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智母亲轻轻走出病房,关上房门,等到二人哭完,常有智知道刚才的那人就是马晓夏,拿起那个削好的鸭梨扔进垃圾筐。“咱才不稀罕他家的东西,赶明儿咱生两个大胖小子,气死他们。”
后来常有智一直在医院伺候卢曼青出了院,出院的第二天两人去公社里就办了复婚手续。
一连两礼拜杜小影没有去家里找克南,吴春梅感觉问题不对劲,在张新军的一再逼问下,得知杜小影喜欢上了毛纺厂的一个文艺青年。
杜小影移情别恋了,作为父亲他不便说儿子什么,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前途逼迫儿子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正如张新军所料,他的仕途可能定格在城关公社。物资局长退休后,从临谷调了一个人补缺。吴春梅认为这就是命,不再埋怨丈夫和儿子,这样安稳度日也算一个很好的选择。
与张克南获得平静的生活相比,杜小影深深陷入热恋之中,她成了秦燕飞家里的常客,不过她发现秦燕飞的社会关系很复杂,好像和很多小青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秦梦飞,秦梦飞要她不要多想,姐姐现在是单身,她有自己的自由,加上她人缘好,大家都愿意和她交朋友。
一向开放任性的杜小影总感觉这种自由已经过火了,心想反正不关自己的事,自己说了人家也不会听,还净得罪人,只要不影响梦飞和自己的感情就行。
她在心里已经放下了张克南,强扭的瓜不甜,那就找个喜欢自己的人。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找了个机会领着秦梦飞去杜小倩家做客,姐姐也很中意这个稍微有点儿腼腆的小伙子。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他的家庭情况,家庭条件有些差,家里也没有像样的靠山。
杜永清听大哥说小影正在和一个普通工人谈恋爱,他十分反对,他把电话打进肉联厂办公室,杜小影可不吃叔叔那一套,只要自己愿意,谁反对一律无效。
肉联厂的工作在有序进行,杜小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那天中午她去屠宰车间送材料,下水道突然堵塞,污水从地下道里倒涌上来,车间的地面上飘满了血水、猪毛,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人只想倒下去,屠宰工作一时中断。
突如其来的状况,严重影响工作进度。高加林得到通知也赶到现场,他带着办公室的人,二话不说,自己撸起袖子跳到污水中,其他人看到厂长已经下手干了,那就啥也别说了,杜小影也跳了下去,有几个女员工借口去找雨靴换衣服离开现场。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奋战,下水道的猪毛和杂物被清理出来,污水也又顺着下水道流走了,生产也恢复了正常。
这时几个办公室的女职工才全副武装来到现场,高加林并没有指责她们,对她们说道:“去食堂弄些冰糖绿豆水,大家都忙了三小时了,估计饭也吃不下去,先喝些水,让食堂做点儿好吃的。”
在这次下水道的清理过程中,高加林问下水道堵塞的原因,车间的人没一个人说话。
他把车间主任程立彬叫到办公室,私下问他原因。
“咱厂负责清理猪毛的工作承包给了郑主席的外甥,以前宰杀六百头的时候,他们是一礼拜清一回,现在增加到每天宰杀八百头,基本上需要五天就要清一次,我已经提醒过了,可是没人听。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高加林说道:“你放心吧!”
程立彬走后,郑立新风风火火走了过来,“加林,怎么搞的,拉货的都排成了大队,今天怎么这么慢?”
“郑厂长,刚才屠宰车间的下水道被猪毛堵住了,脏水倒涌出来满车间都是,刚清理完,你得给你表弟还是表哥说说,现在生产量加大,不能每礼拜就清一次。建议五天清一回。”
郑立新看到高加林的裤腿还卷着,腿上还粘着脏东西,他不高兴也没有说出来。心里说道,你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还想管住我家的事。每月增加两次不得加钱啊,不加钱谁干,就这还是我爸好说歹说表弟才答应干的。
等了一礼拜,清理猪毛还是按老一套,在工作会议上,针对下水道的问题,高加林毫不客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郑厂长,如果你不好意思对他们说,我来说,大家知道你心好,有些话不方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