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故 作品

1. chapter1

    [爸爸妈妈来了京市,今晚在你晏伯伯家吃饭,一会你和听礼一起回来。]


    选修课前的课间,教室里人声嘈杂,不断有人进出落座。


    时岁盯着屏幕,良久,才慢慢回了声好。


    突然一阵喧哗。


    时岁手肘被室友薛婧撞了撞,后者眼神兴奋地飘着,示意她往后看。


    时岁侧头,恰和后门来人对上视线。


    她一僵,快速转开脸。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想弥补也来不及了。


    很糟。


    他不喜欢她躲他。


    “晏听礼,真的是晏听礼。”薛婧还在她耳边感叹着,“之前小道消息就说他会选这门课,奇怪,怎么会选咱们专业的课呢。”


    《西方美术史》,和晏听礼的专业毫不相干。


    “该不是咱院有他喜欢的妹子?”旁边的林安然八卦。


    “不会吧,这么冷一人,你说他没有七情六欲我都信。”说话间,薛婧的视线也跟着移动。


    同她们一样偷看的人只多不少。


    有的人注定不可能平凡,晏听礼就是这样。


    保送进A大交叉信息学院,又断层第一选拔进学校为顶尖人才打造的智班。


    天之骄子聚集的地方,他仍能一骑绝尘。智班难到变态的课程,晏听礼门门满绩,碾压般的实力成了一众状元挥之不去的阴影。


    A大天才很多,每届都有。


    但天才加得天独厚的外貌,几届才出了这么一个晏听礼。


    去年的特等奖学金答辩直播上,晏听礼因实绩过于逆天,再配上这一张堪比明星的好脸,轰动了整个学校。


    很恰好的,晏听礼坐的位置离她们很近,斜右方那个唯一的空位。


    淡漠眉眼垂下,手点屏幕,约是在发消息。指骨清晰,隐有青筋蔓延。


    “晏听礼绝对是我见过最性感的男人。”


    学美术的最是火眼金睛,林安然小声哔哔:“性冷淡的脸,性张力爆炸的手。好想让他给我做手模。”


    薛婧托腮附和:“我就不一样了,我想要他给我做体模。”


    “那你去试试,别嘴嗨。”


    “我是馋了又不是疯了。”薛婧说。


    况且,晏听礼这么久没一丝绯闻,肉眼可见的难追,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


    “是吧岁岁?”


    时岁没有听见。她的视线凝在手机屏幕,晏听礼刚刚发来的消息。


    [下课等我一起回去]


    “和你说话呢,看什么这么入神。”薛婧拉她袖子。


    时岁匆匆摁灭屏幕。


    勉强回应:“明星八卦。”


    历史课惯例冗长,老教授语速慢,让这个深秋的下午更为昏昏欲睡。


    下课后,时岁和室友说了情况,知道她就住本地,薛林二人和她挥手道了别。


    人群散去后,教室变得出奇安静。


    时岁很慢地整理背包。


    日暮时分,来人身影挡住光线,指骨叩两下桌面。


    时岁脊背僵着,抬起头。


    几缕光折过玻璃窗,落在晏听礼眉眼,并未让他冷寂的面容染上温度。


    晏听礼很烦浪费时间。


    她的刻意磨蹭,更会消耗他为数不多的耐心。


    距离上次,他们已经有半月没见。


    开学学院组织去外地写生,时岁没有告诉晏听礼。


    一去便消失半月,昨天才回来。


    他们上一次联系,是晏听礼让她去公寓,她共享了写生地址后,很硬气地关了手机。


    手段很幼稚,只够逞一时之快。


    后知后觉的害怕浮现,时岁:“晏听礼,我——”


    “叫我什么。”


    时岁的下巴被他掐住,指尖很凉,没收劲。


    “...听礼哥哥。”他在床上最喜欢听的称呼。


    “嗯。”


    却不是应她,晏听礼按耳机,在回答对面:“见到了。马上回来。”


