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周泰看着前方拍马而来的贺朝,心中有些奇怪。
他守在这准备埋伏严兴,怎么有人傻傻自己冲上来。
这人是从哪来冒出来的?
莫非是地方探子?
周泰有心警惕。
说来,也是周泰高估了严兴和他手下军队的素质,在前面埋伏许久始终见不到动静,这才带兵向山阴县城放心边赶路边移动,结果大半夜过去还没遇到。
他都开始怀疑凌操他们是不是行动失败了,准备派人回去查探情况,没想到便有人送上门来。
“哒哒~”
随着周泰开口,他周身数十亲卫手持长枪围了上去,将贺朝团团围住。
“请问将军可是安南将军麾下?”贺朝怡然不惧,反而驾马来到周泰面,随后跳下马躬身询问。
周泰见这人一副儒士打扮,言语有据,对自家主公也颇为尊敬,便没有太过敌对,点头道:“吾乃安南将军麾下建忠中郎将周泰,汝是何人?”
贺朝见周泰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下松了一口气,自我介绍道:“在下贺朝,字子明,乃是严白虎账下军师,现在辅佐严兴。
“哦?那先生此来,是为了乞降吗?”周泰面色不变,眯起眼睛问道。
“黄中郎将所言差矣!”贺朝摇了摇头,言语诚挚的说道:“吾虽为严兴军师,实乃无可奈何,而那严兴常常不听我言,我虽身在严营,心却在朝廷,还请中郎将明鉴!”
贺朝并不想将自己和严家绑定在一起,事实上他也并非严家属臣,而是依附严白虎,合作获利而已。
若非严白虎麾下无人很看重他,他早已经寻找一方明主投靠。
而任何一个势力之主都不会喜欢墙头草,他现在自己过来投诚,必须要把情况说出去,否则给张幕打上标签,未来可就毁了。
周泰盯着贺朝看了一会,心里有了思量。
这人姓贺,又是文士,很可能和会稽郡贺氏有所关联。
此人究竟如何,并不需要他来操心,张幕指挥定夺。
观其言语之间张幕确实颇为推崇,暂时信任没有问题。
想到这,周泰开口问道:“先生单枪匹马俄日来,所来为何?”
“在下有一份大礼送给中郎将。”贺朝知道自己在周泰这边算是过关了,心下松了一口。
“大礼?”
“没错,比拿下余暨县更大的大礼。”贺朝眼神一凝,拱手道:“在下过来,便是为了告知周中郎将,往西不到两里,严兴率领手下近千士卒在休息,其中有骑兵近四百,步卒五百。”
“其军连夜急行军,此时饥渴难行,中郎将若是带军公子,可一举将之擒下!”
贺朝很不客气卖了严兴。
他早就受够了这个蠢货。
“严兴!”周泰眼眸中闪过一抹亮光,微笑道:“如此战能胜,本中郎将必会在主公面前为先生美言。”
“不过现在,暂时还得委屈先生了!”
周泰相信贺朝所说有七成是真,但却不会盲目去做,而是选择更为稳妥的方法。
说罢,他挥了挥手。
有十个士卒离开上前围住贺朝,让他返回马上后寸步不离。
对于此,贺朝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泰然处之。
这让周泰对他愈发相信了几分,一甩缰绳便带人朝西行军。
大军前行,不到一刻钟时间便到了严兴所在之地。
面对那一地躺着的士卒,周泰直接带领士卒杀出,既不需要布阵,也不需要迂回包抄之类。
严兴和其麾下的近千士卒其实在周泰大军靠近的时候便已发现,只可惜他们四肢无力,力不从心。
特别是在看到周泰身后那黑压压一片至少有数千人的士卒,更是没心思反抗。
很多人躺在地上还没起来便被周泰麾下士卒架上钢刀成了俘虏。唯有严兴一人翻身上马,企图反抗。
但周泰远比凌操更强,骑马上前只是手起刀落,便将严兴手中钢刀打飞,然后将人一脚揣下马背。
等严兴再起来时,有四五把环首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让人完全不敢动弹。
直到看到被一什士卒包围的贺朝,他才叹气道:“想不到先生也被抓住了!”
真兵败被抓,他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后悔没听老人言。
贺朝闻言,确实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少将军请慎言,在下乃是投诚,与你等俘虏不同!”
“投诚?”严兴整个人一愣,紧跟着大怒:“是你将人引来?”
“竖子,你安敢背叛我?”
