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熟门熟路的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肖雪后进来一步，站在座位边却没有坐下。
陈望抬头，发现肖雪正压着眉头打量他。
“怎么了？”
肖雪咬咬唇，“没什么。”说完就自顾自的坐下了。
弄得陈望一头雾水。
数学依旧是肖红英监考，陈望拿到卷子照例先写好名字后检查了一遍，心中有数之后就开始答题。
卷子没有什么难度，陈望一口气做到了最后一题，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时间也刚刚过半。
还剩半个小时陈望本来枯坐着发呆也能度过去，但是只要他一呆坐眼神放空没有焦点肖红英就会从讲台走下来，在他旁边走一圈。
那感觉就像是防着他作弊似的。
陈望无奈只能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乱画，终于熬到考试结束，陈望交了卷提着早早准备好的书包就奔出了教室。
看来同学们说得对，二班的班主任就是凶巴巴的老巫婆，幸好他没有分到二班！
这次陈望没有提前交卷，而且肖雪做完之后听到身后的陈望一首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的声音，想来应该做得不是太顺利。
肖雪起身离开时看到陈望桌子上的草稿纸没带走，她拿起有些好奇陈望到底在草稿上算什么，看完脸色一阵扭曲。
满草稿纸的王八。
她以为陈望在闷头计算，结果他在画王八！
上午的语文也是，本以为他提前那么早交卷肯定没做完，结果她小姨说陈望的卷子不仅做完了，而且答案都正确，就连看图写话都写得十分出色，她唯一能胜过的地方就是字了。
小姨说陈望的字······一言难尽。
“怎么样小才？这次考试我字有很大进步吧？”这边回到教室里的陈望还在得意洋洋。
“进步大的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还不是因为起点太低。”
“好了，不许说了。”
最后一节语文课上完，陈望在收拾书包的时候王秀珍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来问他这次考试怎么样。
明天是休息日，试卷是两所学校交换批改，考试成绩只有等周一才能知道，王秀珍不想明天一天都在紧张焦虑中度过。
陈望不敢说自己觉得那些题都很简单，因为他怕最后反转打脸。
“我都认真做完了。”
“都认真做完了？那就好那就好。”王秀珍得到这一句心安了些，更多的也不好再问，不然显得他这个老师还没有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沉稳。
放学后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往学校外走，刚考完试明天又是休息日，好多学生走路都是连蹦带跳。
陈望这个伪小孩自然是做不出那样天真活泼的动作，他规规矩矩走出学校，结果在一众家长眼里那是格外稳重乖巧。
陈守明看见陈望赶紧挥挥手，陈望见了加快步伐。
旁边的人见状忍不住问道：“哎哟，那孩子是你家的啊？看起来真乖巧，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跟我们的皮猴子完全不一样。”
“嘿嘿，是我侄子，这孩子打生下来就安静乖巧。”
刚走过来的陈望听了这话忍不住结舌，他三叔也是张口就来，呆傻也能说成安静乖巧。
“确实安静乖巧，这走近了看这孩子长也周正好看，你们孩子养得好。”
“当然，为了养好这个孩子我二哥就只生了一个。”
陈望愣住，只生他一个难道不是因为孟玉娟同志不能生了吗？
“那就对了，我也觉得孩子嘛一两个就够了，国家都说了少生优生，养好一个抵得上十个你说是不是那么个理？”
生了三个的陈守明没有丝毫心虚，“对对，是这么个理，还是你看得透彻。”
“哈哈哈，你也不错，是个有远见的。”
“没有没有，我一个砖瓦厂工人哪里有什么远见，那啥，我侄子接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以后要是又遇见一起接孩子接着聊。”
“行行行，再见。”
陈望见陈守明几句话就把那人聊得开怀大笑还相约下次聊时不得不佩服他这个三叔情商果然高，很有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想来当初能被公社砖瓦厂选上也不仅仅是因为陈奶奶口中小学毕业的文凭，那时候读完小学的人虽然少，但一个公社也不可能就砖瓦厂那么点人。
幸亏他对老陈家没什么坏心思，不然大房二房加起来估计都不是他对手。
陈守明带着陈望踏上回福林大队的小路了才问陈望，“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题难不难？”
“还好，都做完了。”在成绩出来之前陈望不会多说一个字。
陈望这回答陈守明也摸不准他到底是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不过想想就八岁大的孩子，每天跟着他天不亮的就摸起来上学就己经很不错了，村里同龄的孩子都还在下河摸鱼上山打鸟呢。
这样一想陈守明拍拍陈望头，“真厉害，竟然都做完了，既然考完了就别想，就算考差了也没事，以后考试还多着呢。”
陈望脑袋顶着陈守明的大手满脸郁闷，他收回刚刚说陈守明情商高的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叫就算考差了也没事？什么叫以后考试还多着呢？真是怎么听怎么不喜欢！
陈望板着一张脸回家，家里本来迫不及待要问考得怎么样的陈爷爷和陈奶奶顿时哑了声。
咋，咋了？看旺仔这表情考试情况好像不太乐观啊。
陈爷爷和陈奶奶又着急的看向陈守明，陈守明觉得反正现在问了也不知道分数，而且还会给陈望增加不必要的压力，于是给陈爷爷和陈奶奶摇摇头。
陈爷爷陈奶奶看了心下一沉：完了，这肯定是没考好。
这时陈守进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看见陈望眼睛立刻一亮，“儿子你——啊！”话没说完就被陈奶奶打了一扫帚。
陈守进涨红着脸，“妈你干啥呢？”
陈望也惊愕的看过去。
陈奶奶冲陈望慈爱的笑笑然后用扫帚把陈守进往一边赶，“你给我过来！”
“过来就过来，妈你别用扫把啊，这，这孩子看着呢！”
“我就用扫把怎么了！以前我也没少用。”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都多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