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吧。”
苏清河冷静了些。
她现在冲进去跟苏明鸢对峙动手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苏明鸢这个人就像是一块儿狗皮膏药,一旦沾染,就再也甩不掉了。
与其耍嘴皮子,她还不如直接将人给送走来的实在。
第二日一早,苏明鸢尚在睡梦中就被从被窝拽了出来,顿时又惊又怒,
“贱婢,你们这是想要造反了吗!”
她的怀中被塞了一件衣服,一个婆子没有丝毫客气,
“马上就要去庄子上了,还请大小姐赶紧将衣裳穿好吧。
这屋子里的东西您自个儿瞧着带上两样就是,车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别让奴婢们好等。”
见一群人进来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苏明鸢浑身打了个寒颤,急切的想要阻拦,
“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可是堂堂永安侯府的大小姐,你们敢这样对我,父亲知道了不会饶了你们的!
住手,那是我的花瓶!”
她一边惊叫一边阻拦,把自己给累成了一个陀螺,看起来也着实是滑稽了些。
苏清河站在门口忍不住笑出声,苏明鸢狼狈的转过身子就对上了她的眼,身子僵硬,
“你来做什么?!”
“我来送行。”
苏清河含笑,
“毕竟也是相处过半年多的人了,我总不能够让你孤零零上路吧?”
“都是你?!”
苏明鸢不可置信,
“父亲怎么会同意将我送走?
我要去见父亲,我要去见父亲!”
她情绪激动的就要冲出去,站在旁边的婆子们一把抓住了她,苏明鸢挣扎着哭喊,
“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我是他的亲生骨肉,凭什么要送走我!
我要问父亲,放开我!”
“大小姐又犯病了,手脚麻利些吧。”
说完,苏清河蓦的想起姬如心,心头升起一抹酸涩和可笑。
什么证据都不需要,一个人被逼到极致的发疯,再一句轻飘飘的她得了失心疯,一切都就此尘埃落定。
通过苏明鸢,她一瞬间明白了姬如心的感受。
也不知道姬如心如今如何了。
苏明鸢极度不配合,有婆子大胆直接往她的嘴里塞了破布,见苏清河没有反对,这才放心的将人往外拖去。
亲眼看见苏明鸢被塞上了马车,苏清河这才看了一眼若梦,若梦会意退下。
再回到房中,苏清河喝上一口茶,有些冰冷的手也渐渐回温了。
惊梦声音轻快,
“如今大小姐走了,二小姐也不必担心会不会有人还在偷偷使坏了。”
一边的花晓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张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小姐早晚还是会回来的,府上又还有一个老夫人,小姐,未来的事情还是要好好打算才行啊。”
惊梦拧眉,
“好端端的说这种丧气话做什么?”
花晓还真不是说什么丧气话,实在是因为这一圈儿里面只有她知晓苏清河和苏明鸢的真正身份。
说个不好听的,要是早知道苏明鸢才是侯府真正的千金,她当初可没有那么绝对就投靠苏清河。
现在也是。
若是苏清河不想好出路,苏明鸢再回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知道花晓在顾虑什么,苏清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马上年关,想这些不如想想该买些什么过新年。”
蒋玉池才死,这个年也是不合适挂红,置办东西的确是要提前一些时候。
花晓哭笑不得,
“小姐!”
苏清河听出来她的意思,笑了一声道:
“你急什么,这天寒地冻的,谁知道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了呢?”
她也不傻。
昨日苏振将这事儿交给苏清河的时候就代表他默认苏清河处理,至于苏明鸢是生是死,都不要紧了。
既如此,苏清河一直在苦苦等待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临近晌午,若梦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一行人赶紧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若梦推开她们,惊魂未定,
“小、小姐!
大小姐被人救了!”
苏清河正在翻书的手一顿,向来波澜不惊的神色也有了几分龟裂,
“谁救的她?”
她可是特意找了顾明翰去办这事儿,他都能失手?
若梦哭丧着脸,
“顾家……二公子……”
好好好,顾澄意又坏她好事儿是吧?
苏清河被气笑了,手上的书径直一丢,
“备马,我去接她回家!”
这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憋屈感,苏清河真是受够了。
很快马车就在定国公府门口停下,苏清河深吸一口气,压住要掐死顾澄意的冲动才从马车走了下来。
柳沁一早就叫人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苏清河,那婢女连忙上前来对苏清河行了一礼,
“苏二小姐,人在里面等着呢,请。”
苏清河每次跟柳沁的人相处都很不舒服,但这一回也少不得问问,
“这是怎么回事儿?”
婢女道:
“奴婢也不知道,二公子突然之间就说要出去一趟,再回来就带上了受惊过度的苏大小姐。
不过您放心,苏大小姐也并未受伤。”
这更不放心了。
苏清河心中隐约有了些不详的预感,脚上的步子也更快了些。
方才到地方,婢女才通报一声苏清河的名号,屋子里立刻飞出一个杯子。
苏清河堪堪躲过去,顾澄意就举着剑冲了出来,对着苏清河劈过来。
原本站在一边的柳沁白了脸,
“还不去拉住公子!”
可顾澄意俨然是杀红了眼,眼中此刻只有苏清河的身影。
苏清河几次堪堪躲过,但到底是冬日地上湿滑,身子也跟不上,很快就沉重了下来。
眼看着长剑就要落在身上,苏清河忽的被一道力给拉拽开,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温热的血飞溅在了苏清河的脸上,让苏清河不由得愣在原地。
见了血,顾澄意总算是清醒过来,手上蓦的一松,长剑坠地,慌张开口,
“哥……”
可也就是说了这么一句,他也说不出剩下的话,眼中满是怨恨的盯着苏清河,
“她就是个下贱的恶毒女人,哥你护着她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明鸢是被她给送上山的!
若非我看见了,明鸢就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