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八章 心之灯塔
五天的跋涉后，地形开始变得崎岖不平。
叶清婉调整护目镜，眯眼望向远处的地平线。北方的荒野逐渐被起伏的山峦取代，而他们的目的地——"灯塔"基地，就坐落在最高那座山的山腰处。从远处看，它确实像一座灯塔：圆柱形的主建筑顶端环绕着一圈巨大的环形结构，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还有三公里。"林枫从驾驶座转过头，"但前面的路太陡，车开不上去。"
雷电影率先下车，梦想一心挂在腰间："步行前进。将军，侦查路线。"
人偶武士无声地融入周围的岩石阴影中。其他人陆续下车，整理装备。国崩——他现在坚持让大家叫这个名字而非"散兵"——帮雷电真背上轻量化行囊，动作小心翼翼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我能自己来。"真微笑着抗议，但并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叶清婉检查着能量计数器，指针在安全区域轻微摆动。自从方舟城的反应堆关闭后，环境辐射水平已经恢复正常。她抬头看向那座神秘的建筑，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等待着她。
"你感觉到了？"雷电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声音很低。
叶清婉惊讶地抬头："感觉到什么？"
影的紫色眼眸深不可测："那个地方...有类似一心净土的波动。"
没等叶清婉追问，将军已经返回报告："路线安全，未检测到生命迹象。但..."她罕见地犹豫了一下，"建筑内部有异常能量读数，无法识别类型。"
"可能是量子装置。"林枫调整着背包带，"国崩说的传送器。"
国崩点头："根据我在愚人众时获得的情报，灯塔是旧世界政府最机密的量子研究设施。他们试图开发跨维度通讯技术，但后来..."
"后来末世降临。"叶清婉轻声总结。
小队开始向山上进发。随着海拔升高，空气变得稀薄而寒冷。雷电真显然不适应这种环境，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拒绝了他人的搀扶。叶清婉注意到国崩始终保持在真身后半步的位置，随时准备伸手扶住她。
两小时后，他们站在了"灯塔"基地的大门前。厚重的金属门早已锈蚀，但门禁系统似乎仍有微弱电力。林枫在控制面板前忙碌了一会儿，成功激活了备用电源。
"奇怪..."他嘀咕道，"系统日志显示，三年前还有人在这里活动。"
金属门缓缓滑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内部是一条向下的斜坡通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臭氧的混合气味，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陈旧感，就像打开了一个尘封千年的墓穴。
雷电影第一个踏入通道，梦想一心微微出鞘，刀身上流转的雷光提供了额外照明。其他人紧随其后，林枫紧张地监控着辐射计数器。
通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一个令人震撼的设备——它像是由无数水晶碎片构成的树，从地面"生长"到天花板，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出柔和的蓝光。设备周围环绕着控制台和监测仪器，大部分看起来仍然完好。
"量子共鸣器..."林枫敬畏地低语，"比传闻中的还要先进。"
国崩快步走向主控制台，手指在布满灰尘的键盘上飞舞。屏幕亮起，显示出复杂的参数界面。"系统休眠中，但核心功能完好。"他转向雷电真，"理论上，这个装置可以打开一条通往提瓦特的稳定通道。"
"需要什么条件？"雷电影直切重点。
"足够的能源，精确的坐标，还有..."国崩停顿了一下，"一个锚点。"
"锚点？"
"就是与目标世界有强烈联系的人或物。"林枫解释道，"作为通道稳定的基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雷电真和雷电影。作为提瓦特的住民，她们自然是最合适的"锚点"。但真突然看向叶清婉："不一定是我们。"
叶清婉一愣："什么意思？"
真走向那棵"水晶树"，手指轻触它的表面："苏苏给你的那本书...能给我看看吗？"
叶清婉掏出《雷电真·记忆编年》，自从上次使用后，书页就一直空白。当真接过书时，奇怪的事发生了——水晶树突然亮了起来，几道光束投射在空中，形成全息影像。
那是...叶清婉的记忆。
影像中显示她的实验室，工作台上散落的机械零件；防卫军训练场，她穿着外骨骼练习射击；甚至还有她的公寓，床头放着那张与父母的合影...
