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目赤红,骂骂咧咧道:“我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差,一次都赢不了,就让我赢一次都不行吗?”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疯魔之中,衣衫凌乱,青筋暴突,连头发都在炸毛,胡子飞翘,和先前的睿智淡定的军师完全不同。
陈行绝看着面前的人,都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若非萧齐一直在这里,陈行绝都怀疑先前的人不是他了。
萧齐一副要疯了的模样,陈行绝难得思考自己是不是对老头子太狠了。
他记得他当时也是在他师父手里也是如此。
但是也不至于和萧齐一样崩溃被折磨啊。
“军师。”
一旁的董鲁山看着萧齐的模样,忍不住喊了一声。
萧齐却像是听不到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输,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军师。”董鲁山鲁山又喊了一声,伸手在萧齐的面前挥了挥。
萧齐终于回过神来,他死死地盯着董鲁山,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干什么?”
“军师,你……你没事吧?”董鲁山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刚才在陈行绝和萧齐下棋之时就冷静了,又因为康阳锁定他每个动静,所以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看军事萧齐和陈行绝大战三十回合。
他能感觉到萧齐的状态很不对劲,和先前完全不同。
萧齐听到这话,深吸了口气,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贯认为自己是个冷静之人,没想到这次竟然要董鲁山提醒才保住冷静。
自嘲地笑了笑,道:“是我修炼不到家,还是被你影响了,不过,这也正常,这棋术嘛,是我的临界点,我在别的事情上可以淡定,但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
萧齐的弱点,便是棋术。
让他如今只要遇到输赢就会爆炸。
若是他赢了几局,还不至于如此,可是他今日简直是连脸都丢尽了。
他看向陈行绝,深吸了口气,抱拳道:“先前是我太过执拗了,抱歉。”
陈行绝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无妨。”
萧齐叹了口气,道:“我自认为兵法如棋道,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败在你的手中,而且还是三十局,一局未赢,等同于我在棋道与战场上输了你三十多次,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萧齐自愧不如啊。”
他这番话说的倒是实话。
棋如战场。
他等于是在战场上输给陈行绝三十多次。
简直不能说是丢脸,是丢脸丢到老家了。
陈行绝听到这话,淡淡道:“既然天色已晚,我便先走了。”
“站住。”
萧齐喊了一声。
陈行绝扭头看向他,皱眉道:“萧老还有事?”
“棋局我输了,我萧齐自然是个说到做到之人,不过,你西南倒是被老夫握在手里,陈大人,你实际上才是输了。”
陈行绝听到这话,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齐,道:“萧老确定吗?”
萧齐自信一笑道:“我自然是确定的,陈大人,我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如今我也不隐瞒了,若是你不出来,我便拖着你,让我的人去攻打历阳湖,但是我若是出来了,我就和董鲁山佯攻,总之,我都会拖住你的时间。”
“但是现在你出来了……”
陈行绝听到这话,却笑了起来,道:“萧老,我觉得你太天真了,如今你应该早点回去安抚军心,历阳湖,不是你能够染指的。”
萧齐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变,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怒视着陈行绝,骂道:“不可能!”
“你怎么会识破我的目的?!”
“这不可能!”
若是历阳湖那边出事了,那他便是北国的罪人!
陈行绝听到这话,却淡淡道:“萧老,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我在师父面前待了七年,学到的智谋兵法,并非是普通人能接触的,萧老也一样。”
“比如赤壁之战等等,师父都曾和我说过。”
“甚至,当年赤壁之战的东风,也是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我陈行绝并非只会绿雾岭一战。”
这话一出,萧齐和董鲁山都是愣了一下。
东风是陈行绝师父借的?
这他娘的,他说的话他们怎么听不懂啊?
怎么陈行绝的师父是什么厉害人物吗?他都已经说起很多次了。
萧齐深吸了口气,强压心中的震撼,皱眉道:“这和历阳湖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简单。”
“萧老觉得我绿雾岭一战,看出我陈行绝用兵如何?”
萧齐沉默片刻,道:“如神。”
他并未因为陈行绝是敌人而贬低对方,陈行绝的智谋,他望尘莫及,也难怪自己会在他手中吃亏。
“既然我师父如神,那我陈行绝也不弱,萧老觉得我既然已经看穿了你的计谋,我还会中计吗?”
“萧老还是早点回历阳湖吧,不然,我怕你北国大军,要群龙无首了。”
说完陈行绝站起身,拂袖而去。
康阳急忙跟上。
陈行绝知道萧齐想要声东击西,趁着拖延时间,在另一方包围历阳湖,抢夺粮食。
这个办法,师父也曾经和他说过。
可惜他陈行绝被所有兵法浸淫之人,不会如此就受骗。
陈行绝身影刚消失,萧齐还没回过神,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骑着马,疾奔如雷,见到了萧齐,摔下马来:
“军师,元帅,不好了,不好了!”
这话一出,萧齐和董鲁山脸色都是一变,齐齐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龙角卫的士兵从地上爬起,飞奔而来,浑身失血,看起来狼狈不已。
萧齐看到这人,脸色猛地一变,他猛地站起身,吼道:“说!”
他猜到了结局,可是不愿意相信。
陈行绝不可能会全部料到吧?
若是历阳湖被围剿,那他龙角卫损失惨重啊!
龙角卫的士兵急忙跪在地上,喊道:“快,请军师和元帅快派兵去支援历阳湖,韦昔大人出事了,敌人的武器实在新奇,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死伤已经过半了!”
这士兵浑身发抖,情状和董鲁山先前在绿雾岭一样的。
萧齐听到这话,脸色惨白,一把将士兵揪起来,吼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