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覆盖在雪地里一群少爷小姐身上,众人毫不觉有何不妥,兴致愈发浓厚。
听了晴雯的嘀咕,林瑾呵呵笑道:“贾宝玉才是真正来玩的,大家都在比作诗,就他嬉皮笑脸的,纵使作的差了,也是乐在其中。你没看大家取笑他,他就更开心了吗?”
晴雯细细一看,果真如此:“真是奇怪,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他只想着哄姐姐妹妹们开心,其他的也就管不了了。”
林瑾捻一颗瓜子放入嘴里,“这小子不能以常理去对待。”
对于红楼世界,林瑾始终有点想要弄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神仙!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是真的还是假的。
瞥了眼贾宝玉,林瑾心里默默盘算。
这时远远的雪中出现一道人影。
待靠得近了,却是尤三姐。
尤三姐披着青色斗篷,走到亭子里,笑道:“林神医,蓉大奶奶说身子不舒服,让你去一趟。”
晴雯低声哼了哼:“这东府的人都好奇怪,哪有这般称呼的。”
尤三姐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似没听见晴雯的话。
林瑾丢掉瓜子壳,拍拍手起身道:“走吧。”又转头,“晴雯,你跟着她们一块玩,结束了我没回就先回去。”
晴雯嘴巴张了张,扭腰走到亭子里的石桌上拿起糕点往嘴里塞,嘟囔道:“知道了。”
两人走远没多久,史湘云第一个跑进亭子里,盯着远处的两道人影:“林大哥哪去了?”
晴雯抬起头道:“给蓉大奶奶治病去了。”
史湘云收回目光,给自己倒了杯热酒,斯斯哈哈喝了满嘴,陶醉道:“早知蓉大奶奶病得厉害,现在差不多好了,林大哥的医术真真是厉害。”
“你们怎么认识的?”晴雯好奇这个。
史湘云毫不隐瞒,把和林瑾结识的经过说了出来。
晴雯听得目瞪口呆。
史湘云斜着眼笑:“你这丫头在想什么?”
晴雯回过神,叹道:“史大姑娘,你可真厉害。”
史湘云秀掌微摆:“我算哪门子厉害,最多脸皮厚了点。我听过你的事情,那才叫厉害,我可佩服得紧。”
晴雯心里欢喜,轻声道:“这哪里是厉害了,也是没有办法无奈之举。”
史湘云捻了块糕点整个放入嘴里,瞪着眼道:“天下这样的女子少得很,你是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两人说着话,外面林黛玉也进了亭子:“师父怎么走了?”
“说是蓉大奶奶身体不舒服,让他去看看。”
林黛玉看向晴雯:“可说几时回来?”
晴雯摇摇头:“说结束了若是不回,就让我和香菱自个先回。”
林黛玉“哦”了一声,不再出亭,坐了下来,让紫鹃倒了热酒来吃。
贾宝玉跑进亭内,嚷着冷也要吃酒。
紫鹃倒了酒水,林黛玉便努嘴道:“给宝玉吧。”
贾宝玉满心欢喜的接过,喝了口热酒,才左右张望着道:“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林黛玉罥烟眉微挑:“哪个人?”
贾宝玉道:“还能是哪个?”
史湘云从后面戳贾宝玉的后背:“那是林妹妹的师父,你那个人那个人的叫,小心惹得林妹妹不高兴。”
林黛玉冲着史湘云翻了个白眼。
哪知又听贾宝玉道:“我和颦儿的关系,总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
随后竟直愣愣地看向她:“林妹妹,你说呢?”
史湘云抓了把瓜子,捻一颗瓜子放入嘴里,兴致勃勃地满脸好奇望着二人。
晴雯也不吱声,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望着林黛玉。
林黛玉径直起身,看也不看贾宝玉,淡淡道:“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颦儿。”
贾宝玉忙着跟上。
林黛玉停住脚步,慢慢等贾宝玉靠近,才低声道:“我前儿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
“我不叫颦儿,这称呼我不喜,以后还是别叫了。”
“可……”
“没什么可不可的,”叹了口气,林黛玉柔声道,“莫要让我为难,我想一句话再说第三次。”
贾宝玉脸色涨红,咬着牙道:“难道就因为那个男人,你连我们这些年的感情都不顾了?”
林黛玉转过身,怔怔道:“什么感情?你是我表哥,我是你表妹,关系本就该亲近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贾宝玉急喘道:“你明明知道的,你就是来气我,怪我之前惹了你生气。可你为何要生气?他何德何能和你我关系相比?他凭什么?”
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
雪依旧下着,亭子外的众人也闻声看了过来。
面对众人的目光,林黛玉发现自己竟毫无羞涩急之意,意想不到的平静。
“宝玉,你也大了。师父比你大不了几岁,已经当了锦衣卫千户,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未来着想。”
贾宝玉踉跄后退,满脸惊愕:“你,你……你知道你和我说了什么吗?”
林黛玉轻声道:“我知道。”
贾宝玉难以置信,拼命摇头,眼角沁出泪水:“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那样的,以前你绝对不会说这些混账话,你……”
林黛玉偏过头,看向亭外皑皑白雪,一片晶莹的世界,低声道:“人都会变的,就好像我从来不是颦儿,只是一个叫林黛玉的凡俗女子。”
“不是的,不是的,”贾宝玉带着哭腔,“你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那个人你才变成这样,我这就去让老祖宗撵他走。”
说着就冲要冲出亭外。
“你再敢撵我师父,我立马搬出荣国府。”
林黛玉脸蛋骤然变色,“宝玉,你该长大了。”
“我不信,我不信。”
贾宝玉不敢再往外走,双手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忽然冲过来要抓住林黛玉的胳膊,“颦儿,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紫鹃见状忙护在林黛玉身上,“宝二爷,你冷静一下。”
“滚开,我要和颦儿说话。”
贾宝玉一把推开紫鹃,紫鹃“哎呦”一声,跌得起不身来。
贾宝玉红着眼又要去抓,哪知眼前一晃,整个人竟是连连后退出亭子,随即一屁股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