和你爷爷简直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招人恨。”
听到他提起爷爷,我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是啊,24年前你就斗不过我爷爷,24年后,你同样不是我爷爷后人的对手,陈天水,你这张被风水反噬的脸,就是你作恶的报应!”
陈天水突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那神情别提多渗人了。
“但你和你爷爷还是有不同之处的,你这张嘴,比他可恶多了!”
“哈哈哈。”我冷笑一声。
讥讽道:“你和24年前相比,也有不同,变得越来越完犊子了!”
“你……”陈天水被我气得浑身发抖,七窍生烟。
看着他那副想杀我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畅快之感。
陈天水死死地盯着我,突然开口道:“张玄,你先别得意,就算你赢了我又怎样?你以为你爷爷的仇人只有我一个吗?”
“这么说吧,他那些仇人随便一个都能让你万劫不复。”
陈天水的话突然停下,像是给我故意制造悬念。
我虽然心里波澜,便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是太狡猾。
陈天水见我无动于衷又说:“哦,对了,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宁愿守着那个破扎纸铺子,也不愿再踏入阴行,不再涉足玄门吗?”
说起这个,我还真一无所知。
每次问爷爷,爷爷总是说等我长大了就会知道,可直到他离世,也没向我透露半句。
陈天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你爷爷很厉害,无所不能啊?”
“可我告诉你,他就是个胆小鬼,他躲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为了你,而是因为不敢出来。”
“他欠了债。”
听了这番话,我十分震惊。
难道爷爷真如他所说的吗?
不可能,爷爷才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一定是他故意在挑唆我。
“你知道什么?”我问。
陈天水突然欲言又止,“想知道啊,我还就不告诉你。”
看来我猜的没错,他就是故意扰乱我。
陈天水突然说:“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怎么样?”
我微微皱眉,警惕地问道:“你拿什么和我做交易?拿我李叔的命吗?你应该清楚,杀人是要偿命的!”
“小子,咱们都是吃阴行这碗饭的,你应该明白,风水既能救人,也能杀人于无形!我要是想弄死李瘸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冷冷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要是敢动我李叔一根寒毛,我一定会让你千百倍地偿还!”
“哈哈,可现在你李叔就在我手上,你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我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好,你想跟我交易什么?”
“十年寿命!”
“什么?”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我本以为他会想要钱,或是逼我离开江城。
却万万没料到他竟然觊觎我的阳寿。
“十年寿命?”
“没错!”
陈天水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妄图以李叔作为要挟我的筹码,逼迫我给他十年阳寿。
见我没有反应,陈天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我死死的盯着他。
“你有拒绝我的资本吗?除非你想眼睁睁看着李瘸子命丧黄泉!”
陈天水恶狠狠的威胁着,脸上的脓包随着他狰狞的表情不停地抖动,脓水顺着坑洼的皮肤慢慢渗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那模样既恶心又恐怖。
“从一开始,你就想要我的阳寿,还用猫眼石夺我的气运,陈天水,你整容,靠着借运掩饰你那即将走到尽头的短命之相吧。”
“如今看来,你是自知命不久矣,才如此狗急跳墙,我说的没错吧?”
我毫不留情地揭露他的阴谋。
陈天水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他突然张开双臂,故作一副强者的姿态,试图在气势上压倒我。
“小子,真没想到,张昆山隐忍二十多年还真就没有白费,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几分本事,而且眼光独到,你都说对了。”
“可你年纪轻轻,十年阳寿对你而言,不算什么,除非李瘸子在你心中根本不重要,否则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冷冷地笑了,笑声中满是不屑。
“你笑什么?”陈天水被我的笑激怒,脸上的肌肉愈发扭曲。
“你费尽心机,不光是为了报我爷爷当年的断臂之仇,更是对命运的不公,因为你自认有点本事,却为何是短命,所以你不想死。”
“李叔对我的确很重要,但是让我用十年阳寿给你这个阴险小人,不可能。”我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啪!”陈天水被我彻底激怒,他猛地一拍石桌,霍然起身,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只要我一句话,李瘸子就得死,而你,也活不了。”
“你哪来的自信?你真以为在江城,你就能只手遮天?风水行遭遇的那场火灾,以及你所遭受的反噬,难道还不足以成为给你的警示吗?”
“陈天水,若是你再不收手,恐怕等待你的,就绝非是短命那么简单了!”
在陈天水眼中,我不过是初来江城没几日的无名小辈,竟敢如此公然地与他对抗,简直是胆大包天,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继续说:“你虽在风水行有些地位,那又怎么样,我得罪了人,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干的那些破事还用我一一的给你说吗?林家之所以不敢动你,不过是因为你握有他们的把柄。”
“但潘家呢?为了钱你居然帮着潘家内斗,你觉得潘瑞鹏这个商会会长,会轻易放过你吗?潘家与林家的情况截然不同,潘家小儿子已被逮捕,潘夫人也被逐出家门,家丑已经尽人皆知,你还能拿什么来要挟他们?”
“嘶!”
陈天水倒吸一口凉气,被我这一番话怼得脸色愈发难看。
他的嘴唇颤抖,显然是被我说中了要害。
我猛地站起身,指着陈天水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张昆山的孙子,绝不会任由你这般胡作非为,你最好立刻放了我李叔,有任何下三滥的手段,冲着我来。”
“我张玄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