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这一声“主人”清晰无比,惹得旁人都纷纷侧目,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原本吵闹的店前,此刻竟有了片刻的宁静,只有奶茶店的专属歌曲还在空中飘荡着。


    山崎月初抬眼望着挡在她身前的挺拔身影,脚趾紧紧扣着鞋,抿着唇大脑飞速运转中。


    向日岳人没得到回复,也没再问,只是在山崎月初和长谷部压切之间频繁扫视着,眼里闪着揶揄。


    要尊重各人癖好。


    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扬着嘴角在屏幕上敲打了几下,像是在给什么人发着信息。


    被压切长谷部含着冷意的眼神死死盯着,圆滚滚的充气服随着它里面人的动作而微微抖动,他的脚不断迈起又放下,踌躇间不敢轻易上前。


    山崎月初从长谷部身后出来,拉过长谷部下意识摸在腰间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就像是在安抚一条受惊的大型犬。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没事,这只是店里的员工,没什么危险。”朝长谷部解释了几句,见他放松下来不少,便示意他站到身后。


    山崎月初对着雪人模样的吉祥物歉意地笑着:“抱歉,他有些激动。”


    吉祥物下意识地摆了摆手,却没成想充气服的手臂实在太短根本挥不起来,他只好在充气服里闷声道:“没事没事,我过来其实是因为店里做活动,整点排在最后的顾客享受免单。”


    说完他将粘在手上的抵扣券递到山崎月初面前。


    山崎月初一怔,伸手接过:“谢谢。”


    “咳咳,祝你们幸福甜蜜蜜,就和我们的主题曲一样。”雪人吉祥物见抵扣券已经送达,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正巧奶茶店的音响突然被调大了不少,魔性的歌声传入山崎月初的耳朵。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被误会成情侣的山崎月初站在原地有些风中凌乱,心中充满着苦涩。


    好好好,感觉她迟早要成为东京声名远扬的大海王。


    “噗嗤。”向日岳人边瞄着山崎月初那边,边在键盘上飞快打着字,不知那边回了什么,他一下笑出声。


    打字间余光瞥到少女投来疑惑的眼神,收起手机,微敛下脸上的笑意,正了正色:“哇塞,好幸运哦,竟然能遇上免单!”


    他用抑扬顿挫的语气来掩饰着还带着点笑意的嗓音。


    山崎月初:“……”


    这运气不要也罢!


    两人一刀排到队伍最后,随着队伍一点点的往前挪。


    其他人早在吉祥物走之后就收起了目光,恢复了一开始的喧闹,但也有人时不时地看着她窃窃私语着。


    山崎月初放平心态,充耳不闻。


    没关系,只要尴尬次数够多,她将无所畏惧。


    在看向她的视线里,有一位排在前边的青年,他头上戴着一顶贝雷帽,脸上还有一双与不二周助极其相似的眼睛,一双眯眯眼。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少女和她旁边的长谷部,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默默观察着。


    长谷部下意识的动作,他周身的气质,时刻放在少女身上的眼神以及他脱口而出的那声“主人”。


    青年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他透着犀利的绿瞳,喃喃道:“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


    “吸溜~”向日岳人一手拿着甜筒,一手拿着奶茶,咽下口中的冰淇淋,扭头看着旁边的山崎月初,“他家甜筒还怪好吃的。”


    山崎月初捧着一杯圣代,小口小口地挖着,边吃边认同地点了点头。


    压切长谷部拎着两杯奶茶,担忧地望着吃得正欢的审神者:“这个季节吃这个不会感冒吧……”


    少女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回道:“不会的,就只吃这一个,不会有事的啦。”


    长谷部劝导无果,只是无奈地瞧了眼满脸笑意的审神者,放任她吃完了一整杯。


    *


    太阳升至正高空,窗帘的缝隙里透出几缕阳光。


    “咳咳。”刚睡醒的山崎月初从床上坐起来,呛了几声,神色恹恹地艰难咽了咽口水。


    喉咙好痛啊,像被刀片钝钝地划过。


    她起身出门,想去喝点水。


    “主人,你醒了,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压切长谷部从本丸拿来的食盒里端出几盘菜。


    餐桌上的菜看上去简直色香味俱全,可山崎月初现在完全没有胃口。


    “长谷部,有温水吗?”她声音沙哑地吐出一句话。


    压切长谷部一下听出了不对劲,微皱着眉,立刻倒了杯温水递到审神者手边,神色紧张地望着她:“感冒了吗?”


