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佑小白狐 作品
6. 腊肠买卖②
“这味道，咸鲜得恰到好处，比铁柱哥前年带回来的那个还要强上三成！”崔三娘咽下最后半片腊肠，用帕子抹去嘴角的的油星，眼中满是赞赏，“早知道小满有这等手艺，那日就该多买些猪后腿和调料。”
沈青山面不改色地呷了一口温水，眼底却映着灶膛里跳跃的火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待会儿去借牛车往来客楼去，让吴掌柜也尝尝，看看这腊肠能否受欢迎”
他总念着林小满先前倔强不肯要他送的野物的事，这腊肠买卖若能成，冰雪封山前便能给他攒够过年添置物品的钱。
王氏把来客楼要的二十斤腊肠装好，分装在两个篓子里，沈青山跟王铁柱一人背了一个。
林小满站在灶房门口，手中握着一方新裁的油纸，指尖被蒸腾的热气熏得微微泛红。他抬头望向院中的沈青山，声音轻柔似山涧清泉：“沈大哥，这些日子总劳烦林村长家的牛车，倒教我不好意思了。这腊肠还请你帮我给林村长家捎上一斤，权当是谢礼。”
沈青山闻言，大步跨进灶房，接过那方还带着体温的油纸包。纸包微微发烫，透着一股浓郁的腊香，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林小满抿唇笑了笑：“你们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沈青山与王铁柱应了声，转身往林村长家家走去。村中的泥土路上还留着晨露的湿气，两人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林村长家门前。
“哟，这是满哥儿制的腊肠？”林村长的婆娘李氏正坐在院中择菜，见两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她接过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顿时一股浓郁的腊香扑鼻而来。那腊肠油光发亮，红润饱满，看得李氏眼睛都亮了，“这腊肠看着可真好，也没有别人制的那一股子怪味。”
一旁的小孙子闻着香味，早已按捺不住，扯着李氏的裤腿直嚷嚷：“阿奶，要吃，要吃！”
李氏见状，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抱起小孙子，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好好好，阿奶这就给你蒸腊肠吃，咱们宝贝乖孙可要多吃点，长得壮壮的。”
林村长从屋里出来，见几人站在院中说笑，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腊肠，赞道：“满哥儿这手艺确实没得说，这腊肠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他他转身将牛车套好，交给沈青山和王铁柱，叮嘱道：“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沈青山与王铁柱默契地对视一眼，轻轻点头应下。两人熟练地驾上那辆老旧的牛车，车轮在村中蜿蜒的小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缓缓驶向镇上。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牛车碾过路边的积雪，留下一道浅浅的辙痕。
今儿个他们起得早，天刚蒙蒙亮便已吃过早饭。村子离镇上不算远，不过十里地的路程。牛车虽慢，但胜在稳当。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待到他们带着精心制作的腊肠来到镇上最繁华的“来客楼”时，日头还未升到头顶，街市上的人流也尚未密集起来。
吴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听见门口有动静，抬头一瞧，见是沈青山与王铁柱，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出来。他脸上堆满了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沈老弟，可是腊肠制好了？”
吴掌柜心里清楚，冬日里新鲜菜蔬稀少，肉类的供应也不如往常充足。酒楼虽然每日都有客人，但生意比不得春夏时节红火。若是这腊肠味道上佳，说不定能在年前吸引一波食客，为酒楼增添些人气。因此，他对沈青山带来的腊肠格外上心，早早便盼着他们今日的到来。
“掌柜的，腊肠已经制好，味道也不差，您要的二十斤腊肠都在这了。”沈青山与王铁柱一起将腊肠搬到了后厨。吴掌柜掀开背篓，只见腊肠整齐地排列着，色泽红润，表面油光滑亮，宛如红玉般晶莹剔透。他随手拿起一根，放在鼻下细细嗅了嗅，顿时眼前一亮——这腊肠没有之前那些推销者带来的怪味，反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带着淡淡的烟熏味，令人垂涎欲滴。
