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妈妈的招呼,顾红衣大喇喇地坐在餐桌前。
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刚好是6:00,距离日记里提到的吃饭时间一点不差。
“吃排骨啊,今晚可真丰盛……”
主位上的父亲正襟危坐,望着眼前的红烧排骨,露出了温和的表情。
“宝贝,给爸爸拿瓶啤酒来吧?”他抬头看向顾红衣,轻声开口,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与她对话。
顾红衣的筷子停在半空。她想起日记里的警告,又想起先前在茶几底下摸到的纸条……
这个家中有人己经死了……那既然纸条是在爸爸附近找到的,会不会实际上说的就是他?
不管是不是,这酒……先得想办法给他戒掉才行。
“爸,你嗓子是不是有点哑?”她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桌上,“不会是感冒了吧?感冒还喝酒可不好哦~”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爸爸的眼珠缓缓转向她,瞳孔在吊灯下泛着不自然的神色。
“我没事,就一罐也没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起来,母亲和姐姐则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安静地动着筷子。
昏黄色的灯光在西人中间投下诡异的光影,将每个人的表情都镀上一层说不清的阴翳。
“明白了……”
顾红衣不清楚拒绝这些npC的合理要求会发生什么,但很显然,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冒这种险比较好。
至少此刻还没到那种境地。
她不再多说什么,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了冰箱边,拉开冰柜。
看着冰柜中仅剩的一罐啤酒,她挥手将其收入了仓库之中。
正当顾红衣打算回去时,她顿了片刻,从袖口里抖出之前发现的纸条,仔细看了一眼。
上面果然也写着一段讯息。
【在发现之后,他总是很伤心。但只要她能快乐,那便足够了。】
“……”
这一条比起上一条更加莫名其妙了,这个他……指的应该是爸爸,可第二个“她”,指的是谁?
“宝贝,好了吗?”
从餐桌那边,传来了父亲的柔声催促。
顾红衣将这团纸条也丢入仓库,若无其事地回到餐桌旁。
“爸,啤酒喝光了,你这次喝点水凑活凑合吧。”
“怎么可能?我记得还剩了一罐啊?”爸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从座位上站起,“我去看看。”
说着,他走到了冰箱边,看了一眼后,疑惑地走了回来
“真喝光了啊……我怎么记得还有一罐……”
“少喝一瓶也没什么事,快来吃饭了。”
母亲为父亲盛好饭,温柔地劝道。父亲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顺从地坐回座位,接过了母亲递来的饭碗。
“最近学习怎么样?”妈妈一边给顾红衣夹了一块排骨,一边开口询问。
“学习?哦,还好啊~”
顾红衣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下周的测验,要不要我帮你复习?”就在这时,姐姐突然插话:“上次你考得不太好,这次一定要加油哦。”
“不错呢,你姐姐可聪明了,有什么不会的就问她行了。”
母亲在一旁跟着帮腔。
顾红衣夹起排骨咬了一口,眼睛却悄悄打量着姐姐。姐姐正低头吃饭,柔顺的黑发垂在脸颊两侧,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婉。
“好啊,”她突然扬起笑脸,声音清脆,“那姐姐今晚来我房间帮我复习吧?正好我有几道题不太明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姐姐究竟有什么目的。
餐桌上的气氛似乎因为她这句话而松动了几分。母亲欣慰地点头:“这才对嘛,姐妹俩就该互相帮助。”
姐姐的筷子在碗边轻轻一顿,抬起头的瞬间,顾红衣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精芒。
“好啊。”姐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吃完饭,我们就去。”
这顿饭,吃的倒是有惊无险。餐桌上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只有筷子碰撞碗盘的声音。
晚饭后顾红衣借口复习提前回了房间。果然没过多久,房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
是姐姐的声音。
“请进~”顾红衣慵懒地靠在床头,指尖把玩着一缕红发。
门把手缓缓转动,姐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换了一身居家服,黑发披散在肩头,手里捧着几本参考书。
“哪道题不会?”姐姐在书桌前坐下,将书本摊开。台灯的光线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顾红衣赤着脚跳下床,故意凑到姐姐身边,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洗发水香气。
“很多。”
“比如……?”
姐姐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咱们家里的问题。”
姐姐的钢笔突然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今晚很反常。”
“有吗?”
顾红衣的指尖悄悄爬上姐姐的手腕,“我只是觉得……姐姐这么喜欢我,一定不会拒绝我,对吧?”
姐姐猛地站起身,参考书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红衣不退反进,将姐姐逼到墙角。她伸手撑在姐姐耳侧的墙壁上,红唇几乎贴上对方的耳垂:
“我想知道……这个家隐藏的秘密。”
姐姐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秒,顾红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狠狠推倒在地,差点磕到后脑勺。
“嘶——”她痛得眼前发黑,却看见姐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模样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就像是加载错误的图形一般,让人看不真切。她的声音也变得扭曲,好像收音不良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是……谁……”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呵~可惜我就等着这一刻呢!”
顾红衣索性也不演了,掏出两把武器,翻身从地上站起,与姐姐对峙起来。
……
……
……
“昂……”
陈芝芝晃了晃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床头摊开的日记本上,又多了一大段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