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铜右臂
我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铜。小辣椒的根系在肘关节处盘绕，勉强阻止青铜化向心脏蔓延。陈玄机用朱砂在我手臂上画满符咒，每一笔都让我痛得眼前发黑。
"最多再撑十二小时，"林小满盯着护士表上的心率监测，"青铜化速度在加快。"
店外，煞神孟瑶悬浮在半空，青铜色的红发如蛛网般笼罩整条街道。凡是被发丝触碰的活物，瞬间就会变成僵硬的傩面木偶。更可怕的是，那些木偶正在向我们店铺缓慢移动。
"她为什么不直接杀进来？"陈玄机擦着桃木剑上的黑血。
小则的虚影从古井飘出："煞神需要完成仪式——必须让师兄在痛苦中彻底青铜化，才能激活完整的因果律。"
我低头看手臂上的根系，小辣椒的叶子正在枯萎。突然，根系末端传来刺痛——它在吸收我的血液后，开出了一朵微型辣椒花。
古井水面无风自动，浮现出古老的壁画：一群穿辣椒纹长袍的人正在种植发光的辣椒，旁边文字显示"守陵人血脉，唯尔可驭记忆之辣"。
"原来如此！"陈玄机猛地拍腿，"师兄祖上是记忆辣椒的守护者，难怪钟泉要杀你！"
2. 分头行动
我们制定了疯狂的计划：兵分两路。林小满和陈玄机去龙虎山禁书阁寻找解除青铜化的方法，我和小则留下牵制煞神，同时尝试唤醒孟瑶。
"拿着这个。"我把小辣椒分出两片叶子给他们，"遇到危险就烧掉，我能感应到。"
陈玄机犹豫地看着我的青铜手臂："但师兄你..."
"快去！"我推他们从后门离开，"记得查看师父书房第三个暗格！"
他们刚走，店门就被巨力撞开。三个傩面木偶僵硬地走进来，正是昨天变成青铜的邻居。我举起青铜右手，惊讶地发现能感应到它们体内的诅咒脉络。
"小则，帮我按住它们！"
水鬼的寒气冻住木偶双脚，我趁机将青铜右手按在第一个木偶额头。手臂上的辣椒根系突然暴长，刺入木偶头部——随着"啵"的一声，木偶变回了活人，茫然地跌坐在地。
"你能吸收煞神的诅咒！"小则惊呼。
但还没等我们高兴，天花板突然被掀开。煞神孟瑶倒悬着探进头来，傩面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右手："守陵人的手...该物归原主了。"
3. 意识迷宫
她的红发如标枪般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小辣椒从我手臂跳起，在空中爆开一团辣雾。煞神孟瑶动作微滞，我趁机将青铜右手按在她眉心。
世界天旋地转。再睁眼时，我站在一片红色沙漠里，天空飘着青铜色的雪。
"这是孟瑶的意识世界，"小则的声音从手链传来，"小心，她的记忆会攻击入侵者。"
沙漠突然隆起，形成孟瑶童年的片段：孤儿院里，红发小女孩被其他孩子用剪刀追着剪头发。记忆碎片化作利刃向我飞来，我举起青铜右手，刀刃在接触瞬间化为沙粒。
远处有座青铜宫殿，门口站着两个孟瑶——一个是正常模样，另一个全身青铜化。她们正在激烈争吵。
"把身体给我！"青铜孟瑶怒吼，"钟泉大人答应给我们永恒的生命！"
"那根本不是生命，"正常孟瑶的红发如火焰燃烧，"是诅咒！"
我正要上前，沙漠突然塌陷。无数记忆寄生虫从地底涌出，化作钟泉的模样："守陵人竟敢擅闯圣女意识？"
4. 龙虎山寻踪
与此同时，陈玄机和林小满在山路上狂奔。龙虎山的石阶像活物般不断延长，雾中传来纸人沙沙的声响。
"是煞神的伥鬼！"陈玄机甩出最后一张雷符，"林护士，跟紧我！"
林小满突然拽住他："等等！看那些树..."
路旁的松树上挂满青铜铃铛，每个铃铛下都吊着个小纸人。最恐怖的是，纸人全都长着陈玄机的脸。
"因果镜像，"林小满翻着医疗笔记，"煞神在复制你的法术结构！"
陈玄机脸色煞白："它在学习如何破解龙虎山道法..."
