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下踩,尘土飞扬,狂风卷起黄土朝着上官素澜卷了过去。
这老家伙好生的阴毒,竟然想用这个法子迷了上官素澜的眼睛。
他浑身气沉丹田,一脚踩下去,顿时周围土块竟然生生掀起大片。
上官素澜心中暗叫不好,她现在本来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眼睛再被沙尘迷了,加上伤口的疼痛,那就更是雪上加霜,难办了。
她快速脱下身上的外衣,甩了出去,宽大的衣服挡住了铺天盖地的尘土。
可就在这个时候,霍黎川的身影已经趁机逼近到了她的近前,速度奇快,好像一头狂怒的猛兽。
“给我死!”
他一掌朝着上官素澜祭出,掌心真气涌动,好像巨浪拍岸。
上官素澜仓促之间挥剑阻挡,但是对方浑身刀枪不入,好像一块寒冰玄铁。
“哈哈哈,上官素澜,你就算再挣扎也没用,你伤不了老夫一丝一毫!”霍黎川嘲讽地大笑。
上官素澜冷笑一声:“是吗?”
她强忍着内提真气的疼痛,以及后背被暗箭所伤的痛楚,剑势更快,如龙出海,朝着对方眼睛刺去。
“什么!”
霍黎川大惊失色,伸手来挡,太慢了!
上官素澜剑势一变,直接改变方向刺入……
“噗嗤!”
“啊——”
霍黎川一声惨叫,捂住眼睛,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
“贱人,你敢伤我?”
霍黎川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上官素澜的招式竟然会是虚招,看着是刺他的眼睛,其实是故意引他伸手来阻挡,然后变招刺向他的胳膊,手臂被刺穿,他的眼睛也跟着受伤了。
“你的横练功夫也不过如此吗?”
上官素澜嘲讽道。
“啊,贱人,老子要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
霍黎川爆怒大吼,他刚刚才嘲讽过上官素澜,说她伤不到自己分毫,这眨眼间的功夫就被打脸了,这些年他功夫大成,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一时之间气急败坏。
“九冥王拳!”
霍黎川一声怒吼,整个人好像一头怒目金刚,浑身真气爆燃,朝着上官素澜冲了过去。
上官素澜不敢托大,这个家伙之前根本没用这一招,足以说明这功夫的珍贵,他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用,如今这九冥王拳一出,周围都好似刮起了罡风。
上官素澜挥剑阻挡,二人顿时交手在一起。
“砰!”
“砰!砰!”
剑势和拳风交织在一起,周围荒草好似被无数把刀子切割过一样,顿时成了无数碎屑。
转瞬间,两人交手超过三百回合。
上官素澜力气渐渐耗尽,她后背那支箭已经让她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于此同时,陈行绝那边。
陈行绝等人搜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发现上官素澜和敌人。这片草地看着不大,但真的进来之后,才发现很辽阔,没有边际。
这时候,有人来报,其余几队发现了打斗痕迹,草地之中有大量的鲜血。
“带路。”陈行绝大喜,终于还是找到了。
一会儿时间,来到了一处地方,只见周围草地到处都被剑气和掌风扫平,枯枝败叶乱飞。
“是上官女侠和敌人交战留下的痕迹!”
众人惊喜交加。
“追!”陈行绝大手一挥,跟着这些痕迹追击而去。
又过小半个时辰,来到了一片腹地之中。
远处,两道人影正在枯黄颜色的草丛之中起起伏伏。
仔细一看,其中一人不就是上官素澜吗?
康阳大喜:“大人,在那里!”
陈行绝眯起眼,瞬间就拔地而起。
“快!”
“快!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陈行绝吼道。
他担心上官素澜支撑不住。
“大人,我速度快,先行一步!”康阳说道。
“好,小心!”陈行绝叮嘱了一句。
“嗯!”
康阳整个人好像一只苍鹰,猛地冲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陈行绝和绝天营的人没有他这样厉害的轻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落在后方。
“上官素澜,你可给我坚持住啊,这么死了就太可惜了,”陈行绝心里默默祈祷了一句,上官素澜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足以封侯,如果死了就太遗憾了。要是能够抓活的万道高手,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功绩!
此时的上官素澜,已经是接近强弩之末。
手中长剑被一拳打断,她手握断剑,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如纸,鲜血顺着剑尖在从手臂滴落草地之上,点点滴滴。
“你的剑法,很凌厉,你竟然已经接近大宗师的实力,但是,你实在有够天真的,如果你多混几日江湖,多经历一些毒打,就会发现,今日的失败,不过是因为你太年轻了。”
霍黎川也气喘吁吁,身上至少有二十道剑伤,幸亏是横练功夫厉害,否则已经被大卸八块。
他的伤对比上官素澜的自然是小巫见大巫。
“呸!不要脸的老东西。”上官素澜气坏了,这家伙简直不讲武德。
她从没打过这样的对手,偷袭也就罢了,等她的实力下降之后,然后又紧追不放,使得她失血过多,进一步让她真气给耗尽,导致她想用更多的功法来回击都做不到。
本来她与面前的老东西正面对决的话不一定会输得这么狼狈,唉,但是这一切都是如果。
谁能想到叶家的那个叶无垢竟然会请来这么厉害的供奉放在家里,而且也没想到这样的江湖榜上有名的前辈也会这样子偷袭她一个年轻人。
那一箭矢射的她太疼了,如果是一般的普通武者就当场死了,她才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幸运。
霍黎川冷笑起来:“既然你不肯伏法,那就算了,老夫也不想穷追不舍,你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不如就给你个痛快,你是自戕还是老夫帮你?”
他五指成爪,只待她拒绝便动手。
上官素澜这一刻却好像却好像认命了一样,她凄惨一笑:“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死了也好,我不知道为何,既然好像有些轻松,也没有害怕死亡,也许我生来便不喜欢江湖,不喜欢武道吧,上官家这么多年的殷切希望全压在我一人身上,我每日学习武道都要从白天熬到黑夜,几百年的桎梏也许随着我死了也会解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