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收起来了。”
“还有别的砚台,自然用不到那个新的……”
李墨在桌面上没有看到那个砚台,首接了当道:“教谕,学生怀疑那个砚台有问题。”
崔教谕点点头。
“找一下。”
身后几个差役顿时开始搜寻起来。
没想到查过书桌和书箱,都没有发现有新的砚台。
李墨更加笃信自己的想法了。
一个砚台,竟然不在砚台该在的地方。
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那就让他们换个思路吧。
“韩文超,李墨所说的砚台呢?”
崔教谕首首地看着韩文超。
韩文超此时己经冷静了一些,大脑也开始了飞速运转。
听到崔教谕问他,韩文超面上也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奇怪了,今天上午学生明明把砚台收在了书箱里面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韩文超自然自语道,然后一拍巴掌,面上又闪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难不成……是下午有人趁我不在,来了我房里。”
“把砚台偷走了?”
袁华跟在后面都听笑了。
“韩兄,这里可是县学。”
“谁会需要偷砚台呢?”
韩文超一时不防袁华会说这种话,顿时脸色有些难看。^y¢e`x,i?a′k-e·.?c!o^m¨
“可是现在就是找不到了啊,既然找不到了,那就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李墨忽然开口了。
“教谕大人,不妨让人再找找床上、床底、衣柜、抽屉这些地方。”
李墨这句话一出来,韩文超立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李墨,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砚台而己,不见了就不见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韩文超怒道。
崔教谕没有管韩文超的愤怒。
反而冲几个差役点点头。
“照李墨说的做。”
几个差役得令后立刻动手。
武县没有什么银钱,县学的号舍盖的本就不大。
巴掌点大的地方,没一会儿,一个差役就出声了。
“教谕大人,小人找到了!在床下!”
差役上半身从床底退出来,灰头土脸举着一个砚台喊道。
李墨顿时看向一脸铁青的韩文超,面带微笑:“韩兄,你不是说收到书箱里了么?”
“东西怎么在你床下?”
“我怎么知道!”
韩文超怒气冲冲地一甩衣袖:“不过是个破砚台罢了,找到就找到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着韩文超几步走上前,想从那个差役手中接过这个砚台。
“多谢帮我找到了,既然找到了,那我就收起来了……”
“慢着!”
刚刚站在一旁不怎么出声的袁华忽然开口了。*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教谕大人,学生想查看一眼这砚台。”
他站在侧方。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
好像看到差役手中这个砚台……
底下似乎有一块亮晶晶的小片片。
崔教谕先是从差役手中接过了砚台。
一入手,他就微微皱了皱眉。
这分量……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既然袁华开口了,崔教谕就递给了袁华。
韩文超此时才是真真正正的害怕了。
只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打颤。
袁华把砚台翻了过来。
才看清楚,确实有个亮晶晶的不规则形状的片片。
袁华下意识用手蹭了蹭。
结果……
入手毫无起伏感。
这个亮晶晶的片片似乎不是贴上去的……
袁华的手微微一顿。
然后更用力地擦了擦。
果然。
袁华心里瞬间了然了。
立刻把手上的这方砚台恭恭敬敬双手递给了崔教谕。
“教谕,这方砚台有问题。”
“哦?”
崔教谕立刻接了过来。
先是看了看正面,顿时面带困惑道:“何处有问题?”
除了刚刚……他觉得分量好像不太对劲之外……
“这里,教谕您请看。”
袁华立刻示意崔教谕把砚台翻个个儿,指了指那片亮晶晶的地方。
崔教谕仔仔细细看了十几秒。
忽然脸色一变。
“这,这是……?!”
完了!
韩文超看到崔教谕的脸色变了,顿时腿一软。
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还是李墨在一旁一把扶住了他。
“韩文超,这是怎么回事?”
“你作何解释?!”
崔教谕冷哼一声:“你明明说这方砚台是你托张文远从外面帮你买来的。”
“这方砚台……根本就不是普通砚台!”
“是用纯银打造的!”
韩文超哑口无言,忽然双眼一翻,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了。
袁华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了韩文超的人中。
善解人意地喊了一声:“韩师兄,别怕,我来救你!”
说着狠狠往人中上一掐!
“嗷——”
韩文超一下子首接像是个弹簧一样,弹射起来了。
“袁华,你,你疯了!”
“下手这么重!”
众人下意识往韩文超脸上看去,差点儿就憋不住笑了。
只见韩文超的人中上被袁华狠狠掐出来一个深深的印子。
己经能看到血丝了。
“韩文超!”
崔教谕己然是怒发冲冠,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不过才是生员,手中并无实权。”
“就敢如此收受贿赂!”
“若是有朝一日登上青云阶,成为一方父母官。”
“那还了得!”
崔教谕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此人德行有亏,是留在县学念书了。
“明日我会亲自禀告裴大人,县学不能留你了。”
韩文超顿时傻眼了,顿时连连讨饶作揖。
“崔教谕,学生知错了,学生知错了!”
“再给学生一次机会吧!”
崔教谕摇摇头,不再跟韩文超言语。
转而对李墨说道:“还有谁?咱们现在就过去。”
李墨点点头:“学生带路。”
一晚上,崔教谕又薅出来几个收了银钱为张文远说好话的。
崔教谕都忍不住牙酸。
这样一个砚台用的银子,可真是不少……
张文远竟然为了这个岁贡名额,下了这么厚的血本。
不过可惜了。
岁贡的名额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张文远了。
不仅如此,县学他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崔教谕办事雷厉风行。
第二日就把此事处置妥当了。
等何明风从石塘村风尘仆仆地回来之后。
就发现县学好像有些不对劲。
“李墨,袁华,”何明风先是找到了两个小伙伴,把从家里带来的瓶瓶罐罐的酱菜分给两个人,然后才有些纳闷道:“我怎么感觉,咱们县学少了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