“背叛?”贺朝面色不变,缓缓摇摇头:“吾和汝父也是合作关系,并非臣属,谈不上背叛。”
“周中郎将在前方埋伏,即便没有我,等你继续赶路,也会被埋伏,而你有现在,完全是因为不不听我言。”
严兴若是坚守城墙,贺朝不敢说自己阻挡住张幕大军,但支撑到严白虎但援军赶来,然后交锋一番绝对可以。
都是严兴自己自视甚高,才有今晚之祸。
“我!”严兴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颓然低头。
恰在此刻,太阳自一侧江面上缓缓升起,一道朝霞映红半边天空,也映照到严兴白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与此同时。
余暨城内已经彻底安定,东西南北四处城门皆已被张幕麾下士兵接管,县衙和武库粮仓也都被许褚和陈到带人严密把守。
另外还有一千士卒被交到县令董荣手中,负责在县城巡逻,清扫残余和安定民心,顺便除掉趁乱偷鸡摸狗的地方混子。
北城门口,凌操率领五百士卒神色兴奋的站立,迎接张幕入城。
此次大胜,乃意料之中。
但缴获之丰,却出乎他的预料,他相信也超出了张幕预料。
“主公知晓,一定会很满意。”凌操暗暗想到。
哒哒哒~
有马蹄声响起,让五千后军刚刚赶到的后军暂时驻守城外,张幕带着郭嘉,张昭等人已经五千士卒入内。
张幕骑在绝世骏马上来到凌操面前,开怀大笑:“此次破城,凌校尉当为大功!”
“末将不敢居功。”凌操连忙拱手说道“此役多亏董县令献策,许中郎将和陈校尉用武,卑职不过是捡了便宜。”
凌操并非在假客气,而是真心这么觉得。
如果不是有董荣建造的这条地道,他们出其不意趁夜偷袭,根本不可能获得如此打劫。
许褚和陈到速度拿下武库和粮仓也很关键。
反倒是他去捉拿严兴,结果又让对方逃走了。
“凌校尉不比多说,汝虚张声势之计吾已听说,非常不错。”
“功劳会由张长史记录,本将会私下再给予奖励。”
张幕很欣赏凌操不居功不自傲这一点。
“对了,其余诸位何在?”和凌操了了几句,张幕忽然问道。
前者联盟汇报:“启禀主公,昨夜俘虏与缴获颇多,许中郎将带军五千负责看守近八千俘虏,陈校尉则带兵看守武库和粮仓。”
“缴获!周中郎将尚未归来,董县令正在巡城以安民心。”
闻言,张幕大喜,就要再夸。
可就在这时候,远方有一士卒策马而来,等快到张幕身前时漂亮的一个翻滚下马,单膝跪地汇报道:“启禀主公,周中郎将已生擒敌首严兴,其军师贺朝投诚,现正在东城门外。”
“抓住严兴了?”张幕眼睛一亮。
其余人等也是喜形于色。
严兴是严白虎钦定继承人,能够生擒的意义可是重大,甚至关系整个会稽战局。
“好,好啊!”
张幕大笑,随后对张昭说道:“子布先生,给周泰许褚凌操陈到记上大功!”
“诺!”张昭一丝不苟点头。
张幕心情大好,带着众人来到城中县衙。
县衙中,张幕高居上首。
不一会儿,周泰带着一堆士卒将严兴押了上来,身旁还跟着贺朝。
“张幕!”
一进县衙大门,严兴便看到了主位上的张幕。
见其容貌俊美,如今才及冠便已经是扬州刺史兼安南将军,且才名和仁德之名流传于天下,心中不由妒火燃烧。
再想到严白虎离开经验多年吴郡南下会稽郡也和其有关系,严兴称帝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不过是黄口小儿,竟然犯我疆土,必定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
说罢,严兴还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还待继续骂下去,可两个士兵眼疾手快,一人一脚踢在他膝盖处,领其跪了下去。
“掌嘴!”周泰面色铁青的说道。
他就该在来之前给严兴塞个袜子。
“啪啪!”
一阵掌嘴声响起,两个士卒毫不留情。
很快严兴呜呜的便不会说话了。
贺朝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息:“尔等父子本想僭称东吴德王,被吾劝阻才该为东吴将军,还真将这东吴看成私有了?”
“张太守不仅是豫州刺史太守还是安南将军,自然要讨不臣!”
“你有此下场,实乃天意。”
严兴听贺朝此言,勃然大怒,双目圆睁,可嘴巴疼的却发不出声音。
张幕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对贺朝忽然来了兴趣,问道:“听说你姓贺?”
“却不知道和会稽贺氏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