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 作品

第39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雅喜欢秦国颂?不知道,这咱可不敢乱说。咱只知道二凤喜欢秦国颂,大凤也喜欢,还有黄国英……

连着几天秦国颂有事没事就去王清文屋里串门。他们两个人已经成了好朋友。你看,又一个喜欢秦国颂的,不过这个喜欢也许是爱屋及乌。真正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清文真正的目的是他的女儿小雅。当然这事儿不得不让咱们这么想,绝不能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举。王清文也来过秦国颂的屋,不是秦国颂邀请他来的,是他主动来的。就是因为他知道秦国颂住的房间是小雅住的。他来这房间就是看看自己女儿住的房子是个什么样。还有这个房间里有他女儿的空气,他可以和女儿一同呼吸。

有一天,秦国颂把王清文的事告诉了小雅。他可没说其他的。他只是说他新认识了一个邻居。两个人很谈得来,经常互相串门。其实呢,小雅比秦国颂提前就注意到这个邻居了。她只不过没明着说过。就是那次王清文跑她店里买裙子让她记住了这个人。起先她还挺纳闷,没见他有女儿啊,还有,他买的那裙子那么贵,并且他还没有还价,小雅当然记得清。在院里碰到过一两次。只不过是匆匆而过,点点头打打招呼而已。小雅总觉得这个人有点怪。每次匆匆碰头见面,似乎都是这个人有准备似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个人好像专门安排的这种机遇,这种碰面,就为了点一下头或者问一声好。他这是要干嘛呀?

只有当秦国颂告诉她那个人是某军部队医院的退休干部时,她才有心无意的额了一声。心里转而想,编都不会编。他怎么不说他是省长呢?

忽然又有一天,小雅想起来一件事情。他问秦国颂:“我说,我应该叫你什么呢?叫你哥吧,有我妈那边呢。叫你叔嘛,看着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他看秦国颂没有吭声,继续说道。“哎,那谁,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言语啊?哎,对了,我就叫你那谁吧。”说完她哈哈的笑起来了。

“哎,我说。你在我这儿住了快一个星期了吧!你打算住多长时间啊?”

秦国颂看着她,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吭哧了几下没有回答。

“哎,问你呢,你好像跟我说过,我还有个姥姥没在这里。你说的是真的吗?”

秦国颂点了点头。“是真的,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怎么了?那天喝多了,也许说的不够准……”

“嗯。”小雅点了点头。“你还说了好些别的呢。你还说大雅。说她是我妈……还有我姥姥在高阳……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秦国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事儿可不能乱说。更不能乱猜,乱觉得。这可是大事啊。你也别问了。问也没用。人家不想说的事儿,你就是灌辣椒水上老虎凳人家都不说。”

“那你不是诚心逗我吗?我又没招你惹你,你逗我干嘛?”小雅故意生气的说道。

“那我还不是想跟你没话找话啊!我们年轻的时候管这个叫拍婆子。”

“现在不这么叫了。现在的女孩子们不懂的这叫什么意思?就是陌生男孩勾搭陌生女孩。”

“就是搭讪了?”

秦国颂点了点头。

小雅接着问。“你把我拍到了,打算怎么办?”

秦国颂顺其自然的说道。“这不住你这儿了。还让你养着?人家管这叫软饭硬吃。”

“啊,原先你是提前设计好的呀!都说你聪明,原来你好坏呀?”小雅故意的撒起娇来。

秦国颂低下头,脸又红了,嘿嘿的笑。

小雅看着他,在他后背打了一巴掌。“呀,你还知道害臊啊?”

秦国颂背着小雅点了点头。“真的,真的挺害羞。我竟然把实话说出来了……”

小雅猛的从他后面抱住了他。秦国颂赶忙分开她的手。连声说道。“快松开手,可不能这样。让你妈看到就麻烦了!”

