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修竹 作品
10. 山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秒,那人直接推门进来。
看到他之后,似乎愣了一下。
“程砚生?你怎么来了?”
程砚生一秒坐直身体,“林姐??”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林徵音似乎坐在了他旁边。
见他一直不睁眼,林徵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好奇:“你这是干吗呢?眼睛不舒服?”
林徵音进屋之后,他是听到她关门了的,但现在屋里温度似乎下降不少。
他不答反问,“林姐,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几天。”
林徵音说:“我在找绣鞋啊。”
程砚生:“刘淑芬你还记得吧?她也在念叨你呢。”
林徵音笑了一下,“那个老太太嘛,我当然记得啊。”
她话音一落,程砚生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哪来的狗屁刘淑芬,这人根本就不是林徵音。
他颤颤巍巍摸向兜里沈清涿留下的符,想确认一下来的是人还是什么。
但这符比他的血还凉。
按理说不应该啊,还是说只有来的是“沈清涿”才管用?
林徵音还在一边催促,吵得人头疼。
“程砚生,你睁开眼睛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她语气中的不耐越发明显,甚至已经带了命令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程砚生口里振振有词,没几秒的事儿,一股热意忽然从他兜里腾起,几乎是在瞬间,那符咒就燃烧了起来。
虽然是闭着眼,但程砚生依然能感受到眼前火光跳跃,他忙脱下外套往外跑,不料刚一下地就被人拉住了手臂。
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从手腕往上,就像那天被新郎的手碰的那一下,他整条手臂被冻得发麻。
他狠狠甩开那只手,只听“哗啦”一声,是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
对方显然被惹怒了,重新抓住他,指甲都扣进了他的肉里,几乎把他的骨头捏碎。
他管不了那么多,拼命挣扎着去摸钥匙。
“把眼睛闭好了!”
另一道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痛苦地嘶吼声撕裂着耳膜。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松了一瞬,顾不上疼痛,程砚生一个箭步闪去了一边,后腰忽然撞上那只箱子,疼得他飚出眼泪。
他看不见眼前生了什么,只是闻到了一股肉烤焦了的味道,他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好几声。
没一会儿,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周围变得安静些下来。
程砚生试探的喊了一声:“沈哥?”
回应他的是粗重的喘息声,他不死心,开始伸手摸索。
“沈哥?”
他又喊了一声。
一道略喘着粗气的回应在他身边不远处响起,“在呢。”
紧接着又说:“拿到钥匙了?”
程砚生又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他被刚才那玩意儿整怕了,担心沈清涿也不是人。
黑暗中,沈清涿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但也只是一秒钟就放开了。
是热的。
就这一点点的热意,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差点把程砚生的眼泪逼出来。
沈清涿说:“把箱子打开吧,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程砚生也不敢耽误,赶紧过去开锁。
一打开箱盖,就看见林徵音蜷缩着躺在里面,人已经在昏迷状态。
沈清涿把她抱出来放在炕上。
“林徵音?”
林徵音没反应,身体也有些失温。
说是昏迷,又好像有意识,皱着眉好像在抗争着什么。
程砚生有些担心,“林姐这是怎么了?”
沈清涿说:“丢魂儿了。”
他说完直接在林徵音额头和双肩画了符。
鲜红的血顺着细腻瓷白的皮肤缓缓流下,让人触目惊心。
程砚生这才发现沈清涿受了伤,这会儿半边身子都是血。
“沈哥?你伤着哪了?”
沈清涿闭着眼睛,嘴里在念着什么,等一切完成,才像脱力似的倒在一边,“没事,我歇会。”
天亮的时候,林徵音终于醒了过来,她猛地从炕上坐起来,第一时间抓住在一边看护着他们两个的程砚生的胳膊,“你们没看那女人的眼睛吧?”
林徵音力气不小,捏得程砚生龇牙咧嘴,“没有没有。”
林徵音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看,跟她对视过的人都死了,我们一起进来的那些人当晚就死了,剩下的几个人被她带走了。”
那几具行尸的模样忽然闯入程砚生的脑海。
“都是男的?”