"这...这不可能！"叶清婉后退一步，"我从未见过这些装置，它们怎么能读取我的记忆？"
"不是读取。"真轻声说，"是反映。这个装置就像一面镜子，展示出站在它面前的人内心最真实的影像。"她翻开书页，上面现在布满了文字，"而这本书...记录的是可能性。"
雷电影突然拔刀指向国崩："你早就知道？"
国崩举起双手表示无害："我只知道这里有量子装置。至于它的具体功能...不，我不知情。"
影的刀尖没有移动："那你为什么建议我们来这里？"
"因为..."国崩看向雷电真，"母亲大人一直想回家。而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可能途径。"
真将手放在影的刀柄上，轻轻压下："我相信他。"
影不情愿地收刀入鞘，但眼神依然警惕。林枫已经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控制台："理论上，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个装置强化两位雷电女士与提瓦特的联系，再结合叶小姐作为桥梁..."
"太危险了。"将军突然插话，"未经测试的量子操作可能导致不可逆的空间撕裂。"
宵宫正想说什么，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大厅。红光闪烁，一个机械化的女声重复着："检测到深渊生物入侵。防御系统启动失败。建议立即撤离。"
"什么？"林枫疯狂敲击键盘，"监控显示..."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大厅入口处的金属门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撞飞，烟尘中显现出三个黑影。当烟尘散去，叶清婉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三只前所未见的怪物，形似狼但体型堪比坦克，全身覆盖着紫黑色的晶体装甲，眼睛是空洞的白色。
"深渊猎犬..."国崩的声音绷紧，"愚人众曾经试图培育的生物武器。它们怎么会..."
没有时间思考了。为首的猎犬扑向最近的雷电真，血盆大口滴落着腐蚀性唾液。国崩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他冲到真前面，右手伸出——那只被深渊能量改造过的手臂突然发出紫光，猎犬在半空中诡异地僵住，然后从内部爆裂开来，化为无数晶体碎片。
"你...能控制它们？"影惊讶地问。
国崩同样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本能反应..."
剩下两只猎犬分散开来，一只冲向宵宫和将军，另一只则瞄准了林枫。雷电影化为闪电拦截前者，梦想一心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劈下；将军则护住林枫，太刀与猎犬的利爪相撞，火花四溅。
叶清婉拉着雷电真退到控制台后方，突然灵光一现："真！那本书上说我们可以...灵魂共振？如果结合你的元素亲和与我的机械知识..."
"理论上能暂时增强对装置的控制力。"真立刻理解了她的想法，"但风险太大。"
"没有选择了！"叶清婉看向战场，雷电影和国崩暂时牵制住了猎犬，但更多的撞击声从通道传来——增援正在接近。
真深吸一口气，握住叶清婉的手："怎么做？"
"把手放在水晶树上，想着提瓦特...想着家。"
两人的手同时触碰到那棵发光的量子树。刹那间，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整个大厅。叶清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被抽离，又有什么陌生的东西注入进来。
她的视野被无数画面填满：鸣神大社的樱花雨，天守阁的议事厅，工坊里未完成的人偶设计图...这些都是雷电真的记忆，现在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真也在接收她的记忆：实验室的机油味，机械零件的触感，电脑屏幕上的代码行...
"啊——！"两人同时发出痛苦的喊声，但手像是被黏在了水晶树上，无法分开。
雷电影听到喊声，分神看向控制台。这个疏忽让她被猎犬一爪拍飞，撞在墙上滑落。国崩试图支援，但另一只猎犬趁机扑向暂时无人保护的雷电真和叶清婉。
千钧一发之际，水晶树爆发出刺目的强光。猎犬在光芒中化为灰烬，整个大厅的量子设备全部超负荷运转起来。叶清婉和雷电真终于分开，双双跌倒在地。
叶清婉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脑海中多了一些奇怪的知识——元素力的基本控制原理，雷樱花的生长周期，甚至还有简单的咒语吟唱方式。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竟然冒出一丝微弱的电光。
"我...我能使用元素力了？"
雷电真同样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我理解了...这些机器的运作原理。"她指向一个复杂的控制面板，"那是能源调节器，需要重新校准才能稳定输出。"
雷电影捂着受伤的肩膀走来，紫眸中满是担忧："你们做了什么？"
"灵魂共振..."叶清婉喘息着解释，"我们...暂时交换了一部分能力和记忆。"
国崩检查着通道："暂时没有更多猎犬。但我们需要尽快行动——刚才的能量波动可能吸引了更多怪物。"
林枫已经在重新启动系统："量子装置现在处于活跃状态！如果有确切的提瓦特坐标..."