    此刻他脑子里正疯狂刷着屏,失职了,他失职了,主人在他的照顾下竟然生病了!


    山崎月初含着温水缓缓咽下,她轻轻摇了摇头:“应该只是喉咙不舒服,等下我去吃点润喉片。”


    长谷部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主人你先坐下吃饭,我回本丸问问药研,到时候让下一位近侍来照顾你。”


    他扶着审神者的肩膀将她按坐到椅子上,急切启动时间转换器回了本丸。


    山崎月初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阻止,长谷部就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嗡嗡嗡。”被随意放在一旁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她伸手拿过一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摩西摩西,这里是山崎月初。”


    “你好,我是真田弦一郎。请问三月在吗?不知他是否有时间,我想请他来切磋一下。”手机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山崎月初神色微怔,在她纠结不知如何开口时,房间内又闪起一道白光,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黑色t恤,披着白色运动外套的男人。


    电话来的太不凑巧,要是长谷部还没走她还能拜托他让三日月来,但现在看来应是来不及了。


    她先朝男人歉意的微微颔首,再开口回道:“抱歉,三月最近有事不在国内。”


    听筒里的真田沉默了一阵,再次传来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失望:“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就在他要挂断时,山崎月初抬眸瞧了一眼新近侍,仔细思索了一番,举着电话:“还请稍等一下。”


    说完便捂住了听筒,转过头看向面前的近侍。


    山鸟毛被少女这么盯着,有些不自然地取下脸上的墨镜,别到黑色里衣的领口上,眼神飘忽不定:“主人,怎么了吗……”


    山崎月初歪了歪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没想到山鸟毛看上去这么强势,实则却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吗?


    她朝山鸟毛招招手,示意他弯下点腰,轻声道:“等会儿可以麻烦你和别人切磋一下吗?”


    山鸟毛顺意弯腰凑到少女面前,两人间的距离有些近,他能清楚嗅到审神者发丝上的香味,是一种果香,清新却不甜腻。


    他橙红色的眼眸微微闪烁,出神间他没能听清审神者说的话,但还是点着头表示同意。


    山崎月初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见他答应便放下了捂着听筒的手:“真田同学,虽然三月不在,但我身边还有一位同他水平相当的人,要不你就和他切磋吧,因为我不太清楚三月什么时候回来。”


    为了避免真田日后再提出要切磋,她还是主动出击的好。


    电话那头的真田迟疑了一会儿,出声应道:“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嗯。”山崎月初松了口气,关掉手机放到一边,将视线重新放回山鸟毛身上。


    银灰色的大背头,橙红色的竖瞳,眼下的黑色纹身,修长挺阔的身材还有脚上非常随意的人字拖,真的不要太像某黑手党的头头。


    如果把一文字家都叫来的话,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他们是一个实力雄厚的黑手党组织。


    “噗嗤。”山崎月初想着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山鸟毛满眼茫然:“?”


    他没问审神者在笑什么,现在最主要的是另一件事。


    被压切长谷部再三叮嘱要照顾好审神者的山鸟毛,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神色凝重将其递到审神者面前:“这是药研做的药,一天两片,主人先服一片吧。”


    愣愣地看着递到眼前的药瓶,刚才还在乐的山崎月初,笑容一下子凝固。


    山崎月初咽了咽口水,虽然喉咙还很刺痛,但她真的不想吃药,她使劲摇了摇头:“不用啦,我一会儿就好了。”


    山鸟毛微皱着眉,依旧伸着胳膊,大有种她不吃就不放下的感觉。


    她无可奈何,接过药瓶,小小的瓶子里装着巨苦的药,她迅速吞下药片,但还是被苦地呲牙咧嘴。


    “真是个好孩子。”山鸟毛将水杯递到审神者手上,眉眼间流露着温柔。


    山崎月初正努力喝着水想压下满嘴的苦味,听到这话有被呛到:“咳咳。”


    没想到山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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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你大哥般的外表下竟也是个男麻麻。