他们冲进禁书阁时，身后走廊已变成青铜色。林小满按照我说的找到第三个暗格——里面不是书籍，而是一株干枯的辣椒植株，旁边纸条上师父的字迹："九鸦遇险时焚之"。
陈玄机刚拿起植株，整面墙突然崩塌。雾中走出个戴傩面的老道，拂尘一甩就击飞了林小满。
"师兄的...师父？"陈玄机呆住了。
老道摘下傩面，露出钟泉微笑的脸："龙虎山的关门弟子？正好缺个优质容器。"
5. 记忆锚点
孟瑶的意识世界里，我且战且退到青铜宫殿前。正常孟瑶已经被青铜孟瑶掐住脖子，红发正在迅速变色。
"孟瑶！"我大喊，"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吃超辣牛肉面！"
两个孟瑶同时愣住。我趁机冲上前，青铜右手按在宫殿大门上。辣椒根系疯狂生长，在门上构成一幅画面：丧葬店里，红发少女被辣得眼泪汪汪，而我递过去一杯冰水。
"这...这是什么感觉？"正常孟瑶捂住心口。
青铜孟瑶暴怒地撕碎画面："无聊的人类情感！"
但更多记忆涌现出来：我们一起追查案件、在古井边分享宵夜、她偷偷用红发帮我盖被子...每个画面里都有辣椒的身影。
正常孟瑶的红发突然炽亮如朝阳："我想起来了...我不是什么圣女，我是孟瑶！居委会的孟瑶！"
记忆风暴席卷整个空间。当尘埃落定，青铜宫殿大门敞开，里面是团被红发紧紧缠绕的光球——孟瑶的本源意识。
6. 煞神真容
现实世界，我的意识刚回归身体，就被青铜发丝吊到半空。煞神孟瑶的脸几乎贴到我鼻尖，傩面瞳孔里旋转着无数惨叫的人影。
"守陵人的血脉，"她的声音像千万只铃铛在响，"正好用来激活终极傩面。"
我的青铜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脖子。小辣椒的根系被强行抽出，在空气中痛苦地扭动。街道上所有傩面木偶同时跪拜，它们的面具脱落，露出下面一模一样的钟泉的脸。
"你以为煞神是什么？"她（他？）用孟瑶的声音嘲讽道，"是因果律的化身！每个人都将死于自己犯下的罪——"
她指向一个木偶，那是个曾经酒驾的司机："冲撞之罪！"木偶立刻被无形车辆撞得粉碎。
又指向另一个曾经虐待老人的护工："不敬之罪！"那木偶突然衰老千岁，化作尘埃。
最后她指向我："你的罪是..."
7. 血脉共鸣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和陈玄机冲回店里。陈玄机满脸是血，手里高举着燃烧的干辣椒植株。
"师兄！接着！"
火焰在空中划出弧线。煞神孟瑶的红发拦截前，我的青铜右手突然自动伸长，牢牢抓住火团。
剧痛中，火焰与辣椒根系融合。整条青铜手臂裂开无数细缝，透出岩浆般的红光。师父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
"九鸦，记忆辣椒只回应纯净之心！"
一股热流从手臂涌向心脏。我猛地将燃烧的右手按在煞神孟瑶胸口，她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青铜发丝纷纷断裂，露出孟瑶原本的面容——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张九鸦..."她艰难地开口，"我体内有..."
话未说完，青铜色再次覆盖她的全身。但这次，我清晰地看到她眼角有滴泪水在发光——是孟婆留给她的保护印记！
煞神孟瑶暴退到街道中央，所有傩面木偶融化汇入她体内。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形成个巨大的青铜傩面。
"午夜钟响时，"她的声音已经完全不似人类，"因果审判降临！"
8. 最后准备
我们清点着仅剩的法器：陈玄机带回的辣椒灰、林小满准备的强效镇静剂、小则凝聚的忘川水精华，还有我这条半熔化的青铜右臂。
"师父在辣椒植株里藏了讯息，"陈玄机展开一张树皮，"要破解煞神，必须同时摧毁七个因果节点。"
小则补充道："就是那七个转世婴儿变成的傩面木偶。"
我看向窗外，巨大的青铜傩面悬浮在城市上空，表面浮现出无数人痛苦的面容。更可怕的是，普通人也开始出现青铜化症状——摸过傩面木偶的警察、报道新闻的记者...
林小满突然指着我的右手："快看！"
辣椒根系正在青铜手臂上形成七个光点，正好对应七个婴儿的位置。其中一个光点特别亮——是那个最初说话的女婴，现在被供奉在青铜傩面正中央。
"我有个疯狂的想法，"我活动着灼热的右手，"既然能吸收诅咒，能不能..."
陈玄机倒吸冷气："师兄你想把煞神整个吸进来？会爆体而亡的！"
古井水面突然映出孟婆的虚影："傻小子，守陵人血脉的真正用法是——"
画面被尖锐的铃声切断。午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