"我来提供。"雷电影将手放在水晶树上。树体立刻投射出提瓦特的景象——稻妻城，天守阁，甚至能看到雷电将军(人偶)正在处理文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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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定坐标！"林枫兴奋地大喊，"但我们需要至少三十分钟准备才能开启稳定通道！"
"那就开始吧。"真坚定地说，"我们会守住这里。"
接下来的半小时如同地狱。深渊猎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数量越来越多。雷电影和将军在前线奋战，国崩则利用新发现的能力从内部瓦解那些怪物。宵宫用烟花制造爆炸和强光干扰敌人，林枫则全力准备量子通道。
叶清婉和雷电真背靠背坐在控制台旁，前者尝试用新获得的元素力制造简易电网，后者则指导林枫调整那些她本不该懂的参数。
"还有五分钟！"林枫喊道，"但需要有人去启动顶层的发射器！"
宵宫自告奋勇："我去！给我路线图！"
林枫将一个数据板塞给她："顶层控制室，按下红色按钮！小心，那里的辐射..."
"交给我吧！"宵宫已经冲向侧面的楼梯。
更多的猎犬突破防线。一只特别巨大的个体撞飞了将军，直扑雷电真。叶清婉本能地挡在前面，双手推出——一道比之前强得多的雷电从她掌心迸发，将猎犬暂时击退。
"我...我做到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雷电影抓住这个机会，一刀斩下那只猎犬的头颅。她退到叶清婉身边，呼吸粗重："坚持住...就快好了。"
叶清婉突然注意到影的肩膀在流血："你受伤了！"
"小伤。"影不以为意，但脸色明显苍白。
不知为何，叶清婉感到一阵心疼。她下意识地握住影的手："别逞强。"
影愣了一下，没有抽回手。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改变了，但没时间深思。随着一阵机械轰鸣，整个大厅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水晶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成功了！"林枫欢呼，"通道正在形成！"
天花板上，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漩涡。透过漩涡，可以清晰地看到提瓦特的景象——这次是鸣神大社的鸟居，绯红的柱子与这个灰暗的末世形成鲜明对比。
宵宫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发射器启动了！但有个问题...系统显示通道只能维持十分钟，而且...哇啊！"
一阵杂音后通讯中断。
"宵宫？宵宫！"林枫焦急地呼叫，但只有静电噪音回应。
国崩刚击退一波猎犬，转身说道："必须有人去救她！"
"我去。"叶清婉站起身，"你们先通过通道..."
"不。"雷电影斩钉截铁地拒绝，"将军，保护姐姐和林枫先过去。我和叶清婉去救宵宫，然后跟上。"
雷电真想反对，但看到影坚定的眼神后，只是轻轻点头："小心。"
将军一手扶住真，一手拎起林枫，跃向空间通道。国崩犹豫了一下："我..."
"你也去。"影命令道，"保护母亲大人。"
国崩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跟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漩涡中。
叶清婉和雷电影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楼梯。上层的辐射指数已经达到危险水平，但两人都顾不上这些了。顶层的控制室门被某种力量炸开，里面一片狼藉。
"宵宫！"叶清婉喊道。
没有回应。控制室中央的控制台还在运作，红色按钮已经被按下。但更令人不安的是主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一个倒计时，从9:59开始倒数，旁边是一行小字："通道稳定性临界值"。
"我们只有十分钟。"影快速检查着房间，"她去哪了？"
叶清婉注意到一扇被撞开的维修通道门："这里！"
两人钻入狭窄的通道，很快发现了昏迷的宵宫。她身边倒着一只被烟花炸得面目全非的猎犬，橘红色的头发上沾满血迹。
"还活着！"叶清婉检查脉搏，"但伤得很重。"
影二话不说背起宵宫："走！"
他们拼命往回跑，倒计时无情地流逝着。当三人冲回主大厅时，倒计时已经只剩三分钟。更糟的是，空间通道开始变得不稳定，边缘处出现撕裂的迹象。
"快！"影推着叶清婉向前。
就在他们即将跃入通道的瞬间，叶清婉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主控制室的监控屏幕上，苏苏正坐在那里晃着双腿，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她的异色瞳直视摄像头，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叶清婉，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
然后画面一闪，又恢复正常。
没有时间思考这个发现。叶清婉紧握影的手，三人一起跃入空间通道。在穿越的眩晕中，她最后听到的是苏苏的声音，不知通过什么方式直接传入她的脑海：
"选择的时候快到了哦~错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