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病床,“床板上满是药片呢,后面我们都变聪明了,看着他吃完药我们才走。”
等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床上的赵浩宇可能也喊累了,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等他完全停下来了,秦时愿率先走了过去。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祝岁喜没说话,站在病床边的秦时愿也没有说话,那两个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浩宇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而且他们其中一个还有两个女儿,对这种人就更痛恨了。
漫长的安静后,赵浩宇终于从蜷缩状态放松下来,他试探着松开挡着脑袋的胳膊,入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秦时愿。
他吓了一跳,又重新蜷缩着,挡住自己的脑袋,但眼神却带着惊恐,试探着看秦时愿。
“赵浩宇。”秦时愿开口,因为疲惫,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我从你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你应该能听懂我们说话。”
赵浩宇这个名字叫出来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忽然一僵。
在精神病院,很少有人叫他这个名字,医生和大夫都只会叫他65床病人。
“邹梦月你还记得吗?”
赵浩宇一脸茫然的惊恐。
“那江雨眠呢,还有印象吗?”
赵浩宇依旧一脸茫然的惊恐。
“那吴景诗呢?”秦时愿继续说。
赵浩宇眸光一滞。
秦时愿看了眼祝岁喜。
祝岁喜走了上来,她盯着赵浩宇:“京州河东区,连淮路,幸福大街,连心园公园,盘岩山。”
祝岁喜前面的话赵浩宇倒没多大反应,但当她说到盘岩山的时,赵浩宇忽然激动了起来。
他再次大喊大叫起来,但这一次,他嘴里说出的话清晰了起来。
他喊:“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求求你了!”
另一边,崔镇和柳莺莺也找到了程亮的妻子。
程亮常年住在医院,父母年纪大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全都压在妻子身上。
程亮妻子叫李珊,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在一家火锅店打工,因为店里有剥虾服务,柳莺莺和崔镇点了一盆并不在季节的小龙虾,又点了可以指定店员服务的菜,找了个包间,专门指定对方服务。
李珊很瘦,再加上个子小,她进来的时候崔镇甚至觉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瘦弱的女人独自撑起了一个庞大的家。
她进来问了好,戴起手套就要剥虾,柳莺莺挡住她的手洗:“李女士,我们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剥虾的,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
李珊胳膊一僵看向他们,疲惫的双眼里露出茫然:“您说什么?”
“我跟你们的老板说好了,服务费用还是给你,而且我们会加打赏。”柳莺莺拉开椅子扯着她坐下,“就希望你跟我们聊聊。”
李珊更迷茫了:“聊什么?”
“是这样。”崔镇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四年前关于程亮的事情。”
李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有些激动:“程亮已经成了植物人了,活着跟死了没区别,这辈子都不一定能醒来,四年前我也只是个家庭主妇,他做过的那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他犯了法,你们就惩治他,如果他是无辜的,那就请你们放过我,我已经……”
她说着已经有些哽咽了,“我已经很累了,没有时间跟你们这么闹腾,不好意思两位,如果你们没有服务需求,那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