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兵权该在您手里

“你不满陈大人的意见?”

“不只是属下,还有很多将士都不同意陈大人的此番布置。”

屠尘理解自己的兵。

他知道这副将是个直脾气。

谭波,便是他的副将。

他和很多兄弟都不满陈行绝作为此行西南收复之旅的话事人。

本该是他们侯爷做主才行的,为何他一个侍郎也能如此?

兵权应该在他们侯爷手上!

毕竟侯爷带着他们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从战场下浴血奋战活着回来的功勋,怎么是陈行绝能比的?

屠尘又不好将陈行绝的那未明的身份道出,不过即使道出,将士们就看得是胜仗和军功,如果陈行绝是经历百战的将领,自然所有人都无不满。

可惜他就是个文臣。

这一点不服众很正常。

“你看,他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大伙儿等着,这里蚊虫毒蛇众多,弟兄们都在受苦,他陈行绝却和三皇子去狎妓作乐,这不公平啊。”

“要是董鲁山不从这儿来,岂不是让我们白受罪了?”

“如果董鲁山来了,大家伙全部去见阎王,他陈行绝丝毫损失都没有。”

就算天黑看不到脸,屠尘也知道这副将谭波很不满了。

也是,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西南,都没休息就被拉到这里来蹲着喂蚊子,陈行绝啥也不干,是个人都有怨气。

这天气冷不说,趴在草里湿冷无比,若不是身体强健,早就受风寒倒下了。

屠尘呵斥他:“住口,不要再议论陈大人,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副将低着头,“对不住,侯爷,属下只是为您鸣不平。”

“够了,本侯没有什么不平的,都是为了大乾国。”

可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

大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谭波的想法。

想了想,他忽然问谭波:“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陛下会让陈行绝陈大人过来收复西南?”

“啊?难道不是因为他就是个好大喜功的奸佞之人吗?所以陛下才被他说动?”

“军中都是这么传的?”

屠尘差点气笑了。

不过看起来似乎是事实。

实际上就不是了。

他拍拍谭波的肩膀:“你呀,不用拘谨,我们都是兄弟,陈大人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了解他,还有,他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个黄门侍郎,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或许,本侯还能带着兄弟们挣一分跨越阶级的大功劳,成为从龙之功臣!”

“哈?”

谭波傻眼了。

“侯爷,您莫不是傻了?陈行绝陈大人怎么可能是皇子?”

“他虽然长得俊美,可这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说好看就是皇室之人吧?”

谭波好心地劝说着。

可忽然,他住嘴了。

他想起来一个传言。

关于陈行绝的传言。

传言中,陈行绝不是靖南王府的孩子,更不是下人之子,而是陛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那时候皇帝出去打猎过,曾经在农户家落脚。

莫非,那时候。.

皇帝在外面留了个种?

这么说,陈行绝还真的是皇子?

他瞪大眼睛,浑身巨震。

屠尘轻笑一声:“你明白就好。”

谭波结结巴巴:“侯,侯爷,您,您难道要选陈行绝?辅佐他?”

他有些慌。

大乾帝有九个儿子。

除了太子,还有八个皇子。

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拥趸追随者。

可陈行绝起步太晚了啊。

即便他真的是皇子血脉,那么也没用啊。

这么看来,他们似乎是根错人了?

以后别说从龙之功,只怕会死的更快。

谭波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侯爷,您可要三思啊。”

“如今太子势大,几位皇子或联合或制衡,可陈行绝,却没有任何势力,他拿什么争?”

“您是大将军,从龙之功固然诱人,可也要擦亮眼睛选对人啊。”

“一旦选错,万劫不复啊。”

屠尘沉默。

谭波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有一种直觉。

陈行绝,绝非池中之物。

他赌的,就是陈行绝的未来。

“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无需多言。”

谭波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

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侯爷。

只希望,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屠尘七十深思熟虑过的。

跟了陈行绝就是未知的豪赌。

如果成了,那么陈行绝身份大白,被帝王认回,成为下一任储君,而自己则是有从龙之功。

那么败了,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只要这一仗打完,就能知道陈行绝是否能跟随!”

谭波也点点头:“侯爷做什么,属下全跟随!”

无论屠尘做什么,他都会不离不弃。

毕竟多年都有其他的皇子来拉拢侯爷到他们的阵营。

侯爷从不答应。

说是要选择明君为主。

可是,陈行绝此人,担得起侯爷的豪赌吗?

。.

夜色渐深。

陈行绝却无眠。

他站在城楼上,抬头仰望这片无星无月的夜空。

明日一战,至关重要。

若败,西南军心大乱,士气受挫,他更无颜回去面对大乾帝,也会失去未来走下去的资格。资格。

虽然他已做好周密的布置,但军情变化莫测,难免令人紧张。

此时。

雷晓月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将一件披风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大人,夜已深,您还在忧虑明日的大战吗?”

雷晓月的声音温柔而细腻,打破了,打破了夜的寂静。

陈行绝转过身,微微一愣。

此时的雷晓月已褪去平日的男士装扮,换上了女儿家的衣裳,显得更加柔美动人。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平日的英气截然不同。

“雷姑娘,你怎么还没睡?”陈行绝问。

雷晓月微微一笑:“大人不也还没睡吗?莫非是不习惯西南的夜晚?”

陈行绝轻轻摇头:“明日一战,关乎重大,我怎能安睡。”

雷晓月理解地点点头,随即又关切地问:“大人,您答应过我们,会让我们参与运送官盐。不知此事何时能兑现?”

她是个江湖儿女不懂的变通婉转,直接问自己想要的事儿。

陈行绝微微皱眉:“雷姑娘,此事急不得。要从那些门阀世家手中夺回官盐运送之权如同虎口夺食,谈何容易。你何必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