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靖南王一声厉喝,大怒道:“你真是胆大包天。”
“这样大的事儿竟然也敢接下来,若是你输了,你可知道,你要连累所有人?!”
靖南王一掌拍在椅子上,那梨花木顿时就摇摇欲坠。
陈行绝看着眼前的父亲。
曾几何时,他也是对自己寄予众望,甚至亲手教导过他的骑射,后来请了名师前来学习,也不忘经常指点。
说起来,他是个好父亲。
可是,罗风被人认回来之后,父亲也不再是自己的父亲了。
罗梦芸也一脸的愤怒:“行绝,你今日真的是太莽撞了,你若是懂事,现在就该进宫和陛下澄清,你根本不会作画,好悬崖勒马!不然我们也保不住你了!”
陈行绝环视一周。
祖父今日进宫已经是勉强撑着病体,如今已经去后院休息了。
这群人才肆无忌惮地对着自己发难。
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若是不肯呢?”
王妃更是急切:“你难道不会推给你弟弟?他绘画天分高,这七年来日更不辍,更是非常的有水准,再不济,也还有荀夫子帮忙比试,你就不要逞强了,赶紧进宫去,和陛下说清楚,求饶去。”
陈行绝摇摇头,“不去。”
“放肆!”
“放肆?不让我放肆,我也放肆了一次了,你们让我去回绝陛下,你们怎么不去?还不是怕陛下盛怒会惩治你们?怎么?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再说了,这事儿要是出尔反尔,北国的人如何看待我们大乾?陛下更是不会同意。”
“我既然接了这画,就必然是有把握的。”
“你……”
靖南王一阵怒喝。
“你就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王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画不出来就乖乖闭嘴,逞什么威风啊!谁让你放出豪言?”
陈行绝抬头,“画,我自然会画,而且,不止会画。是你们从来不相信我,七日后自有分晓。”
他转身就要走。
“回来!”靖南王一声大喝。
陈行绝顿住。
靖南王深深吸了一口气,“行绝,你若是真的想干,为父就支持你到底。”
“但是你要记住,不要惹怒陛下,陛下的雷霆手段,不是你能承受的。”
“行。”
陈行绝这才再次迈步出去。
罗梦芸连忙道:“父亲,你……你真的要支持行绝?你怎么能答应他胡来?”
靖南王只是闭着眼挥手。
罗梦芸这才闭嘴。
可是看陈行绝出去,王妃又满脸的担心,她立刻起身,“我派人偷偷地跟着他,看看他究竟要怎么办。”
靖南王妃匆匆地往外走。
罗梦芸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三人坐着马车一路地追过去,就看到陈行绝一路走着就来到画社。
他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只是让画社的人给准备笔墨纸砚。
很快笔墨纸砚就准备好了,陈行绝立刻挥毫泼墨,只是那笔锋转变十分凌厉,看起来并非是寻常的画法。
很快一幅画就勾勒出来了。
“绝少爷,这画依旧是要装裱起来么?”
“嗯!”
“送回去王府给王妃?听说过几日是靖南王妃的寿辰,您这幅画真的是画的太好了,王妃一定是会很喜欢的!”
三人走到陈行绝的身后,听到这番话,顿时睁大了眼睛。
王妃更是感动不已。
她没想到这个孩子表面上桀骜不驯,回来之后还对自己生分许多,自己还因此想要惩治他,他却一心为了自己,画了画,甚至还准备做成寿礼?
一时之间王妃心如刀割,内疚深深地创飞了她。
罗梦芸更是和罗风面面相觑。
罗梦芸也是心中一突。
她也没想到陈行绝竟然如此孝顺。
即使画技不行,也想着母妃,甚至提前做好画,送给母妃做寿礼。
这份心思,证明他是很爱家人的。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坏。
那么之前她们对陈行绝的很多看法,是不是都是误会?
见母亲和姐姐都开始对陈行绝改观,
罗风此时说道:“母亲,哥哥本就不擅长画技,这样的寿礼也真是不走心啊,他若是真的在寿宴上将这东西送给您,那不就是要打您的脸吗?”
王妃脸上的感动顿时荡然无存。
罗梦芸也回过神来,连忙道:“是啊,母亲,风儿说的没错,他这哪里是送画啊,分明就是羞辱您,他画成那个鬼样子,若是将这东西送出去,别人会怎么笑话我们靖南王府?”
“他分明就是包藏祸心。”
“母亲,你可不能被他的小恩小惠给收买了,他今日可以欺骗你,明日就可以欺骗父亲,甚至是欺骗陛下,到时候我们靖南王府都要被他给连累死了!”
罗梦芸一脸着急。
她本来以为陈行绝真的转性了,现在才明白,他根本就是阴险小人。
竟然妄图用这种方式洗白自己,真是可笑。
王妃点点头,一脸的恨意,“是本王妃瞎了眼,竟然会相信他这种鬼话,他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好!好的很!陈行绝,你真是好样的,竟然敢戏耍我!”
她气愤不已,“这孩子怎么能如此地不省心不省心?!”
王妃想起刚刚自己竟然还觉得内疚,一时之间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陈行绝这个人,本就不应该用心思去揣测。
他就是个坏人!
七年的时间,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好儿郎!
“去,将画给我拿过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不孝子到底画了什么东西。”
“是!”
下人连忙上前。
陈行绝转身就将画好的画卷起来,然后让画社的人装裱,甚至都没有看身后一眼,转身就从侧门离开了。
等他从后门离开之后,那三个靖南王府的人才走进来。
“夫人,绝少爷已经走了。”
“走了?”
靖南王妃脸色一沉。
“这个逆子,他竟然敢躲着我?做了这样丢人的事情,他竟然还敢躲?他有什么脸躲?”
王妃气愤地立刻就追了出去,只可惜陈行绝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只能气呼呼地坐在画社的椅子上。
画社的东家连忙上前,“王妃这是怎么了?绝少爷的画还没拿走呢,要不要给您看看,裱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