“对。”
程砚生:“……”
林徵音在箱子里躺了两三天,这会儿浑身僵得动不了,她说:“我看见了,绣鞋就在那个女人的脚上,那个女人会变成各种样子。”
程砚生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个来找他要球的小男孩,他后背顿时出了一层薄汗。
林徵音说:“祝文明的女儿有个前男友,叫蒋亿宫,两人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没多久蒋亿宫就投河自尽了。”
“蒋前程就是蒋亿宫的爸爸,他很爱这个儿子,但蒋亿宫死,有一半是因为他爸不同意他跟祝文明的女儿谈恋爱,把儿子逼死之后,蒋前程又想找一些替死鬼给他儿子当载体借尸还魂,你们看到的那个女人也是蒋亿宫。”
“那你是怎么进的箱子啊?”
那箱子外面有一把那么沉的锁,如果不是被人刻意锁上,它不可能自动落锁的。
林徵音忽然不说话了,她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砚生:“林姐?”
下一刻,林徵音缓缓偏头向他看过来,动作一帧一帧的,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再开口的时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既然这么好奇,不如亲自试一试。”
惊恐中程砚生看见原本躺在炕上的沈清涿一阵水波纹似的颤动,身形逐渐变得透明,直到消失不见。
再看林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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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那哪是什么林徵音,那分明是那天站在他旁边的湿淋淋的男人,不过是两三天没见,他的左脸皮肉掉的差不多,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这会儿面容狰狞向他扑过来。
你妈!
程砚生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一推门看见外面还是黑天,刚才的一切都是那玩意儿搞的障眼法。
他凭着这几天在村子里晃荡的记忆拔足狂奔。
身后,那玩意儿还在穷追不舍,一会儿是男人的声音,一会儿是女人的声音。
“程砚生,你别跑呀,你看看我呀。”
村里的道都是四通八达的,长时间下去程砚生的体力肯定比不过牠,抬头看见不远处烟雾缭绕的山,他咬咬牙,直接奔着深山而去。
山里残枝横生,到处都是灌木丛,程砚生走得艰难,那玩意儿也没好哪去。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程砚生看见左前方有个被树枝遮挡住入口的山洞。
回头看了一眼,离他很远的地方,树丛还在疯了一样的晃动,像是有猛兽在那里横冲直撞,发出“哗哗”的声音。
趁牠没发现,他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洞里跟洞外是两个温度,进去之后,也顾不上脏不脏,他呈“大”字型瘫在地上。
他想到一件事。
那玩意能变成林徵音的模样,还能弄出来一个沈清涿,说明牠一定是见过这俩人的,该不会他俩都被逮住了吧?
手忽然碰上了什么东西,他摸过来一看,是一截蜡烛,他顺手把蜡烛揣了起来。
自从来这之后,他就养成了捡破烂的好习惯,因为这里的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尤其是能引燃的东西。
外面的“哗哗”声还在山洞周围响着,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向里走了一些。
能感受到山洞很深,他扶着山壁,摸索着向前,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条绳子,不等他回过神,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山洞里。
他赶紧拽直绳子,企图让声音小点,但不料这么一拽,两边也响起了铜铃声,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洞口处已经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好死不死,他身前也已没有了路。他咬牙,直接扯断山壁上的绳子,在手上绕了好几圈,准备放手一搏,看能不能勒住那玩意,正要迎上去,后脖领忽然传来一股拉力。
他踉跄几步,站稳,刚要反抗,就听见身后人说:“嘘别说话,是我。”
淡淡的香皂气息萦绕在鼻前,感受到身后人强有力的心跳,程砚生已经堵到了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是放了回去。
外面那玩意儿应该是看不见东西的,牠只能凭听力找人。此时洞中静谧,牠完全失去了方向感,铜铃被他撞得乱响,就像是逮着老婆出轨但却无能为力的男人在无能狂怒。
直到远处鸡鸣,那玩意儿才精疲力竭地拖着腿走了。
程砚生靠着山壁缓缓滑坐在地,“林姐,你一直藏在这?”
林徵音没说别的,只是把钥匙交给他,“明天天亮,如果我还没回来,你就打开我屋里的箱子,那是门。如果我回来了,我再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