“好，好！”吴掌柜连连点头，当即吩咐厨房，“蒸上几斤，每桌客人送一小碟，让他们也尝尝鲜。”
厨房里很快传来蒸汽的嘶嘶声，腊肠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飘散到前厅。大冬天的，能出来吃饭的大都是些富家子弟，他们本就不缺钱，见吴掌柜如此大方，心情更是愉悦。腊肠一上桌，众人纷纷动筷，尝过之后，无不称赞。
“掌柜的，这腊肠可是南方来的？味道真不错，再来一盘！”一位衣着华丽的王公子高声喊道，脸上满是满意之色。
“王公子稍等，马上让厨房蒸上！”吴掌柜笑容满面，连忙招呼厨房加紧准备。随即，他转身对沈青山说道：“沈老弟，这腊肠数量太少了，再来一百斤！我先给你把这次账结了，再付你一半定金，务必早点送来。”
王铁柱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忍不住握紧拳头，低声对沈沈青山道：“青山老弟，咱们这次可真是赚大了！”沈青山微微一笑，拱手对吴掌柜道：“吴掌柜放心，我们回去之后就立刻准备上，绝不会耽误您的生意。”
“沈老弟做事我放心。”吴掌柜笑着点头，随即从柜台里取出银子，仔细清点后递给沈青山，“这次的二十斤腊肠，加上一百斤的定金，一共是七两银子。”沈青山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为了方便置办东西，他特意让吴掌柜将部分银子换成了铜钱，沉甸甸的铜钱装进布袋，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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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响声。
离开酒楼后，王铁柱忍不住兴奋地说道：“青山哥，咱们这次可真是走运了！一百斤腊肠，咱们得赶紧回去准备，可不能让吴掌柜等急了。”
沈青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是啊，机会难得，咱们得好好把握。回去之后，争取早些把腊肠赶制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寒风虽然刺骨，但他们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在得到酒楼的积极反馈后，沈青山和王铁柱的信心大增。想到年关将近，除了酒楼的供货，他们还能在年关大集上售卖腊肠，便决定按照两百斤的量备货。突然想到林小满那冻得通红的手，沈青山特意去镇上的脂粉铺子买了两盒脂膏。王铁柱见状，也连忙掏钱买了一盒，回去送给崔三娘。
回到林家，大家围坐在桌子旁，沈青山开始总结这次的收入情况。“这次我们我们做了二十斤腊肠，赚了八百文。酒楼订了一百斤，定金五两银子。再次采购原料花了十二两，其中一百斤是酒楼的订单，另外一百斤我们准备在年关大集上售卖。到时候摆个摊，只需要五十文的摊位费，可以摆七天。腊肠不仅自己吃好，送礼也合适，应当不愁卖。”
林小满知道做出腊肠后不愁卖，但成本毕竟较高，有些担忧地问道：“沈大哥，这超出的银子……”
沈青山安慰道：“无妨，我们之前都说好了，你出方子，我们出本钱，之后赚到的钱平分。崔三娘那份铁柱已经付了。也就是这次先不能分利了，得等这批腊肠先卖出去。”
沈青山看出王氏与林小满的担忧，但这个买卖可做。王铁柱在路上已经听他分析过了，也不担心。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信心和期待。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红火。
“满哥儿，你且放宽心。”王铁柱拍了拍大腿，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你是没瞧见，今儿个在酒楼里，那些客人尝了咱们的腊肠，一个个都赞不绝口。有个王公子，连吃了三片，直说这腊肠比他在南方尝过的还要地道，当场就点了两盘。这买卖，稳当着呢！”
“再说这大冬天的，腊肠都熏得透透的的，放在阴凉处，能存上几个月呢。就算卖得慢些，也不打紧。咱们这腊肠，这味道，保管让吃过的人都惦记着。”
林小满听了，眉头稍稍舒展，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他知道，其中一百斤早已被吴掌柜订下，这倒省去了他一部分烦恼。然而，集市上剩下的那一百斤腊肠，要在短短七天内全部售罄，绝非易事。
他低头思索，眼下这腊肠的价格，一两需十文钱，细细算来，足足抵得上村里人家好几天的生活开销。如此高昂的价格，寻常百姓恐怕难以承受，销量自然难以预料。若仅靠平日的售卖方式，恐怕难以在期限内完成。
林小满心中盘算，需得另辟蹊径，想出一个更为周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