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安邑。
十数名骑兵策马疾驰,一直来到城前才止步。
“你们谁是姚襄?”
不良人站在紧闭的城门前,望向来人。
姚襄策马而出,人高马大的他一脸严肃。
他仅有二十六七岁,可眼神却有一种饱经沧桑的坚毅。
“草民姚襄,拜见大人!”
姚襄下马行礼,没有一丝倨傲。
公孙衍能顺利攻占蒲坂和潼关,姚襄领兵策应的功劳至少要占一半。
而且姚襄在史上的战绩虽败多胜少,可对他的评价却是‘雄武冠世,好学博通’。
再回头看他当时对阵的都是谁。
东晋的大司马·桓温,前秦的邓羌,前燕的慕容恪。
以上三人都是经战火多年淬炼的军事统帅,且三人皆长于谋略,战术灵活多变。
所以史料上才会将姚襄描述为一个文武双全,极具军事才华的羌族领袖,而非无关紧要的失败者。
“随我来。”
不良人微微颔首,亲自带姚襄一众等入城。
“你已被侯爷任命为护羌都尉,暂时担任并州军团副将一职。”
公孙衍话语一顿,问道:“你如今麾下有多少兵马?”
姚襄回道:“千余湟中义从胡,四千余羌胡兵。”
“如果加上中低阶兵种,可勉强凑齐万人。”
其实姚弋仲和姚襄是一起降临的。
可父子两人却考虑到前世投靠东晋不被信任之事,便决定一明一暗,观察局势。
即便是羌族败给赳赳老秦之时,姚襄都隐忍不发,便是为了给自己的族人留一条退路。
事实也证明,他们父子二人的决定很明智。
因为赳赳老秦的统治手段太强硬,羌族又被定性为异族,所以在关中的处境很差。
直到李玄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姚襄才决定亲自下场,以表诚心。
毕竟乌桓等异族的例子在前,姚襄自然更容易接受李玄。
唳!
正想交代接下来的任务,公孙衍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鹰唳。
公孙衍表情严肃,上前取下海东青从兖州带来的信件。
‘即刻北上攻打河内郡,如潼关守不住,可弃!’
公孙衍将纸条揉成一团,皱眉沉思。
良久,他才转身答道:“你立刻回去,领兵前往潼关。”
“你的族人暂时按兵不动,等待侯爷下一步指示。”
“放心,如今前线战事顺利,老秦就算领兵回防,他也奈何不了你的族人。”
公孙衍虽然没有把话挑明,可姚襄却明白该怎么做。
毕竟有鲜卑宇文氏作为案例,姚襄自然心安。
公孙衍交代完一些细节,姚襄便领命离去。
紧接着,公孙衍立刻兵分两路。
一面命独孤信坐镇河东郡,以防止司马错反扑,夺回蒲坂等重要据点。
一面领兵横渡蒲津渡,与姚襄的羌族之军会合,沿黄河北上,速攻轵县。
可章邯如今麾下却仅有五千刑徒军,以及刚从咸阳城调来的三千秦锐士。
所以一收到公孙衍东出的消息,章邯便立刻就地募兵,整军备甲。
“全军出击!”
公孙衍统兵四万,与章邯在弘农一带正面对决。
魏武卒持戟拿盾,列阵向前移动,脚步整齐划一,军容严整。
先登死士与中低阶兵种一同上前,举起弓弩,箭矢攒射,遮天蔽日。
金日磾被李玄暂时任命为匈奴援军的副将,如今的任务是统领右军,牵制章邯。
三千单于护卫纵马疾驰,高举铁骨朵来回抡砸,击溃章邯侧翼防线,骑兵长驱直入。
匈奴射雕手弯弓搭箭,每次皆能找到秦军士卒的要害,直接将其射杀,轻者也是重伤倒地,失去战力。
秦锐士持戈上前,阻拦匈奴的中低阶骑兵,可却因为兵力少,纵深较薄,反而被金日磾领兵挫败。
“羌胡兵两翼包抄!”