    手已经从她下巴到细腻的耳垂。


    用力地揉。


    冰凉的触感,时岁没躲,知道躲会变本加厉。


    晏听礼有病。


    惯常这么无所顾忌。


    -


    车停在了晏家门口。


    开车的是晏家的司机老陈,停车时,他看了眼后视镜。


    整整四十分钟的车程,除非必要,两人再无交流。


    算起时间,时岁从高三下学期住进来,至今也有两年了。


    两年时间,还是和晏少爷说不上几句话。


    “谢谢陈叔。”老陈打开后车门,时岁下了车。


    “客气了时小姐。”


    时岁浅色毛绒开衫外套,黑发到背,说话温温柔柔,还有浅浅的梨涡。


    人见人爱的性子,偏偏和晏听礼不熟。


    他看着晏少爷长大,虽然话少,但斯文有礼。


    真是奇了怪了。


    在外边,时岁就见到了爸爸的车。


    她头也不回,小跑进了门,看到了会客厅前的父母。


    “爸爸妈妈!”时岁冲过去抱住人。


    黎茵也许久没见女儿,反手便抱住时岁亲了亲。旁边的时跃摇头:“都多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瞧瞧听礼,你多和他学学。”


    学个屁。


    时岁不语。


    “这丫头。”时跃笑着,目光投向从门边不疾不徐走来的晏听礼,后者清清淡淡喊了人。


    时岁同样喊了伯父伯母。


    高三她曾在晏家借住半年,大学也时常受晏家照拂。


    晏父晏母身份不凡,对他们时岁很是感激。


    时跃更不必说,前两年公司经营出问题,外头还有追债,他和妻子焦头烂额,连续出差周转,顾不了时岁。


    他们来京市时间短,根基浅。女儿高三正是关键,斟酌之下只能托付给京市唯一能放心的熟人,大学室友晏则呈。


    但从前时跃能和晏则呈称兄道弟,毕业进了社会,有些请求反而再难开口。


    他只是小地方考上来的普通人,而晏则呈家世优越,还没毕业家里就铺好了路,顺风顺水半生,一手创办的启升科技是国内鼎鼎有名的科技公司,已然是京市响当当的大人物。


    时跃找上晏则呈时,没多少底气,但晏则呈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如今公司已经度过难关,欠晏则成夫妇的人情,还需要长期报答。


    好酒满上,时跃情深意切地举杯道谢。


    “岁岁很乖,我就可惜没能生这样一个女儿。”晏夫人宋婕道。


    晏夫人是个十分优雅贵气的女人,晏听礼气质便肖似其母。


    但相比和爸爸相熟的晏伯伯,晏夫人更能给她直观的距离感。


    哪怕知道这话客套居多,时岁仍回以乖巧的微笑。


    宋婕都这么说了,时跃自要回赞晏听礼。


    天花乱坠的词汇,用在他身上,竟也不显得多么夸张。


    “听礼学的是…”时跃喝高了,半天想不起。


    晏听礼:“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好啊,虎父无犬子,以后继承你爸的衣钵!”


    说起儿子,晏则呈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晏听礼嗯声。动作未停,继续用湿纸巾擦手。


    像是应答,唯有时岁看出他根本没过脑,温淡外表下尽是漫不经心。


    “以后基本要在那边落脚了?”晏则呈问。


    时跃和他碰杯:“现在做电商,还是杭市那边机会更多。”


    晏则呈:“岁岁在这边,有我们照顾,你放心。”


    “我当然放心。当初岁岁高考完,让她报南方的学校回我们身边,她还不肯呢。女儿大了,随她了。”


    说到这个,时岁心中简直愤懑。


    后悔二字都不够形容她如今的心情。


    后悔当初被晏听礼表面迷惑,被他引导报在京市,现在受他摆布!


