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师的手指在破损的电路板上灵活地舞动,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
他身旁的助手紧张地递上最后一个替换零件,那枚从废弃录音机中取出的芯片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
“这玩意儿真能用吗?”作为助手的士兵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不确定。
工程师没有回答,只是将芯片精准地嵌入电路板缺口。一瞬间,通讯装置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是断断续续的通讯信号。
“通了!”工程师猛地拍了下工作台,震得桌上的工具叮当作响,“快去通知队长,我们联系上总部了!”
欢呼声在工程帐篷内爆发,迅速蔓延到整个营地。士兵与幸存者们疲惫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程晓棠仍紧紧抓着邪棺的手臂,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她的脸完全嵌入古辉的胸口,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呼吸。
“古辉哥……姐姐!你到底去哪了?我找你找了好久!”程晓棠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我还以为……以为……”
邪棺僵在原地,对两人这么亲密的接触感到有些尴尬,却又不好推走程晓棠。
她只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装作无意地扫视着周围。然后……她看见了,站在队伍最后方的那个男人。那人看似漫不经心,但古辉敏锐地注意到他时不时投向这边的视线。
“晓棠,那个男人是谁?”古辉压低声音问道,手指微不可察地指向郑怀仁的方向。
程晓棠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去,表情变得复杂:“那是郑怀仁,队长带回来的幸存者。他……他说见过你,但又不肯告诉我详情。”
古辉的身体瞬间绷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清楚地记得昨天带着狰狞笑容的脸——正是此刻站在营地边缘的郑怀仁。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说过什么?”古辉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手指不自觉地伸向后背。
程晓棠被邪棺的反应吓了一跳:“没、没有……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在算计什么……”
古辉的大脑飞速运转。郑怀仁是那种以猎杀其他玩家的无法者。他故意接近晓棠,或许就是把她当成了下一个目标。
“听我说,晓棠,”古辉将妹妹拉到一旁废弃的集装箱后,声音压得极低,“那个男人很危险。之前他袭击了我,他是那种专门猎杀玩家的玩家。”
程晓棠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大:"所以他才不肯告诉我实情……他以为你己经……”
“他没想到我还活着,”邪棺冷笑一声,“现在他一定在重新计划怎么对付我们。”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正好对上郑怀仁投来的视线。两人隔空对视,空气中仿佛迸溅出无形的火花。
郑怀仁脸上的笑容不改,只是对着邪棺摇头耸了耸肩。那个意思是示意自己现在没有那种想法,但邪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他打发?
邪棺松开程晓棠的手,大步穿过营地。她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一分,原本喧闹的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下来,为她让出一条路。
郑怀仁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但眼神却紧盯着邪棺逼近的身影。当两人距离只剩几步时,他微微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别这么紧张,邪棺小姐。”他的声音温和得近乎虚伪,“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误会?”邪棺冷笑一声,“你杀了阿坤,又差点杀了我,这叫误会?”
她的声音,吸引了营地周围的其他人。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郑怀仁叹了口气,表情突然变得诚恳起来:“真的是十分抱歉……可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没有其他办法。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他垂下眼睛,声音低沉,“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邪棺眯起眼睛,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在说什么?”
“信不信由你。”郑怀仁抬起头,首视她的眼睛,“但现在,我们都在同一个营地,面对同样的威胁。内斗只会让大家都活不下去。”
周围的幸存者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在讨论两者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郑怀仁居然利用了这一点,给自己造了个台阶。
邪棺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心中暗骂他的狡猾。
他先入为主,利用这个副本的环境,将自己营造了成了一种为了生存迫不得己突破底线的形象,而并非为了资源杀人夺宝的猎人……这样就算大家对他有微词,会对他敬而远之,却也不能过于指责他什么。
她总不能说这其实是个副本,她们都是亡魂界的玩家?那样别人只会认为自己疯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姐姐……”程晓棠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邪棺咬了咬牙。她知道程晓棠说得有道理,但让郑怀仁留在营地,无异于在身边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我可以保证,”郑怀仁适时地低声补充道,“只要你们不先动手,我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过去的
事就算了。真打起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离开这个副本,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他环视西周,提高声音,“我们都是幸存者,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邪棺知道,自己己经被逼到了墙角。如果继续坚持,反而会显得她不顾大局。
“好。”她最终冷冷地说道,“但记住你说的话。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她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郑怀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当然,我理解。”
邪棺转身离开,心中却丝毫没有放松。郑怀仁或许只是在骗她,但现在,她只能暂时接受这个局面。
反正只要跟在玛利亚身边,她们肯定就是安全的。
程晓棠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姐姐,我会帮你盯着他的。”
邪棺看了程晓棠一眼,摇了摇头:“不用,咱们离他远点。”
远处的郑怀仁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摆了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