公孙衍策马在阵前巡视,再度挥出手上利刃。
姚襄亲自率领湟中义从胡从侧翼入阵,长枪或刺或挑,一路所向披靡。
而湟中义从胡在他手上则更加骁勇,虽是装备扎甲的轻骑兵,可却杀出了重骑兵的气势。
【英雄名称:姚襄】
【英雄品质:王级】
【英雄天赋:小羌王(麾下士卒攻击力+20%,受到的伤害-15%,所造成伤害+15%,武器穿甲效果+15%,行军速度+30%,麾下羌族士卒属性额外+30%,该天赋效果+30%);英勇善战(个人战力+20%,受到的伤害-15%,体力消耗速度-15%,伤势恢复速度+15%);好学博通(统帅,政治,智慧,三项属性皆有提升空间,如果由名将,名臣,名师指导,可额外提升其成长速度,当其中三项属性中的一项达到95时,该天赋将自行演化为增益型天赋)】
【英雄等级:41级】
【英雄忠诚:99】
【英雄属性:勇武:93;统帅:90;政治:32;智慧:74】
姚襄虽仅是王级,可主脑却保留了他好学的天赋,使他在【皇权霸业】中拥有更大的成长空间。
“全军撤退!”
章邯下令,神情无奈。
前军士卒溃散,再打下去已无意义。
章邯领兵且战且退,直到撤入函谷关才止步。
“全军北上!”
“一天之内,攻下轵县!”
公孙衍率领大军北上,又命姚襄领兵提防章邯。
轵县是太行八陉第一陉·轵关陉,轵县扼守西面的出入口,可直抵河内郡腹地。
如今李勣和姜邯赞正在冀州魏郡方向给燕太子施加压力,使轵县当前仅有一个苏角守在此地。
“攻城!”
公孙衍在极短时间之内排军列阵,安装器械,猛攻轵县。
滚石从高空坠落,箭矢密集如蝗,覆盖一整段城墙,惊退守军。
云梯搭靠城墙,魏武卒一手持盾,一手奋力向上攀爬,硬顶坠石滚木攻城。
金日磾率领匈奴上前下马步战,举弓抛射,命中率更高,压制守军弓弩手的反击。
苏角虽然竭尽全力,可不管是英雄天赋,或是个人能力,皆无法支撑他顶住公孙衍的猛攻。
仅仅半日,轵县便被攻破。
苏角被金日磾领兵生擒,缴获大量粮草,俘虏五千余中低阶士卒。
公孙衍没有就地休整,而是领兵横穿轵关陉,与从太行陉行军的韩擒虎会合,一同攻打野王。
燕太子之所以无法陆续调兵南下支援,便是因为太行山八陉皆被长安城掌控。
虽无法率领大军长驱直入,可却能派遣一小队兵马潜入河内郡捣乱。
韩擒虎之前便一直徘徊在野王外,阻拦南下援军。
“咱们兵分两路!”
“你攻野王,我去拿下怀县!”
公孙衍扫了一眼野王的攻城效率,便立刻做出决定。
赳赳老秦正领兵回防,所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而且怀县是河内郡的治所,囤积了大量粮草,拿下它,便相当于切断燕太子的前线补给。
因此,公孙衍立刻让姚襄前来与他会合,金日磾则领兵守轵县,以防章邯召集兵马,夺回轵关陉的出入口。
公孙衍领兵急行军,不到半日,便抵达怀县城前,又派人组装攻城器械,直接在同天黄昏时分对环县发起猛攻。
“老秦已领兵抵达函谷关!”
不良人及时送来情报。
“今日誓破怀县!”
公孙衍亲自上前督军,神情肃然。
姚襄申请担任前锋,率领羌胡兵登城作战。
“杀!”
姚襄持握刀盾,全力为羌胡兵争取登城空间。
太阳西落,夜幕降临,姚襄终于占领怀县一整段城墙。
翌日,天刚破晓,怀县城门倒塌,守将因负隅顽抗被姚襄临阵斩杀。
“姚襄,你立刻领兵前去攻占孟津!”
公孙衍依旧没有下令休整,再度兵分两路。
姚襄刚刚率领大军前去攻打孟津,公孙衍便领兵前去占领河阳津。
之所以急着把两个渡口打下来,主要是因为孟津和河阳津是连接洛阳盆地的枢纽。
只要将孟津和河阳津占领,再在河岸上修建城池,便能防止赳赳老秦从洛阳出兵攻打河内郡。
因此,刚来到家门口的赳赳老秦便面临一个抉择。
一是出兵和公孙衍抢夺孟津和河阳津。
二是领兵夺回弘农,潼关,以保证关中和洛阳盆地的完整性。
“主公,独孤信已领兵横渡蒲坂!”
黑冰台送来一份紧急军报。
赳赳老秦不再迟疑,立刻起身道:“章邯,你领兵前往洛阳,防止公孙衍继续南下攻城略地!”
“张蚝,邓羌,你二人与我一同前去夺回弘农与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