    山鸟毛伸手顺了顺审神者的背:“小心点喝。”


    “咳咳,好了,一起坐下吃饭吧,等下还要出门。”呛过几声就恢复过来的山崎月初拉着山鸟毛让他坐下。


    山鸟毛:“好。”


    *


    一审一刀站定在一座传统的日式庭院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山崎月初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图,又抬眼望着大门旁挂着的真田名牌。


    “咯吱。”闭合的院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留着黑色妹妹头的清秀少年探出了身子。


    “唉,你们就是大叔的客人吗?”真田佐助的大眼睛里透着好奇。


    “佐助,太失礼了!”真田弦一郎的身影未到,声音先到了。


    他匆匆赶来,将两人迎了进去。


    “抱歉,刚才我侄子有些失礼。”真田弦一郎侧过脸看着陌生的山鸟毛,有些疑惑,“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吗?”


    山崎月初点点头:“是的,他是山鸟。”


    她没说全名,生怕再发生和上次三日月一样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朝山鸟毛点头示意,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下。


    这个人的气质很特别,与三月带给他的感觉不同,但却是同样的神秘莫测。


    这人不简单。


    真田弦一郎垂下眼,带着他们去了家里的剑道场。


    “你不换衣服吗?”穿戴好剑道服的真田弦一郎皱眉看着站在山崎月初身后没动的山鸟毛。


    “我就不用了,有些麻烦。”山鸟毛从审神者身后出来,拿起一把竹剑,随意挥了挥。


    付丧神只对关于审神者的事上心。


    真田弦一郎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摆好姿势,率先朝山鸟毛劈去。


    山鸟毛脚步未动,抬手随意一挑,霎时间,真田手上的竹剑就被掀落。


    真田弦一郎一下子怔住,低头瞥向被挑落到地上的竹剑,手紧了紧,回想起刚才那股力道,敛起脸上复杂的神色,重新拿起了竹剑。


    接连几场,山鸟毛都轻松取胜。


    没办法,这可是上百年的刀子精啊。


    就在真田又一次拿起竹剑时,场外传来一道苍老严肃的声音:“好了弦一郎,到此为止吧。”


    熟悉的声音让真田的手微顿,抬眸看到了面容严肃的祖父,深吐出一口气,松下力道,朝山鸟毛伸出手,一脸正色地说:“你很厉害,感谢赐教。”


    山鸟毛回握住,嘴角微扬:“你也是个好孩子。”


    一文字家的大哥朝真田发出好孩子卡。


    好孩子·真田弦一郎:“……”


    山崎月初在真田妈妈的热情邀请下,留下吃了晚饭。


    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夜色将要降临,她礼貌道别,准备和山鸟毛一起回家。


    在他们走后,真田祖父摩挲着胡子,眼含深意道:“那位叫山鸟的,可不简单,或许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剑道,也或者说他就是刀剑本身。”


    真田弦一郎跪坐在祖父一旁,抿着唇没说话。


    真田祖父瞥了一眼弦一郎,大声呵道:“不要松懈弦一郎,收拾收拾重新开始吧!”


    “是!”真田弦一郎一个激灵,认真回应道。


    *


    暮色渐渐降临,路上的人基本都已归家。


    山鸟毛紧跟在审神者旁边,警惕着周边的一切。


    两人在快到车站前的一段路上,迎面撞上了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手上都拿着什么东西。


    山崎月初慢慢停下脚步,借着路灯,眯眼一看,手倏地捏上了山鸟毛的衣角,瞳孔紧缩,保持镇定地扯了扯手上的衣服:“我们先避一避吧。”


    是枪吧,那几个人手上拿的绝对是枪!


    山鸟毛眼里划过一丝冷意,他点了点:“好。”


    刀现在不在手上,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他们不动神色地挪开脚步,准备避开这些人。


    “喂,那边的,你不会就是首领要找的那个龙虎帮头头吧?”其中一个黑西装小啰啰出声叫住了他们。


    旁边的一个黑西装用枪推了推眼镜,眯着眼:“他这旁边怎么还有个女人?”


    “呃,可能这就是黑手党老大背后的女人吧。”又一个黑西装迟疑地开口。


    山崎月初:“……”


    太抬举她了,她不过是刀子精背后的婶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