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枞死了，程家灭了门。
偌大的京城，他孤零零的，没有家。
无处可去的霍云赫，等回过神时才发现，他的车停在墓园。
“……”霍云赫下了车。
夜色把他孤独的影子拉的很长，与墓园那一座座立着的墓碑毫无差别。
他原本是想去看阿贺的。
可想想还是算了。
阿贺用命给他铺路，希望他飞出囚笼。
如果阿贺看到他活的像现在这样憋屈窝囊，应该会很生气吧？
迈上一节节台阶。
霍云赫走到程母的墓前，望着墓碑上那个笑的温柔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沿着地面，盘腿坐了下来。
他先是挠了挠头，然后朝着程母伸出手。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我、我叫霍云赫，是您的儿子……”
在很久的记忆里，霍云赫只见过一次程母。
那次的程母哭的很伤心的从霍家老宅跑了出来，正好撞到了他。
当时，哭泣的程母问了他一个问题。
“云赫，你在霍家过的开心吗？”
当时他正要回答她，却被江佩怡打断。
江佩怡呵斥他回房间写作业。
那时的他回头，看到的是程母依依不舍的眼神。
“母亲，我在霍家过的一点也不开心。”
霍云赫望着黑白照上温柔笑着的程母，默声半晌，终于回答上了当年，他没能回答她的问题。
一盒盒蓝莓和果酒从身后出现，摆在了墓前。
“你说这样的话，她会很担心的哦。”
盘腿坐在地上的霍云赫听到有人说话，愣了一下，仰起头，看见了程野。
在看到霍云赫额头上包扎的伤口和淋湿的全身，程野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她又打你了？”
“……没有。”
“……”他的话骗不了程野，“你是霍老爷子最喜欢的小孙子，除了江佩怡、沈念安和霍璟川，谁还敢这么打你？”
“……”
江佩怡对他很不好，但却极为在乎程野这个儿子。
早在他离开时，江佩怡就警告了他。
“我和小野的关系直到现在都没能缓和。云赫，你要是在外面乱说话，让小野更加讨厌我这个母亲。我一着急，可不知道会做什么哦。”
霍云赫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身上的落叶。
“程野，别妄加猜测，我说了不是江佩怡打的。”
他双手插兜，转身就走了。
“……”
程野把程母爱吃的水果一一摆好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母亲，我本来是想来和你告个别后就离开京城的。但现在看来，我走不掉了。”
他本来买了凌晨5点飞国外的机票，打算去外面做一名无国界医生。
想着要走很长一段时间，想来看看程母。
结果没想到，会看到霍云赫那个样子。
程野点燃了三支香，祭拜后把香插入香炉，温柔的眼神变得坚定。
“母亲，您放心，您的孩子，阿野会替您护着。”
霍云赫想开车走。
可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了车前——是程野。
他眉头紧皱起，打开车门下去。
“程野，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云赫，你是不是想要自由？想飞出囚笼？”
“……你想做什么？”
“给你自由。”
程野语气平静，那双温柔的眸眼像极了程母。
霍云赫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眸眼，不禁在想，他在霍家，在江佩怡身边并不幸福。但程野在程母那，应该过的很幸福吧？
不然，程野怎么会成为一个温柔的存在呢？
“我们都该回到原本的起点了。”程野双手插兜，“你回你的程家，我回我的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