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制服,换个了工作。”
刘德信直接把袋子敞开,展示给大家伙儿看。
其实这几年下来,老太太和王玉英多少心里有所猜测,毕竟自家的孩子的变化还是知道的。
何况家里还是村里的堡垒户,没少接触组织上的成员。
这担心一直压在心里头,两个人只能盼着老四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过日子。
老大老二那边,也能早点传来些好消息。
现在老二回城见过面了,老四也站对了,成了公安,老太太和王玉英这心也算是放下来大半儿,要是再有了老大的消息,就算是圆满了。
“呃,这不是外面军爷的衣服吗?刘叔,您这是参军了?”
柱子经常刘家来找虎子玩儿,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扒着袋子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听啥呢,刚才信哥不是说了嘛,公安的衣服,这臂章上也写着呢。”
虎子看着臂章上面的字,跟柱子解释道。
“我听到了啊,公安是干嘛的?这衣服不就是进城那天部队穿的吗?”
柱子探头过去看了看臂章,挠着后脑勺不解的追问。
“就是警察吧,是不是,信哥?我看原来警局里面的人都换上这样的衣服了,也带着臂章。”
虎子想了想,看着刘德信,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说对了,就是以前警察,现在叫公安了,负责公共安全。”
刘德信把袋子收起来,摸着虎子的脑袋说道。
还是虎子细心一点儿,平时观察的比较多,很快看到的东西就联系上了。
“啊,臭脚巡?刘叔,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去干这个啊?之前在店里干的不是好好的吗?”
家里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一边的柱子听到说是警察以后,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小脸儿,呃,不对,老脸上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只能说旧警察对老百姓的压榨和欺负太狠了,以至于大家对他们那是恨得牙根儿痒痒,敢怒不敢言,背后没少蛐蛐。
现在柱子听说刘德信去做了警察,急赤白脸的开始劝了起来,就像是看到刘德信跳进了泥坑,自己费劲八叉的捞人的感觉。
“哈哈,柱子,你要学会用辩证、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现在已经是新社会的人民公安了,不是以前欺压百姓的臭脚巡。”
刘德信看着柱子那着急的样子,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笑着跟他解释道。
“变正?我不用变,本身就行得正,您这才是路走歪了,名声还要不要了?我跟您说啊,这警察就不是个东西,当年我爹卖包子的时候,经常被他们白拿,不给就挨揍,还有……”
柱子也没听清楚具体什么意思,就絮絮叨叨的开始摆列以前经过、看过的警察欺负人的案例。
噗!
他还在说着,旁边正在喝水看热闹的田丹和王安一下子喷了出来,要不是头歪的比较快,对面的人就遭殃了。
“咳咳,柱子,你这理解,绝了!”
王安一边咳嗽着,一边朝着柱子比了个大拇指。
丹姐也侧身靠着刘德信,像是没了力气一样,捂着嘴轻笑起来。
“呃,柱子,这么说吧,进城的队伍看到了吗,你觉得他们的表现怎么样?”
刘德信也反应过来,跟一个小学都没念多少书的孩子说那些词儿,有这反应正常,
还是从部队入手解释比较好,从入城开始到现在,他们的表现无愧于人民子弟兵的称号,
让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儿们见识到了什么是王者之师,仁义之师。
“当然,绝对是这个!不但不搜刮老百姓,我还经常看到他们帮人干活呢,这么多年了,哪儿见过这样式儿的军队啊。”
一听刘德信提起进城的部队,柱子不由得敲起了大拇指,别看他年纪小,但那也是常在外面跑的爷们儿,头回见到当兵的给老百姓干活的。
当时他都看傻了,忘了给人家让道儿,本来以为得挨顿揍,没想到,嘿,人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话。
直到回到家里,柱子都没缓过劲儿来。
家里以为遇见什么事儿了,一打听是这个,也都纷纷把各自遇到的说了出来,最后全院的人都参与进去了。
大家互相一印证,就知道这不是个例,而是时时刻刻在发生的,很常见的事儿。
从那会儿起,大家就把这支队伍和以前听到的宣传联系起来,发现不仅是真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又说到了部队,柱子那肯定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这不就对了嘛,人民公安为人民,都是和子弟兵一样,来自同样的队伍,专门儿为老百姓服务的,一些旧警察留用,也是经过组织上改造的,不会像以前那样欺负人了。”
刘德信很耐心的跟柱子解释着,这也是为了以后开展工作提前做的预演,相信现在四九城里很多人的想法和柱子差不多,需要解释通了,才能更好的推进工作落地。
“是这样吗?”
柱子听了半天解释,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当然了,难道我在你眼中是坏人吗?”
刘德信伸手抚拉了一把柱子的脑袋说道。
“那肯定不是啊,就是被那些人欺负怕了,担心您也被拉下水……”
柱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我得谢谢了,你就看以后的表现吧,如果发现和以前一样的事情,直接过来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其实刘德信也不敢说队伍里没有投机者,一旦遇到欺压百姓的事儿,那就是对公信力的重创。
这就需要队伍自我纠错,以及发动群众监督了。
“嗯!我记住了,以后发现有人做坏事儿,一定马上过来通知您。”
柱子表情严肃的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那就好,和虎子一边玩儿去吧,一会儿在家吃饭再回去。”
刘德信拍了拍柱子的肩膀,打发他去和虎子玩儿了。
“诶,奶奶,妈,我二哥哪儿去了?”
刘德信把衣服送回自己住的西厢房,再次回到堂屋才想到没看见二哥刘德义。
“我让他去请人了,安子,你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