小雅抱得更紧了。“我才不怕。我还想让我二姨看到呢……”

秦国颂可怕了。分开她的手,转过身子对她说。“你可惹不起你二姨。我们都惹不起她,她太厉害了。”

小雅执拗的又抱住了秦国颂。这一次比上一次抱的更紧。嘴里还捣鼓着。“我就能惹得起她……就能。”

就在这时大凤踏门进来了。小雅紧抱着秦国颂。秦国颂正在试图的挣脱开。大凤的火气一下子就顶到了脑门子上。她使劲儿推搡着小雅。

“你们这是干什么?嗯?”他用手指了指秦国颂。“快去!到老爷子那屋去。去接电话。她二姨打来的。”

秦国颂转身走出屋,去接电话。

大凤目瞪瞪的看着小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屁股坐在床上叹起气来。

小雅慢慢的挪动到她妈妈的面前。轻声轻气的哄着她妈“我喜欢他……”

大凤抬起脸,看着小雅。嘴角颤动了几下。忽然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小雅连忙哄着大凤。大凤边哭边抽噎的说道。“你喜欢他……你二姨喜欢他……连我……连你爸,连咱们这个家,没人不喜欢他。可,可是喜欢他什么呢?他好在哪儿呢?他可把咱们害苦呀……”

小雅有些不解的问道。“他,他把咱们都害苦了?”

大凤抬起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嗯。喜欢又得不到。又没法子得到。这不就是……害苦了吗?”

小雅认真的看着她妈妈说道。“我发誓,我能得到他。我喜欢他,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贵人。这个贵人可能给不了我什么。但是他会教给我,让我懂得一定会得到什么……当然妈和全家都是我的贵人。但你们跟他不一样。他能给予我的,你们谁都给不了……”

小雅继续说道。“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一开始我是稀里糊涂的听。因为他也是稀里糊涂的说。没往心里去。后来我一想。他说的也许有些道理……”

大凤呆呆的看着小雅。半晌没说话。她心里想秦国颂到底能给她什么。

从台湾来的商人王文甫来大陆寻亲的事暂无进展。老先生暂时住在了当时在这座城市里最高级的酒店燕赵大酒店。他包了一整套豪华的套间。包期暂定一个月。

几天来他有些应接不暇。参加市里的招商会。接受市领导的接见宴请。谈投资合资招商事宜。

王文甫在酒店注册了一家公司。名义上为合资。注册资金1000万美元。实则这1000万美元的资金都是由王文甫一家公司出的。这笔钱在当时的任何公司看起来都是一笔大巨大的投资。90年代初,人们对商品房的概念还不是很清晰。新修建的豪华路段的沿街门面的售价也就是每平米几百元。

这家公司起名为凤凰雅致实业有限公司。主项,房地产开发。

公司的第一项业务就是由市政府部门出地。公司出钱。共同开发本市最繁华地带老城区的旧城改造。消息一公布,这一举措在本市本省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规划方案一出来。王文甫亲自拟定。他以前居住过的那个院落附近。能保持原貌的修旧复旧。不能保持原貌的按旧貌重新修建。因附近有几座古代建筑,围绕着这几座建筑的房屋均以四合院的形式建制。再向外围拓展修建别墅区,别墅区域外再建高楼层层递进。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公司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广招贤人,招贤纳士。

公司租下燕赵大酒店的多间套房为公司的办公场所。燕赵大酒店外围空地上竖起了公司的一面巨型的广告牌。霓虹灯,电子大屏,灯光璀璨,光彩夺目。

这个消息一见诸报端。立即吸引了各方面跃跃欲试的人才。安康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这则消息。

曾经那个辉煌的无线电厂现在已经远远的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了。基本上已经到了濒临倒闭的边缘。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逐渐的深入,安康在此次期间跳过几次槽,但都没有找到他合适满意的岗位。凭他的聪明,他干过个体。搞过无线电方面的家用小电器的发明创作。其中包括声控光控,无线遥控,他都涉及过。但成效都不是很大。当他得知这家公司要广泛的招贤纳士,决定想借着他对无线电领域方面的知识,前来一试。他并不期望对房地产方面的发展。他通过信息了解到王文甫的这个公司母公司是电子领域的翘楚,在东南亚名望很高。他想通过招聘进入到王文甫的电子领域的公司任职。他决定前来应聘。

