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疯了。
怔怔愣在原地。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带来的几千兵马，竟然会遭遇到这样的灾难。
他完全不明白，为何这里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火器。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器，也从未想象过这样的恐怖。
他身边的士兵也全都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呼韩邪大吼一声：“全部人撤退，快，找到可以掩蔽的地方，或者山洞也行。”
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邪火器，可怕至极。
在黑泥山的时候，他的族人就是遭遇到这样的火器，才会全军覆没的。
一想到这，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恐惧。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拼尽全力去寻找生机。
“救我，救我，火太大了。”
此时，无数的士兵身上着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周围的积雪甚至被高温熔化，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火光冲天的平川关。
如今真的成了地狱。
那些匈奴和赤龙骑，在火海中挣扎，哀嚎。
身体被火焰吞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们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们想要逃跑，可是却无处可逃，想要反抗，可是却无力反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火焰吞噬，最终化为灰烬。
热浪升温。
平川关的坡地上血流成河。就好像这里忽然变成了温泉，汩汩流动的血液就像是岩浆一般。
人就在里头不断地挣扎，看起来可就是白色的锅中煮着一锅的人血火锅。
而步兵炮还在不断地发射。
雷霆轰天炮更是绵延不绝地开始投掷。
复合弓收割他们的人头。
就连屠尘也傻眼了。
他见到这些情景不是吓坏，而是震惊。
从未见过战场也是能如此的。
他从寒门开始往上爬靠的正是腥风血雨的战场杀出一条血路来。
封侯拜相也没想过普天之下还有这样恐怖的场景。
“这，这是什么？”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兵器刺穿身体，也不是单纯的头颅飞洒，更不是极限。”
“这，这是修罗地狱啊！”
屠尘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恐和震撼。
他见过无数的战场，见过无数的死亡。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人一旦看到那些四分五裂的肉酱一样的尸体，在火里挣扎嚎叫的惨状，就算是神人也会觉得心底发寒。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而旁边的陈行绝却没有任何的神色。
屠尘很惊恐，莫非陈行绝是冷血之人？
这种情况是他早就造成的，他为何不惧？
为何脸上漠然。
陈行绝感觉到了屠尘的疑惑，问道：“屠叔是想说我冷血无情？这样恐怖的东西，竟然也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
屠尘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恐，说道：“是，行绝，这东西太恐怖了，您难道就不怕吗？”
陈行绝淡淡一笑，说道：“我为何要怕？这不过是一些武器而已，他们现在对付的是我们的敌人，又不是我们自己人。”
“可是，可是这也太残忍了。”屠尘说道。
陈行绝摇了摇头，说道：“残忍？战场上，从来就没有残忍一说，有的，只是胜利和失败。”
“你若是心慈手软，那么死的，就会是你自己。”
“我陈行绝，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说到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他陈行绝，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为了胜利，他可以不择手段。
为了活命，他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残忍？
那又如何？
他只知道，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屠尘看着陈行绝，心中不禁有些敬畏。
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屠叔，我只会庆幸，今日死在平川关的不是我们自己人。战争只有恐怖和残忍。从来都有。”
“若是能让这样的恐怖”
“若是能让这样的恐怖震慑敌人，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再犯我大乾，那岂不是更好？”
屠尘听到这话，恍然大悟。
是啊，若是能让这些敌人对这样的武器闻风丧胆，那么以后他们就不敢再轻易进犯大乾了。
这样一来，大乾就能获得万世太平。
“原来如此。”屠尘深深看了陈行绝一眼，心中不禁有些佩服，“你果然想得周到。”
陈行绝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此刻，整个平川关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匈奴和赤龙骑的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这一战过后，匈奴必定会对绝天营和陈行绝闻风丧胆，再也不敢妄图踏平大乾国，再度入关。
而赤龙骑和袁家人，也会对陈行绝的实力有所忌惮，不敢再轻易与他为敌。
这就是陈行绝的目的。
他需要让这些人对他心生畏惧，从而为自己赢得喘息的时间，为自己的实力壮大而努力。
只要能够震慑住这些人，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那么大乾就能获得万世太平。
而此刻的敌人，却是被打出了阴影。
赤龙骑中，不乏世家子弟，他们从小即使身经百战，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
此刻，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们绝对不会选择与陈行绝为敌。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们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真正的战争就是能够让敌人有心理阴影，他们这次输了，很难鼓起勇气再来第二次，因为他们不会想要再经历这样的惨痛。
陈行绝不会怜悯任何敌人。
“若是我们输了，屠叔，你说他们会不会怜悯我们？会不会狂欢无数日夜庆祝？”
屠尘哑口无言。
他沉吟很久，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成王败寇，我没看错你，你的确拥有一个成为天下霸主的铁血心肠和狠辣手段！我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