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不疼?”钟定元正要讽刺一笑,半途又将那讽刺生生憋了回去。_x¢i\a·o_s/h_u/o?g*u.a′i`.!n~e`t\
程念影想了片刻,道:“我瞧瞧。”
“怎么瞧……啊!”钟定元猝不及防地惨叫一声。
程念影将他的骨头复了位。
“好了。”她脸色还微微泛着白,抬起头来满是无辜。
钟定元冷汗涔涔地咬住了牙关。
又冷汗涔涔地起身走了。
可以说他从做太子到成为废太子,最多的痛都是程念影给的。
倒是刻骨铭心。
钟定元立在回廊上,气得发笑。
屋内,程念影慢慢剥开衣领,对镜照了照。……还好,崩裂得并不厉害。
第二日,他们继续往御京去。
大约是因为前一日钟定元再度惨叫的缘故,江慎远甚至都懒得来试探钟定元私下里都与程念影说了些什么。
只是待到入夜后。
“吱呀”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响,是门被推开,阮师从床榻上坐起,正待动手。
“是我。^j+y*b/d+s+j\.!c-o′m-”程念影闷声道。
阮师觉得极为怪异。
程念影来找他作甚?
阮师顺手抄起刀,连衣衫都懒得披就走了过去。
“我还想同你比一比。”程念影道。
阮师更觉奇怪,自己来找死?那倒是正好。他悄悄的,不惊动任何人,便能替岑瑶心了却心愿。
就算明日主人知晓,这也不怪他。是她自己找来的。
阮师退后半步:“进来。”
不过转瞬的功夫,阮师便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容易了。
夜深人静时,一点动静都会惊动旁人……要如何瞒着主人杀了她?
阮师只能放轻了手脚。
程念影反而没有这样的束缚。
“嘶啦——”阮师仰头,手中的刀划烂了床帐。
他腰一塌倒向床,竟有几分被逼急的狼狈。
他一气,身形又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弯折,随即抬腿一记重踢,烛台被程念影带落到了地上。
程念影微微启唇,嘴里尝到一点腥甜。
这动静说不大也不大,说不小也不小。+鸿*特¢暁_税′惘¨ /已.发,布′罪,薪~璋¨截^阮师正心一提。
“出来,我瞧见你进去了。”钟定元的声音却突然在门外响起。
“快出来。”
“你是不是在里头?”
“你半夜到他屋中作甚?”钟定元噼里啪啦连问了几句。
阮师恨恨咬牙,只得收起刀。
程念影看也不看他,就这样默默走了出去。
隐约还能听见钟定元讥讽道:“你往他屋里钻作甚?不过也是做奴才的。”
阮师黑了脸,握着刀不甘地在黑夜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躺回去。
而程念影这厢出了门,与钟定元并肩而行。钟定元本还有些不满,她岂能与自己并行?
没规矩。
但这三个字到了嘴边,他还是暂且咽了下去。
“你叫我这时来找你,怕被阮师一刀杀了?既然怕,还找他作甚?昨日里伤得还不够?”钟定元撇嘴。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蠢到家,转瞬便反应过来:“你……在探他的底?”
“真不怕死啊。”钟定元讥讽的笑笑。
但紧跟着又奇异地沉默了。
之后他都没有再开口。
在太子爷曾经顺风顺水的前半生之中,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反将他一个男儿衬得软弱无能,吃不得半点苦头了。
钟定元深吸一口气……他也知道他要回到过去的位置并不容易。
从岑家倒下,就可见父皇所说并非当真都是为他好。
且忍辱负重。
不过忍辱负重!
之后几日里,程念影几乎每夜都悄悄去找阮师。
她疯狂地从对战中汲取着,进步着。
阮师虽有迟钝,但慢慢终于也回过味儿来了。……程念影在故意拿他练手!
“不知死活!”阮师轻轻嘀咕,他红着眼,骨子里的好斗也愈发兴奋。
他依旧谁也没有说,就等着今夜她再来。
这回不管谁来,都一定要叫她不死也残。
……
江慎远此时抬头看了看天边夕阳:“离御京很近了,今日就不歇脚,一口气赶回城吧。”
阮师:“……”
阮师纵有百般不满,但也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咽下去。
在江慎远的带领下,众人一路疾行入了城。
阔别几月,御京已经稍显陌生。程念影没来得及多看,就被绑住了双眼。
“走吧。”江慎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程念影知道……这是要带他们回楼里。
连废太子也带去?
而不是直接去见皇帝?
又或者,在楼里就能见到皇帝?
程念影脑海中浮现数个猜疑的念头。汹涌起伏的心绪也慢慢在路途中被重新磨平。
此时当已是月上梢头。
但那布条全然不透光,程念影慢吞吞走在后面,一脚踩下去。
黏糊糊的。
怎会是黏糊糊的?
“不对劲。”江慎远喉中微微变调的声音,被狭窄的通道折反,带出回音。
其他人什么也看不见,听见这句话只本能地往前踏了一步。
“继续走。”江慎远冷声道。
话音落下,他突然后退几步,退回到与程念影并肩。
然后他抓住了程念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