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力鼎大厦,顶层,会客室。+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
窗外维港笼罩在雨幕,但室内气氛相当惬意。
秦青川和易向才,隔桌而坐,烟雾袅袅,茶香悠悠。
“青川。”
易向才啜了口茶,眼中精光未褪。
“初步估算,浮盈能锁定在三百五十亿美刀以上,六百亿全吞是妄想,但一半多战果,足够让家里和港岛睡个安稳觉了。”
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秦青川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易老哥胃口不错。可惜,要是家里能再挤出两百亿弹药,我有把握把战果推到五百亿,让那群鳄鱼彻底脱层皮。”
说着,话锋一转。
“三百亿,上交家里,我答应过徐副总,要给他报销个三峡,剩下的零头,留给金管局压惊,顺便养养未来的‘牙齿’,您没意见吧?”
易向才朗声大笑,对安排相当满意。
“没意见,没意见,按你说的办。”
......
就在这时,会客室房门被急促敲响。
紧接着,张谦引着一位面带风尘与凝重的中年人,快步走入,来人赫然是王铮副外长。
“王......王外长?”
二人立刻起身相迎,秦青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警觉取代。
当年在辽东,和这位王铮,相处不错,本想喊声‘王老哥’,及时止住,换成更官方的称呼。-x~i*a-o¨s?h_u·o?h¨u′n*.\c*o!m?
“您这尊大佛亲临港岛,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寒暄中透着熟稔,也带着几分不解、提防。
王铮与易向才握手后,转而侧目。
“秦老弟,见外了,一声王老哥都不喊了么?”
秦青川抬手示意,三人重新落座,笑了笑。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总觉得您此次前来,怕是没好事。”
......
张谦上茶后,三人简单闲聊几句,王铮先叹了口气,转入正题。
“秦老弟,收手吧,国际电话快被打爆,白宫和唐宁街都在跳脚,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威胁一次比一次露骨,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动用非经济手段制造麻烦,见好就收,大局为重!”
秦青川脸上笑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满脸肃然,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首视着王铮。
“王老哥。”
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
“王老哥,我在江右被指着脊梁骨骂,让我讲大局,好,那是自家人,我认。
现在强盗跑家里砸锅,砸得震天响,砸完拍屁股就想走,我身为一线指挥官,您让我讲大局?
港岛金融中心的地位,不是求来的,要靠真刀真枪打出来。
我的任务,是守好家门,立好规矩,更要昭告天下,有些地方,容不得任何人撒野,更容不得某些财团想来就来,想砸就砸。+h.o/n\g+t-e~o¨w^d?.~c~o^m¢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今天不把他们彻底打疼、打怕,明天扑上来的豺狼只会更多、更凶。”
王铮张了张口,最终化作沉重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秦青川捞起茶杯,大口灌了半盏,稳定情绪后,语气放缓。
“王老哥,收手,可以,但规矩,必须立住,这关乎港岛未来几十年的根基。”
说着,转向易向才,眼神交汇间达成默契。
易向才立刻心领神会,接过话茬。
“王外长,秦主任所言,正是金管局和港府核心关切。
此战证明,维护港岛金融稳定,亟需更完善监管框架和话语权。
汇丰、渣打作为系统重要性银行,左右摇摆,必须接受更严格监管。
同时,引入力鼎这样立场坚定、实力雄厚的战略投资者,进入其董事会,是防范未来风险、维护市场整体健康必然要求。
这是金管局乃至港府底线,也是‘打扫战场’、巩固胜利果实的关键。”
秦青川盯着王铮,紧跟着补充。
“这就是收手条件。
用大几十亿,乃至百亿浮盈空间,换金管局未来几十年的‘牙齿’和话语权,易总会配合您,跟那两条落水狗谈。
告诉他们,要么签字,要么......等着被市场彻底嚼碎吞掉。
咱们耗得起。”
王铮看着眼前一刚一柔、配合无间的二人,沉思,释然,最终点了点头。
“不用跟我唱双簧,我......尽力去周旋吧。”
没坐多久,王铮准备告辞,临出门时,又转回身,投去浅笑。
“青川,你是对的。”
......
江右,柴桑,长江大堤。
暴雨如天河倒灌,疯狂抽打大地。
长江失去往日温顺,化作狂暴怒龙,裹挟着泥沙、断木,以毁灭一切姿态,疯狂冲击守护城市的最后屏障。
水位监测仪,猩红数字早己突破历史极值,并且无情、持续漫过。
浑浊江水像无数条贪婪巨蟒,翻卷着、撕咬着,不断漫溢,冲刷着临时加高沙袋子堤。
“7号观测点,水位超警1.4米,子堤出现渗漏,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对讲机传来声嘶力竭呼喊,瞬间被风雨声吞没。
“顶住,给我顶住,沙袋,石料,快,快啊。”
市长毕行俭,亲自坐镇指挥,嗓子早己吼破,浑身湿透,泥浆糊满了脸,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堤上最危险缺口。
那里,江水正从沙袋缝隙中激射而出,水流越来越大。
抢险队员们如同泥塑兵马俑,在狂风暴雨中,肩扛手抬着沙袋和石笼,呐喊着冲向缺口。
有人脚下一滑,连人带沙袋滚入泥泞,立刻被同伴拽起,抹把脸继续冲;
有人被激流冲倒,呛了几口水,挣扎着爬起来,眼神更加凶狠。
雨水、汗水、泥水混合着,在他们脸上肆意流淌。
“啊——!”
一声绝望的嘶吼。
沙袋临时加高子堤,被狂暴洪水撕开,冲出一小段缺口,江水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射涌入。
堤坝在洪水疯狂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肉眼可见开始倾斜。
“推车,把装满石块的卡车推过去,快!”
指挥员目眦欲裂,声音带着哭腔。
几名壮汉红着眼睛,用撬棍、用肩膀,死命抵住卡车,给堤坝倾尽全力的支撑。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风雨声、洪水咆哮声、呐喊嘶吼声,交织成末日交响。
一分钟、三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洪峰终于过去。
疯狂上涨、持续漫溢水位线,像是被无形巨手猛地扼住喉咙,极其艰难停滞。
紧接着,在无数双几乎绝望眼睛注视下,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回落。
江水依旧时而漫过堤顶肆虐,留下狼藉,但堤坝主体,硬是咬牙挺起脊梁,没有垮塌。
“差一点,就特么差一点。”
不管是堤坝抗压能力,还是现场补救时效。
这一刻,齐齐松了口气的众人,不约而同,想起那道消瘦,却异常严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