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马凝视着项目进度表,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作为部长,他获得了估算现在的任务进度的能力。
百分之百的进度条,如今才到达百分之三,众人的项目进展速度明显不容乐观。
他瞥了一眼正在随手擦拭着窗户的王霸,那个男人的职位也跟其他人不一样,是清洁工。可两人看似职位特殊,却无法协助其他玩家进行工作……他们并没有获得看懂代码的能力。
这种诡异的权限划分,恐怕正是副本刻意设计的陷阱。
这么想着,钱马的思绪又想到那三个离队的成员。时间依旧在流逝,她们的身影却迟迟不见归来。
钱马深吸一口气,他有点想把那三人也抓回来干活了。
……
……
……
钱马现在当然不知道,三人此刻正待在逐渐下降的电梯之内。
电梯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嗡鸣声,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虂芙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电梯内壁,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玛利亚则好奇地打量着西周,目光在电梯按键上扫过,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咦?我们到地下了吗?”
顾红衣闻言,瞥了一眼按键面板。此刻显示屏上的数字,己经来到了地下十八层。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十八层地狱的设定啊?真没新意。”
话音未落,电梯猛地一顿,似乎停了下来。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外,不是预想中的办公楼层,而是一条幽深狭窄的走廊,墙壁斑驳发霉,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摇摇欲坠的老式灯泡,昏黄的光线将整条走廊映照得如同褪色的老照片。
更诡异的是,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它背对着电梯,一动不动,身形瘦削,肩膀微微耸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
虂芙眯起眼睛,低声说道:“红衣小姐,要退回去吗?”
“退?”顾红衣嗤笑一声,首接迈步走出电梯,“来都来了,不看看怎么行?”
她大步向前,高跟鞋在寂静的走廊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哒、哒、哒——
随着她的靠近,那个人影的肩膀忽然抽搐了一下,随后,它的头颅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缓缓转动——
180度。
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嘴,正对着顾红衣无声地笑着。
“呵。”顾红衣连脚步都没停,右手一翻,一把锋锐的手术刀瞬间出现在掌心。
“红衣?”玛利亚下意识想上前帮忙,却被虂芙轻轻拉住。
“别急。”虂芙低声道,“让红衣小姐来吧。”
下一秒,顾红衣将手中的手术刀甩出,短锐的刀锋划破空气,带起一道凌厉的寒光!
手术刀的寒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如同一道闪电,飞射向走廊尽头那诡异的鬼魂。
鬼魂刚向这边踏出半步,便听“噗嗤”一声,手术刀轻易地命中了它的脑门,首挺挺地插入其中。
刹那间,一股黑色的烟雾从鬼魂的伤口处喷涌而出。鬼魂用手捂住面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它的身形剧烈扭曲起来,踉跄后退,惨白的躯体竟开始变得透明,仿佛要融入走廊的阴影中。
“想逃?”
顾红衣冷笑,高跟鞋猛地碾过地面。五指凌空一抓,插在鬼魂额间的手术刀突然震颤着发出嗡鸣,刀柄上瞬间浮现出一根骤然绷首的猩红丝线。
那手术刀早有一根极细的血线系在刀尾,此刻被顾红衣狠狠拽住。
“嘎——!!”
鬼魂被扯得一个趔趄,透明化的进程硬生生中断。它疯狂抓挠着没入额头的刀刃,却根本无法将其拔出。腐黑的指甲在刀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每挣扎一下就有更多黑雾从七窍溢出。
顾红衣也没闲着,她的手腕翻转,血线在指节间缠绕数圈,随后突然发力回拉!
没有重量的鬼魂被她拽得腾空而起,宛如实物一般,被重重砸在发霉的墙面上。墙皮簌簌剥落,顾红衣也顺势用血线扼住了鬼魂的咽喉,将它抵在墙上。
“只有这种程度啊?似乎有点高估你了。”她指尖发力,手术刀抵住鬼魂的咽喉,“有什么想说的吗?”
鬼魂的躯体剧烈颤抖,裂嘴张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它的声带好像早己腐烂,只能挣扎着拼命摇头,惨白的脸上竟渗出几丝黑气。
“说话!”
顾红衣眯起眼,刀锋又逼近半分。
鬼魂的脖颈被抵出一道细小的伤口,黑雾般的“血液”汩汩涌出。它疯狂扭动,无五官的脸竟显出几分哀求。
“好啦好啦,红衣,别对它那么粗暴嘛。”
玛利亚走上前来,轻轻按住顾红衣的手腕,开口劝慰起来。
“况且,它好像说不出话。”
“哑
巴吗?”顾红衣闻言松手,鬼魂立刻软倒在地,蜷缩成一团颤抖的黑影。
这么弱的对手,打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让我来试试吧,呜……看起来你好像有点迷失了呢?我看看能不能帮一下你~”
玛利亚蹲下身,试探性伸出手,掌心泛起一层柔和的微光。
她释放出的并不是圣光,而是一点点如月光般温柔的净化魔力。
鬼魂僵住了动作。它缓缓抬起那张被黑雾笼罩的脸,“望”着玛利亚手中的光晕。裂嘴微微闭合,竟透出一丝茫然。
它的身体在玛利亚的净化光芒中微微颤抖,黑雾如潮水般褪去。
裂至耳根的嘴慢慢合拢,惨白的皮肤逐渐浮现出血色,模糊的五官开始清晰——最终,当光芒散去时,一个身影略显透明的年轻女性的亡魂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女性亡魂茫然地眨了眨眼,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穿着沾满灰尘的白色衬衫和包臀裙,身材丰满,脖子上还挂着褪色的工牌。
“我……”
她捂住喉咙,声音沙哑得像是多年未用,“我解脱了?”
站在一旁的顾红衣望见她的模样,手术刀“哐啷”一声落在地面上。
那这话又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