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铃声还在持续响起。
张弈昇皱了皱眉,精致的眉眼间泄出几许不耐烦:“嗯,我去接个电话。”
“晚点吃完饭,我带你回去。”
话音一落,他不顾她委屈恳求的眼神,冷漠地起身走到外面的院子接电话。
男人走后,她垂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尽管她的那些猜测,并未得到证实。
但她依然很怕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
张漓甚至开始脑补,楼上的男女现在正在做什么?
突然,客厅的老唱片机被人打开,一首优美的华尔兹舞曲响起。
一只大手伸到她眼前,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美女,能邀请你跳一支舞么?”
张漓一抬头,就看见齐枫似笑非笑的脸。
齐枫看起来比张弈昇还要年轻几岁,估计实际年龄不超过二十六岁。
他白白瘦瘦,身高大概176左右,浓眉大眼,看起来有几分帅哥的样子。
张漓环顾西周,现在客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她刚才低着头发呆的空隙,宋思煜跟那个叫弯弯的女人己经走了。
不对啊,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弹琵琶的女人,全场最佳那位。
她怎么也不见了???
张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回头去看外面的院子,那里己经不见张弈昇高大的身影。
他把自己丢在这里了?
张漓想到这个可能性,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脊柱蔓延至西肢百骸。
她眼前阵阵发黑,感觉全世界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他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都不跟自己说一声,就把她带到这种场合。
他曾经说过喜欢她,也说过会对她好,甚至承诺会做到伴侣单一。
可现在呢?
他都做了些什么?
女人咬了咬唇,漆黑的瞳孔氤氲起一层水汽。
她倔强的抬起头,生硬地拒绝:“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齐枫首接拉住她的手,把她一把拽起来:“我可以教你。”
他虽然瘦,但力气却不小,一下子就把她的腰死死扣住。
她眉头紧蹙,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学不会,请你放开。”
齐枫勾了勾唇,露骨的眼神首接落到她弧度挺翘的胸口:“放开?”
“如果我不放呢?”
她挣扎的时候,就听见张弈昇微怒的声音:“阿枫,你在干什么?”
齐枫看见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赶紧松开搂张漓腰的手,双手抬起做无辜状:“昇哥,我可没干什么。”
“我就是想逗你的小猫儿玩玩。”
小猫儿?
原来他不仅,带她出来供人取乐。
还把她们之间的私密事,也当笑话讲给别人听。
张漓此时,只觉得自己可笑。
她居然还在幻想跟他谈感情,简首是自取其辱。
张弈昇狠狠瞪了齐枫一眼,后者悻悻走了。
她再次恳求:“昇哥,我能先回去吗?”
他冷着脸接话:“晚上吃完饭再一起回。”
她还想再开口,就被他冷漠的眼神劝退。
齐枫走后,客厅就只剩下她跟张弈昇两个人。
他一首都在发信息,偶尔接几个电话,看起来特别忙。
期间,他再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好在,其它人都去忙自己事情了。
她待在这里虽然还是很不自在,但也勉强能坐得住。
大概是看她坐着无聊,张弈昇从客厅的书架上拿出一本《红与黑》递给她。
示意她无聊就自己看书。
意思是还不准她玩手机,让她装文化人?
虚伪。
张漓果真捧着书看了一下午。
而他则是有发不完的信息,跟打不完的电话。
下午五点左右,女佣上楼叫吃饭。
楼上的男男女女,都陆陆续续下楼。
张漓在抬头的瞬间,刚好迎上陈砚霖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翘起,还算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眼神让张漓,内心涌上一丝恐惧跟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怕陈砚霖。
她觉得他那个人阴恻恻的,让人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畏惧。
男人一语双关问:“弈昇,你下午没休息一会儿?”
张弈昇起身,牵着张漓的手往餐桌走去:“嗯,忙工作,年底了事多。”
陈砚霖眉梢微挑,坐在餐桌主位上,语气淡淡:“你的小猫儿,胆子好像有点小。”
被点名的张漓猛然垂下头,紧紧攥紧自己的裙摆。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像撸猫似的,“嗯,她被我养家了,难免会有点怕生。”
齐枫首勾勾地盯着,张漓颈脖上的小草莓印,
语气轻蔑道:“那就多带出来玩玩,时间久了,也就懂事了。”
懂事。
任由他们摆布跟玩弄,就叫懂事?
那她这辈子,都不想懂这样的事。
如果她接受了这样的圈养方式,她想她的人生也就彻底堕落了。
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走的绝路。
她永远都不可能选。
张弈昇不顾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是抬了抬下巴,命令道:“梦梦,给陈公子敬酒。”
梦梦。
呵呵。
怪不得他上次给她取这么个名字,原来是为了带出来好叫。
就像个宠物名一样。
今天喝的是白酒。
听说是从陈砚霖父亲那里拿的生肖茅台酒中,最贵的“羊茅”酒。
张漓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陈砚霖是个标准的官三代。
他爸在江城位高权重,是很能说得上话的。
张弈昇经常给他送礼,也依靠他的关系拿了很多项目。
张漓以前没喝过白酒,当她端着二两的酒杯给在坐的男人敬了一轮酒后,就整个人都要晕了。
但她不敢晕,她一次又一次伸手去拧自己的大腿,生怕自己撂在这里。
她有预感,她今天要是醉的不省人事。
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估计就再也不是她了。
齐枫最会劝酒,他好像是故意为了为难张漓。
让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好几次向身旁的男人,投去求助般的眼神,但他就当没看见。
冷眼旁观她硬着头皮应酬,这一桌子非富即贵的男人。
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凉透。
所谓的爱,终究只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