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仲贤这个三皇子也终于明白为何父皇会如此看重此人。
为何会让他来西南。
为何会让太子和老九都吃瘪!
光是陈行绝说的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就不是其他的人能够与之并肩的。
即使是他这个皇子殿下都有些难以企及。
境界上,陈行绝就已经和他们拉开一大截了。
西南守城大将为了百姓舍身就义也就罢了。
大家都悲愤不已,可是他们毫无办法,因为他们想要生存便已经是使尽浑身解数。
可是陈行绝和他们这些只会悲春伤秋,怒骂北国狗贼的人不同,他是真实的付出自己的所有行动,说灭了北军就灭了。
说要为守城之将报仇也报了。
可他三皇子做了什么?
平仲贤此刻内心的羞愧达到了顶峰。
西南失守被围城之时,他也和百官坐在一起,斥责北国的野蛮无理,也因为守城大将的死亡而悲痛,可是他们都拢着袖子,如同作壁上观,从不去替百姓做任何的事情。
都在说那死去的将领是如何的忠义之士,可是无人想过要照拂他留下的妻儿。
即使去他们家中拜访也只是轻飘飘地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
甚至连银子都吝啬给人家一块。
如今陈行绝虽然下西南没去,但他为那守城将领报仇之后,如今还没忘了他们。
所有人都欢庆胜利的时候,是陈行绝记住了那凄凉的一家。
说话间,那守城将士的妻儿一家手牵手走来。
一个温婉的美妇,带着三个孩子,还有家中的高堂以及仆从。
陈行绝走过去,对着那女子行了一个大礼。
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避开:“陈大人如此可使不得!”
陈行绝还没说话,三皇子此时也走了过去,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夫人,感谢你的丈夫为国为民,感谢他守护了西南这么久,为我们争取了机会。他是忠勇之士,是真正的将军。”
美妇眼中泛起泪花,她旁边跪着的三个孩子和大堂上的老母亲都感动得痛哭流涕。
“殿下快起来。”
“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应该的。”
三皇子此时心中感慨万千,甚至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他说道:“若不是陈大人提醒,我等在欢庆之时,却想不到这一点,尊夫以身舍国,不曾后退,我等深感敬佩。如今北国五万大军来犯,已被歼灭四万人,算是为尊夫报仇雪恨!”
“但尊夫守城被北军所杀,我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美妇听见这话,眼泪簌簌地落下,她跪下来:“没有的事,夫君身为将军,守护城池是他的责任,若是再来一次,他也会如此。”
“多谢殿下。”
三皇子摇摇头,看向旁边的陈行绝。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陈行绝的功劳。
陈行绝笑着对那美妇说道:“夫人,今日三皇子殿下代表朝廷,已经为您亡夫请封爵位,您以后的生活也不必担心,朝廷会每月发配抚恤金,直到您百年之后。”
“若您想改嫁,也无需禀报朝廷,可自主婚姻,但依然能享受朝廷的抚恤金。”
“您膝下儿郎也可承继父亲爵位,这都是殿下为您做的。”
三皇子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陈行绝。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好笑。
“陈大人,你。.”
陈行绝朝他眨眨眼。
此时美妇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
她不是傻子。
此番情景,早已落入眼中。
三皇子殿下他们之前何时做过这些事情?
想必是这位陈大人所提醒,不然他们根本不会记得他们这一家子人。
她跪倒在地:“妾身拜谢大人以及殿下,你们的大恩大德,此生必定铭记终生!”
“妾身更是拜谢朝廷对我们一家的牵挂。”
她说完这些已经是痛哭出声,像是多日的凄凉委屈终于爆发出来。
孩子们依偎在母亲身边,竟然学着母亲的样子跪下行礼。
三皇子感慨不已。
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这些才是真的。
若是舍身为国,身后妻儿却得不到爱护和朝廷的帮助,那谁还会为朝廷奉献到最后?
尤其是爵位。
这一点,让妇人多了未来的希望,也让那些士兵更加的勇敢。
甚至是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
陈行绝赶紧将人扶起来。
三皇子眸光闪动,今日,陈行绝的一举一动也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历阳湖所有百姓全部跪下,大呼:“陈大人和殿下宅心仁厚,乃是百姓之福!”
历阳湖数万百姓都来到宴会,高呼声响彻云霄。
此刻在西南的百官都内心复杂。
陈行绝一来,就将西南百姓全部收服。
他们发自肺腑的赞誉陈行绝,感谢陈行绝。
即使在西南经营多年,拥有再多的功劳,也比不上此时陈行绝一个小小举动。
屠尘站在一边。
他看着百姓的欢呼,看着万人空巷,看着所有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啊!”
谭波站在旁边点头:“是啊,侯爷,这才是真正的民心。若是有战,陈行绝此刻振臂一呼,便是百相呼应之局。”
屠尘眸光凝重:“你看到没有,他们拜的是陈行绝,而不是他旁边三皇子!更不是因为陈行绝黄门侍郎的身份。”
“今日一宴之后,我相信,以后的战事,只要是陈行绝在的地方,士兵会不遗余力地为陈行绝战斗至死前最后一刻,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陈行绝在,他们就算是死,陈行绝也会安置好他们的家人。”
谭波也忍不住感叹:“陈大人若是皇子,只怕那九个皇子没一个能和他打擂台的。”
“这收服人心的手段,无人能及。”
屠尘点点头:“话虽如此,但如果不是皇子,想要从龙椅之上将人拉下来,难如登天,还会背负千古骂名。”
谭波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今日之后,西南便是陈大人的地盘了,三皇子虽然也是主角,但百姓们只认陈大人,以后这西南,就是陈大人的根基。”
屠尘看向谭波:“你跟着陈行绝这么几天,有没有想法?”
谭波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侯爷说笑了,陈大人如此人物,跟着他难道还亏了不成?属下算是明白您为何要这么听他的话了,看来跟对人才能走对路。”
“若是以后他能更进一步,我谭波就算是九死一生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