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花解语 作品
16. 镜花水月(6)
今日大考,王坤正急着准备占卜之物,闻言诧异抬头,问道:“可是李师姐被妖怪掳去下界一事?”
那弟子连忙摆手,继续道:“不是不是,是昨晚楼家大少爷犯了疯病,闹得整个楼家鸡犬不宁。”
苍云城位于浮空岛的最边缘,那里结界薄弱,灵人时不时就会生事,楼家得神明恩赐,个个都身怀奇力,聪慧非常,一直无怨无悔地守护着浮空岛结界。
三年前,楼家大公子楼道砚遭遇意外,原本一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如今整日神智不清,疯话连篇,实在令人惋惜,况且近些日子里一字院祸事频发,而正在此时,楼道砚突然犯疯病,不得不让人警惕起来。
“如今民间流言四起,都说是传说中的鬼族作乱。”那弟子是楼家旁支弟子,名唤楼现,从父母那听了些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同旁人讨论起来。
王坤闻言,准备作卦的手抖了抖,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试探问道:“这推测有什么说法?”
“听我爹说,昨晚大公子指着庭院无人处大喊人名,边喊边在院子里疯跑,十几个大汉都拉不住,到最后竟然还跳起舞来,那舞姿奇怪,事后去查时,发现正是传说中的鬼族祭祀舞。之前一字院的那些事,都没查出个真相,若是灵人作乱,为何按下不提?所以……”
那人正说的起劲,头顶突然被人重重敲了敲,他瞪大眼睛,一脸凶相地转身,在看到李照月时气势骤然低了下去,唯唯诺诺道:“师姐……为何敲我?”
“不是我。”李照月困惑地眨眨眼。
“那是……谢师兄!”那人抬头,看见谢逢立在李照月身边,吓得差点晕过去。
谢逢是挂在祝茗名下的弟子,虽不由祝茗亲自教导,但也受了不少点拨,天赋出众,是一字院这一辈最出众的弟子。
他为人正直,不苟言笑,又格外严格,最不喜弟子在背后谈论是非,楼现这番话被谢逢听见,免不了一顿呵斥。
正当他闭上眼睛准备听训时,谢逢叹了口气。
原本吵闹的学堂也因为谢逢的到来变得寂静不已,所有人的呼吸都因此轻了几分,生怕自己一个行为不慎,招致谢逢不喜。
“我说过了,他们都怕我。”谢逢无奈地望向李照月,道。
李照月也没想到大家都那么怕谢逢,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挡在他面前,对着楼现道:“师兄不会怪你的,他不是这样气量小的人。”
说完,又望向面色各异的众人,高声道:“师兄不是随意呵斥的暴脾气,你们不用拘束,他今日只是来陪我考试,若是实在影响到你们,那也是我的不是。”
“我向你们道歉。”说完,少女便要弯下腰。谢逢面色一凛,拦住了她。
“各位,抱歉,若是影响到你们,我来道歉便是。”他温声道。
众人的心思被点破,都有些尴尬,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
许是这番话有了成效,大家渐渐的也敢说话了,学堂里逐渐热闹起来。李照月拉着谢逢,走到王坤身边。
王坤大叫一声,护住自己面前的法器,警惕地望着他道:“我只是用我所学占卜而已,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别想没收我的东西。”
李照月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师兄不是这样的人,他和那群剑道弟子不一样,他很懂礼貌的。”
“凤水院弟子被叫做花瓶,就数那群剑道弟子叫的最欢,而谢师兄又是剑道弟子中翘楚,我们有警惕心实属正常。”楼观道。
李照月还想说些什么,谢逢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冷硬的面容闪过无奈:“我自己的事情我来解释,别连累你受骂。”
说完,站到李照月面前,对着王坤抱拳,诚恳道:“吓到你们并非我意,今日你们所说若属实,来日回术法院我自会禀告老师,惩治那些说闲话的弟子。”
“实在是对不住。”
向来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剑道大师兄竟然能够弯下腰来对着风水院弟子道歉,众人震惊之余,心中的害怕也消散了不少。
王坤不自然地摸摸头,道:“不用……不用如此隆重,我没怪你的意思。”
“那便好。”谢逢直起腰,对他点头。
见大家似乎都放松下来,李照月坐在了王坤对面,趴在桌子上看他摆弄那些法器。
“怎么,很感兴趣吗?”王坤见她目露好奇,不由得笑问道。
“这个东西真的能够预知考试结果?”她问。
风水之术中,当属占卜之术最为繁杂,能学懂的人少之又少,王坤也只是略懂皮毛。
“命运像一棵树上茂盛繁密的树杈,从主枝节向外看,有无数种延申的可能,占卜之术是结合现下你的选择,推演出最有可能实现的一条,我所行之术并非预知,而是赌。”
说到这里,王坤眼睛一亮。
“赌最能实现的一条。”
李照月听的似懂非懂,谢逢也若有所思,楼观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勾着王坤的脖子道:“说人话就是测不准,只求个心理安慰。”
王坤也笑了,冲着李照月挤眉弄眼道:“也是也是,所以师姐有没有兴致来测一测?”