安康追求过二凤,求之不得。由于二凤升迁频繁,他能接触到二凤的时间极短。只能无可奈何的放弃。期间为了追求二凤,他也施展过一些拳脚。甚至还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来采压秦国颂。这些他均未能达到目的。只得怏怏作罢,收兵回营,另谋他路。他结了婚,然而生活却快没有了着落,面临着下海下岗的选择。

秦国颂也看到了这一消息。是小雅拿来的报纸给他看,并问他想不想去试一下?大凤觉得他应当去试一试。并且还给他暗示,这个公司的董事长她认识。不但认识,董事长还亲自来她家与她见过面。当然见面不是为了招工的事情。而是另有缘故。

秦国颂也没有问什么缘故,只是觉得这事情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玩其他的没用。他也决定一试。

秦国颂去面试的那天。小雅陪着他一起去的。面试人员看了他的简历以后什么也没说,让他稍等片刻。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位女职员,自称是董事长的秘书,叫他和他一起来的小雅一起去董事长的办公室。

秦国颂和小雅一起来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秦国颂心想。这该不会是大凤使了什么手段?大凤不是给他讲过董事长王文甫去过他们家吗?不然的话他一个来应聘的怎么可能会得到董事长的亲自接见呢?

董事长王文甫和蔼可亲,让秦国颂和小雅坐下。并让秘书给他们倒了咖啡。

王文甫先和秦国颂聊了点别的。

“看你简历上写着。你在60年代末就研究过电视机。并且你们那个厂子还拉制过单晶硅。现在那个厂子还有生产吗?”

秦国颂送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应该还有。好像厂子很不景气。”

王文甫又问道。“你了解芯片吗?”

秦国颂说。“理论上了解。没有进行过实际方面上的操作。不就是集成电路块吗?现在已经在家用电器方面很普及了。”

王文甫说。“再高级一点的芯片,比如说纳米技术的,比较高科技领域的,你有过了解吗?”

秦国颂回答。“依然只是在理论上了解过。实际没有接触过。”

王文甫点了点头。接着他把话题一转。“简历上你写的是你居住在曹家大院里。嗯,我这是对这个大院指的旧称。现在还在那个大院住吗?”

秦国颂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坐着的小雅。“我们俩都在那个院住。”

“哦。”王文甫注意的看了一眼小雅,竟然若有所思的沉思起来。过了片刻,他问小雅。“这位小姐尊姓大名?”

小雅赶紧站起来回答:“我姓黄,叫黄雅清。”

王文甫点了点头,示意小雅坐下。

王文甫又问秦国颂。“你在那个院子里住了多少年?啊,我没别的意思。直说假如公司要把那个院子拆除掉,你不觉得可惜吗?”

秦国颂没有弄清什么意思。张嘴说道。“那院子挺好的。不过拆了也就拆了吧。因为那院子有些不吉利。”

“嗯?你说说看。”

“首先那院子里有两棵大槐树。其次那院子南房后面有一排桑树。院子里种这些树大多是不吉利的特征。”

“哦,看来你还懂些风水。你详细讲一讲它的不吉利在哪里?”

秦国颂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住在那个院子里的人,有过非正常的表现。当然这也许不是必然的,是偶然的。但是几件事情都发生在这个院子里,好像就有它的必然性。这个院子里出现过几个怪事。第一件怪事就是这个院子里好多年前经常有裸体女人出现。不止一次,好像还不是一个人,也许就是一个人。第二件怪事就是住在这个院子里最靠院门口的那间南房,就是后来又改成前后两间房的那个南房有过几家住户。有两家住户的女人忽然之间就掉光了头发。我只知道最早住在那一间屋子里的一个女人还上吊死了,就在那个屋子里……”

“哦?”王文甫打断了秦国颂的叙述。“这是你听人说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裸体女人和上吊死的女人我都看到过。我都认识。那个上吊死的女人还是我把她从门框上弄下来的。”

“能说一下那位上吊死的女人的名字吗?”

“叫曹雅丽。院里的人都叫她大雅。”

王文甫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慢慢的点燃。

他缓缓的吐出一缕烟雾,似乎是吐出一串长长的思绪。

“那个死去的女人还有别的亲人吗?”

秦国颂点了点头。“有。我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