    时跃二人这次过来,只是业务需求暂做歇脚。听到父母明天一早的飞机,又要离开,时岁眼眶泛红,强忍着才没掉眼泪。


    晚餐结束时间已经不早。


    佣人收拾饭桌,时跃还在和晏家父母聊天。


    即将要离开,黎茵舍不得女儿,牵着时岁来到一旁,说些贴己话。


    从前他们虽然工作忙,但一直将女儿带在身边。时岁从小到大,就没离他们这么远过。


    如今一家人分隔两地,大多只有假期能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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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妈妈现在还在后悔当时没让你报g美,就在家旁边,多好啊。”


    时岁抱住黎茵:“我毕业就要过去,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黎茵笑,只当女儿哄她开心。


    毕竟当初报志愿可是宁愿滑档也要搏一搏A大。


    想起什么,黎茵又轻声嘱咐了几句:“对了,你晏伯伯他们比较忙,有什么事情先和爸爸妈妈说,别太麻烦他们…”


    黎茵的意思,时岁明白。


    晏家再客气,她终究是客人。何况有些差距,不是情分二字能弥补的。


    但那些不该触碰的界限,早就已经逾越了。


    黎茵突然:“诶,听礼…”


    时岁:“我和他不熟。”


    气氛有片刻的凝固。


    黎茵轻掐了下女儿的手臂。


    后知后觉察觉出什么,时岁转身。


    晏听礼正从楼上下来。


    就站在楼梯不远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过来,神色淡淡的。


    黎茵不留痕迹圆过话题。


    “爸爸妈妈要走了。”她揉了揉时岁的发梢,“听礼,我们不在,平时还劳烦你包容一下岁岁。”


    “应该的,”晏听礼迈步下楼,“我送您和叔叔。”


    黎茵笑着点头。


    对晏听礼,黎茵是打心眼里欣赏。


    但也仅限如此。和晏家的距离,如今这样就刚好,不能失了分寸。


    站在夜风中看着父母的车灯远去,时岁心底变得空落落。


    “晚上还回去吗?”晏则呈问二人。


    “回。”


    “不回。”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


    晏听礼视线很轻地略过时岁,后者别过头,避开了对视。


    时岁瓮声:“今天太晚了,宿舍有门禁,我打算明天再回去。”


    晏则呈点头:“你呢,还回学校?”


    晏听礼扯了下唇,几分冷淡意味。


    “既然她不回,那我也不回了。”


    时岁眼皮一跳。但在场没人有异色。


    “那明天再让老陈送你们回去。”晏则呈说。


    晏则呈晚上没有留在晏宅,他很少歇在这边,原因时岁不去深究。


    佣人在一楼,宋婕住二楼主卧。


    宋婕住在家里的频率也不高,今天按例要睡美容觉,很早就进了房间。


    她一惯这样,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哪怕是亲儿子晏听礼。


    在晏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多她一个外人,好像也并不影响什么。


    时岁的房间在别墅的三层,原先是晏听礼的琴房和收藏室。


    因为朝向好,晏则呈改成了卧室给她住。


    相对应的,对面便是晏听礼的房间。


    时岁甩去身后的脚步声,几乎是跑着上楼进房间,“砰”得关上了门。


    她手心濡湿,手机屏幕凝结一团水汽。


    按亮,上面是晏听礼在饭桌上就发来的,让她晚上回公寓。


    回公寓会做什么,昭然若揭。


    她不去。


    外边上楼的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


    直到停顿。


    时岁竖着耳朵,听脚步似乎去了对面,松了口气。


    至少在家里,晏夫人还在,他还不至于乱——


    下一秒。


    手机跳出来新的消息,简明扼要的要求。


    [我要亲你。]


    [我不想。]时岁回复。


    [乖,把门打开。]


    用上了“乖。”


    像在哄人,其实是耐心告罄的信号。


    时岁没有理会。


    房间是指纹锁,她不开,晏听礼就进不来。


    “滴答。”


    房门解锁的声音。


    还没反应过来,时岁整个人就已经被按在门上。


    属于晏听礼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


    和他这个人一般,初始冷调,之后便是侵占在皮肤经久不散的强势浓稠。


    时岁摇着头,艰难吞咽他口腔渡来的一切。


    晏听礼冷眼相看,微凉指骨握住她细腻的脖颈,贴着她的唇问:


    “让你开门,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