“就用最简单的抽签,省时省力。”他继续撺掇道。
李照月很好奇,看了看身旁的谢逢,又看了看王坤,伸出了手。
“不可以自己测自己吗?”谢逢见王坤忙着拿抽签用的竹筒,不由得好奇道。
王坤将签放好,用手肘肘了楼观一下,让他帮着拿东西,闻言道:“风水学习第一要义,便是禁止自测,而且,厉害的风水师也测不出自己的命运。”
见谢逢若有所思,楼观一肘子打回去,边打王坤边道:“师兄别信,他唬你的。”
王坤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签筒使劲摇了摇,满是期待的望着李照月:“师姐,抽吧。”
签筒很旧,李照月指尖触碰着木签的头,抽出一根。
木签掉落在桌面,红色的签文模糊不清。
“嗯?怎么回事?”王坤揉揉眼睛,诧异地拿起木签,放在阳光下看了看,怎么都看不清。
“我看看。”楼观也凑了上来,满眼新奇地戳戳那签,“这倒是第一次。”
“签文何解?”谢逢在一旁观看了全过程,问道。
“会不会是很不好的签?”李照月卷卷耳边垂落的发带,有些不安。
“也不能这么说,”王坤皱眉,从怀里翻出一本书来,“这种情况……”
他指着书页上的笔记,有些不确定道:“结合书上的说法,我来解的话,便是四个字。”
“镜花水月。”
李照月刚想说话,身侧突然起了一阵风,冷冽的茶香随着风飘进鼻腔,她抬头,看见许行掀起衣摆,看样子是要坐到她身边。
她迅速起身,躲在了谢逢身后。
许行见状,捏着衣摆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对她笑笑,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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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继续躲开。
“许行你怎么才来,昨日明明说好了早来帮我复习的。”王坤看见许行,抱怨道。
“你刚才还把占卜说的那么玄乎,差点把我骗过去,现在又让人许行帮你。”楼观打趣他道。
这边两人正在说话,许行却见谢逢将李照月牵住,拉去了别的地方,目光随之而去。
“哎,师姐你怎么走了,其实我测的不一定准……”王坤还想去追李照月,被许行按住了肩膀。
“我去问问师姐。”许行温声笑道,从袖子里抖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定位之术的要点。
“这些记住,及格不是问题。”
说完便追着那二人快步离开,留下王坤和楼观二人拿着纸如获至宝。
学堂外,李照月坐在石头上,闷闷地踢着散落的石子,旁边蹲着谢逢。他手里捧着打开包装的桂花糖,等着她来拿。
李照月嚼着嘴里香味四溢的糖,叹了一口气。
“还在为那件事烦恼吗?”谢逢问她。
她点头。
“阿逢觉得许行这个人如何?”
许行走到门口时,恰好听见李照月问出这番话,迅速掩住身形,躲在了树后。
谢逢思考了一下,冷声道:“嬉笑圆滑,心机深沉。”
“不过,”他顿了顿,“虽然你几次遇险都同他脱不了干系,但并非全是他的错,我不了解他,但从长老的评价能看出,他热情好学,温和守礼,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总之有褒有贬。”
李照月被他这番严肃又严谨的发言逗笑了,撑着下巴弯了弯眼睛:“我还以为阿逢你会全部说他的不是呢。”
“虽我不喜他,但人都是有两面的,没有人会一直是坏人,也没有人会一直是好人。”谢逢望着李照月,意有所指。
李照月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垂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裙摆,直到考试开始的信号绽放在天空。
她咻的一下站起来,急急忙忙把手中未吃完的桂花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要去考试了,你就呆在这里等我,我考完就出来!”
说完就提着裙摆,往学堂里冲。
谢逢见她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藏在暗处的许行,也跟着李照月的脚步进了学堂。
蹲在原地的谢逢似有所感,站起身来转头,正好对上许行的视线。
一冷一暖,一白一青。
许行笑着,谢逢皱眉,是无声的对峙。
“师兄。”许行收回目光,对他礼貌点头。
谢逢没理他,侧身过去看向别处。许行还是挂着笑容,踏入了学堂的门。
“这八卦定位之术真难啊,昨日我看书许久还是没能记住那要点。”有两弟子经过,趁着考试没开始闲聊着。
“听说考试的最后两名要去打扫风灵堂,怎么办啊,若是这次考试题目太难,我失手了怎么办?”
“你这话就说笑了,之前得倒数第一的弟子走了,现在的倒数第一不就是李照月?更何况还有个楼观倒数第二,你怕什么?”
两人正说的起劲,没注意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许行,忙低头道歉。
“无碍。”许行温柔一笑,抚平被撞皱的袖子,越过二人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考试快要开始,他们也不再说话,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许行找到座位坐下,挺直脊背,目光锁定着远处那道鹅黄色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