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了地上,呕着血水。
周全和李兴不理会此人,跨过门槛,进入了府邸。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顿时人影一闪,却见两人掠了出来。
这两人,正是昨夜与杨错交谈的两人。
他们都是四十来岁年纪,一高一矮。
高的那个身体痩,嘴上留着两撇长须,一双眼睛如鹰。
看其双手,手指泛着一种不正常的黄色,看来是时常以双手泡药,以练爪功。
矮的那个身体肥胖,圆圆的肚子顶着衣衫。
他一脸的络腮胡,双目圆瞪,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鼓起,看起来内功不俗。
在此之前,周全的手下,已经打听清楚这两人的情报。
这两人,都是一流高手,最近在京城周边一带的武林,颇有名气。
高的那个,叫高五,所会的爪功,称为“苍猿铁爪功”。
矮的那个,叫王六,是一个横练高手,所会的横练功夫,称为“黑熊功”。
据说被他撞得肋骨破碎的江湖人士,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阁下是谁,为何闯进府邸?”高五一双鹰眼盯着走在前头的李兴,沉声道。
还未待李兴拿出腰牌,便有着一群身穿皂服的锦衣卫,手执钢刀,从府门中涌了进来。
高五和王六齐齐色变,惊讶道:“锦衣卫?”
李兴笑了,“算你们识相,我们锦衣卫周大人亲自来此办案,若想不受苦,最好乖乖听话。”
说罢,转头看向周全:“周大人,可还有什么指示?”
周全摇摇头:“进去吧。”
话音刚落,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其中两个,正是杨错和杨灵父女。
另一个,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身穿华服,胡子经过精心修剪,同样长得风流倜傥,只是英俊不及杨错与周全。
此男子,应该就是夜落。
夜落见了这些锦衣卫,脸上却无丝毫惊慌,只是道:“不知各位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李兴问道:“可是‘落华剑客’夜落?”
听到此言,夜落沉默了片刻,随后笑道:“正是在下,不知各位大人找我何事?”
说出这话时,夜落的手下,都略显茫然。
似乎他们并不知道夜落的名字。
李兴继续道:“十二年前,你杀上海沙帮总舵,传言你不敌海沙帮帮众,于海沙帮总舵身死。”
“我们想知道,你杀上了海沙帮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杨错听了此言,猛地看向夜落,双目射出惊色,显是第一次听此事。
随即,他对夜落露出关心之色,显是想不到,与夜落离别之后,夜落竟是遭遇了如此惨事。
夜落道:“各位大人真是消息灵通,只是不知各位大人为何问我此事。”
“不过,既然各位大人问了,我只有回答。”
“当时传言不实,我并没有杀上海沙帮。”
李兴道:“海沙帮杀你妻儿,你竟然没去?”
此话说罢,杨错、杨灵父女,看向夜落,双双脸现惊色。
两人都想不到,适才谈笑风生的夜落,竟然遇到这种事。
夜落道:“后来经我查实,真凶不是海沙帮,而是仙霞派。”
李兴一听,皱眉,随即来到周全身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周大人,我在档案确实看到,在夜落死于海沙帮后,另外一件江湖大事,便是仙霞派灭门。”
夜落随即道:“大人频频提起我的伤心往事,是想让我如何,不知大人还有要问的吗?”
李兴问道:“所以,仙霞派便是你灭的?”
夜落一时语塞,但很快又道:“我也希望此派是我灭的。”
李兴道:“跟我们回去一趟吧,到底是不是你灭的,要调查才知。”
随即,李兴向其他锦衣卫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一套手铐、脚铐,丢在了夜落的面前。
“不想受苦,便将自己锁上。”李兴道。
夜落盯着地上的手铐、脚铐,沉默了片刻,随后转头道:“杨兄救我!”
杨错当即踏前一步。
“周兄弟。”杨错看向周全:“你们官府若要抓人,当初仙霞派害了夜落妻儿,你们官府为何不抓?”
周全没有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略带怒气的李兴:
“得叫周大人!”
“仙霞派犯了事后没被抓,乃是湖广承宣布政使司不作为。”
“这事儿,乃是都察院职责所在,与我们锦衣卫衙门无关。”
“我们锦衣卫衙门,在此西门冷与叶孤鸿即将一战的非常时期,有着维护京城治安的职责。”
“这是我的眼前事,夜落便要抓。”
杨错也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与夜落有着极深的交情,但是,如果夜落真的灭了仙霞派,他也认为不妥。
毕竟,仙霞派定然有人是无辜的,全部灭了,便是伤及无辜。
夜落再哀求杨错:“杨兄救我!”
杨错问道:“仙霞派可是你灭的?”
夜落道:“我没有。”
杨错再看向周全:“周兄弟,你们可有证据?”
李兴见此人频频与周全套近乎,且周全没理他,便道:“你与夜落是何关系,为何在此喋喋不休?”
“有没有证据,得来我们锦衣卫衙门调查才知。”
“何况,我们也不是将夜落定罪,只是把他带到锦衣卫衙门问话。”
夜落对杨错道:“杨兄,锦衣卫诏狱有进无出,求你救我!”
随即,他向他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当即,那两个手下,便悄然向门外走去。
“两位要到何处?”李兴问道。
此话一出,其他锦衣卫,将这两人挡住。
“让他们走。”周全道。
他想,这两人或许是去搬救兵的。
若是搬来救兵,被抓捕的人就越多,他能获得的武功就越多。
而且,抓的人越多,获得消息也是越多。
夜落那段不清不楚的往事,一直让他感觉,夜落进入京城,绝对想做什么大事。
或许,抓了夜落,就能牵出夜落身后的一大批人。
听了周全所言,锦衣卫向两边一让,那两个手下,便匆匆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