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鸢瞧着泪眼婆娑,在旁边围观的众人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全部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蒋老夫人死死地盯着苏清河,眼中满是愤慨,
“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苏清河反问,
“她说夫人是因我而死就是我杀的,那我若是说夫人的死跟苏明鸢也逃不了干系,是不是也要将苏明鸢抓起来各打五十大板?”
苏明鸢忍不住道:
“你别在这儿混淆视听,苏清河,母亲待你不薄,你的院子是整个侯府最好的,她处处想着你,可你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现在还在这儿装模作样,母亲的死绝不可能与你无关!”
“那你就报官,最好把顾世子也抓起来。”
苏清河不紧不慢的开口,反倒是让苏明鸢被噎了一下。
报官自然是可以的,可这事儿牵扯的多了。
侯府的颜面,国公府世子爷的名声,她怎么敢去试探?
苏明鸢死死地掐着掌心,蒋老夫人拉住她,声音沉沉,
“老身膝下也就这么个女儿,如今女儿没了,没有真正的死因我是绝不会离开!”
她转头看向棺椁,上前扶住老泪纵横,
“白发人送黑发人。
若是我没有前些日子就动身,只怕现在我连我可怜女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走出,搀扶住蒋老夫人劝慰,
“姑母别难过坏了身子,否则姐姐在天之灵也绝不会安息的。”
蒋老夫人哭的更厉害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母亲和一个尚在闺中的少女泪如雨下,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一刻都让人值得同情。
苏振脸上扯出一个笑,走上前低声道:
“岳母一路舟车劳顿,切不可伤心过度。
先去好好休息吧,就算是有再多的话,也该等玉池下葬之后再提,否则不是让玉池在天之灵也不安宁吗?”
蒋老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越发高涨,
“住嘴!
你堂堂一个侯爷,怎么还看不清如今是有妖祟作孽?!
当初那个贱人未来时,侯府一片风平浪静,如今回来了,这就出了这么多事儿,还克死了我的女儿!
如今在玉池灵前,你难道还要留下这个祸根,让她继续祸害侯府?!”
苏振只恨此刻人太多,不能动手将这老太太给拖下去。
目光越过蒋老夫人的肩膀落在苏明鸢的身上,苏振眼神越发的冷冽。
苏明鸢也察觉到了异样,身子微微颤抖,抓住了蒋老夫人的袖子小声的叫着蒋老夫人,
“外祖母,我怕……”
苏振如今是一定要在众人面前表态了的。
苏明鸢非真正的苏明鸢,跟自己一条心是不可能的,如今更是对自己多有怨恨。
若是继续留在身边,只会成为祸患。
苏振原本在苏明鸢的饭菜中已经下了毒,只等月余,苏明鸢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届时他解决掉一个大麻烦,也能够对外称苏明鸢是因为思念亡母而死,一箭双雕。
深吸一口气,苏振大步走到苏清河的身边,不容置疑开口,
“清河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岳母,我与玉池当年抱错了孩子,清河才算得上是您的亲生外孙女儿。
试问,怎会有亲生女儿对母亲下手的?”
此话一出,苏明鸢心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就此消失了,眼中怨恨几乎要溢出来了。
她哭着看向蒋老夫人,让人止不住心疼。
蒋老夫人当即拍案,
“明鸢是我女儿从小疼爱到大的,且在上个月的时候我就收到了玉池的信,信中不曾提过这件事儿。
京城中已经满城风雨与我无关,我只认我女儿认的孩子!”
闻言,苏明鸢心下大喜,面上却并未有更多表现。
搀扶着蒋老夫人的女子瞧见气氛僵持,连忙站出来声音柔和的打着圆场,
“侯爷想让血脉回归是应该的,姑母因为姐姐的缘故心中念着明鸢也没错。
可今日是姐姐的出殡日,在这儿闹这些不合适。
若不然,一切都等结束后咱们坐在屋子里好好聊聊,兴许还有两全法呢?”
苏振面色缓和,一边的苏明鸢立刻急了,声音颤抖,
“不行!”
众人都没意见,唯独她反应最大,方才还心疼同情的目光也变得怀疑起来。
“刚刚就是这苏大小姐在拦着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现在怎么还拦着?”
“就是,我刚刚还想着苏大小姐可怜,现在看不会是故意搞事儿吧?”
“说不准,刚刚应该就是在故意等蒋老夫人来,但现在还拦着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话并不好听,少不得一些话就传入了耳中。
苏明鸢自然知晓名声何等重要,可也实在是不敢就此做罢。
她有感觉,若是自己今日不能够让蒋老夫人彻底的站在自己这边,那自己的日子只怕是会更艰难,甚至是……
死!
她还年轻,死对于她而言太过痛苦了些。
思及此,苏明鸢再次跪下,
“外祖母,我的身份一事母亲未能同您说明,我根本就是侯府真正的血脉,苏清河并非侯府的亲生孩子!
不过是之前……之前的一场误会罢了!
结果误会被澄清之后她竟然贪恋侯府荣华,怎么都不肯离开!”
苏明鸢原本是想说这些是苏振计划的,可话到了嘴边,目光触及苏振的眼睛,又害怕的转移了目光,下意识的换了“误会”二字。
可转瞬即逝的心虚之后就是极致的恨意。
这些话众人也不是头一次听见了,心下更是毫无波动,
“……这苏大小姐莫不是疯了,竟然能说出这些胡话来。
之前就在外面说苏二小姐不是侯府的血脉,这怎么可能?真要不是侯府的血脉,侯爷能认吗?”
“就是,这豪门认亲哪儿有那么容易的?”
众人调侃的开口,让苏明鸢急切起来,
“我没说谎!
苏清河就只是一个又穷又恶心的乞丐,她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我堂堂侯府千金,为何要妒忌她?”
蒋老夫人也有些糊涂了,但依旧强撑着精神道:
“明鸢向来不会信口雌黄,侯爷,今日当着玉池的灵前你给老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