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一出动,这日子怕是又要不安生了。”
“这么多的人,队伍还这么整齐,看着像是正规军啊?”
“你不懂,听说这些都是从边疆调回来的!”
“难怪呢,这么兴师动众的,估计有人要倒大霉了。”
虽然路边的人议论纷纷,但大家都知道锦衣卫的厉害,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指指点点。
队伍行至东城,贾铨看着两旁繁华的景象,不禁感慨道:“都说东富西贵,这东城的繁华劲儿,简直能跟唐朝比肩了。”
“只不过,现在外国人少了很多,少了那种包容天下的气派。”
“还有啊,南北两城的酒楼也差得太远了,档次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就在贾铨大发感慨的时候,老三和张群则在队伍后面四处张望,寻找着位置不错的酒楼,心里暗暗记下几个地方,准备回头好好考察一番。
贾铨心里琢磨着,自家大人还缺个像样的地方开酒楼……他转头冲身后的张群点了点头。
张群立刻从马背上站起身,挥了挥手,手下的十个百户带着人迅速散开。
看着一队队锦衣卫骑马离去,贾铨带着张群和亲卫们慢悠悠地继续前行。
今天并没有特定的目标,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便在四个城门处转转。
他们来到了祥云街的德聚楼。
这地方在整个东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场所,虽然名字里有个“楼”字,但实际上是个集酒楼、赌坊、青楼、客栈于一体的大杂烩。
客栈里的院子还专门做人口买卖,这德聚楼几乎占了小半条街。
能在东城占据这么大的地盘,又经营这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背后肯定有强大的靠山。
然而,今天突然来了百来人,把德聚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锦衣卫奉旨严查东城各处,看是否有藏匿违禁品!无关人等立刻退下!”
德聚楼的管事脸色阴沉,拨开堵在门口的打手,走了出来,对着眼前的百户冷冷道:“这位百户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完,他朝身后点了点头,一个身穿五城兵马司指挥官服的人走了出来,身后也跟着百余人,都是东城兵马司新招的衙役。
原来,这段时间锦衣卫刚抄了长天庄,事情牵连甚广,德聚楼也未能幸免。
东城兵马司的指挥大权,如今落在了元平一脉的手里。
王铭原本打算在这儿混混日子,捞点银子花花,哪曾想刚上任就撞上了锦衣卫。
开国一脉和元平一脉向来不对盘,再加上前任东城兵马司指挥就是被锦衣卫给干掉的,所以两边一照面,气氛立马紧张起来。
王铭这指挥使年纪轻轻,三十出头,眯着眼睛开口道:“在下王铭,现任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今日在此巡视治安。”
“这里一切正常,我担保没问题,各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王铭心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况百户和自己都是六品官,说话自然客气。
可王铭心里却在暗骂,刚上任想收点保护费,银子还没捂热乎呢,就碰上这档子事儿!
德聚楼的管事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我们楼里一向守法经营,有顺天府下属县衙的许可状。各位怕是误会了,我们这儿可不是什么长天庄那种地方。”
身后的几个打手也跟着赔笑,想缓和一下气氛。
哪知锦衣卫百户毫不客气,抽出绣春刀,大喝一声:“锦衣卫奉旨办案,谁敢阻拦、反抗、拖延,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一百多号人瞬间拔刀,摆出战斗姿态。
百户身后的总旗还掏出鸣镐,朝天射去,一声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
紧接着,整个东城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
一声接一声的铜镜敲击声此起彼伏。
王铭和德聚楼的管事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招数,
果然是锦衣卫的风格!
管事瞪着拔刀而立的百户,怒气冲冲地说:
“行!跟你这种平级的说话不管用,我去找能说上话的人来!”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进了德聚楼。
那百户则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
“吹哨,给我把这地方围起来!”
德聚楼里的人愣住了,
百户身后的总旗和小旗掏出一种古怪的哨子,
齐声吹出了刺耳却节奏分明的哨音,
那声音难听得要命,但传得极远。
连吹三遍后,他们才停下,
只听街头街尾纷纷传来回应的哨声。
百户一马当先,摆出进攻的架势,大声喊道:
“查到重大线索了!”
“曲”
话音刚落,百户所的一百多号人齐刷刷地朝德聚楼迈出一步。
“锦衣卫办案,谁敢阻拦,就是谋逆!再进!”
“轰!”
又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王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心里暗骂:我怎么这么倒霉!
刚上任收点保护费,就摊上这档子破事?
前任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死了,
连带着手下一千多衙役都栽在了诏狱里,
自己现在手下人还没凑齐呢,难道也要步其后尘?
德聚楼大门两旁的打手们也都傻眼了,
“六五三”这个德聚楼自打开业以来,还没人敢来闹事,
一群锦衣卫聚集在德聚楼门前,人数迅速突破了五百,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家心里都犯嘀咕:原本只是来站岗的,怎么就碰上了自家兄弟?
五个百户站在最前面,眼里闪烁着兴奋和凶狠的光芒,对面的兵马司衙役和打手们被盯得心里直发毛,浑身哆嗦。
就在这时,德聚楼的大门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一群瞎了眼的混账,这是什么下流地方,也敢撒野?!”
“本王是顺荣亲王,锦衣卫的指挥佥事!你们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话音刚落,门口的人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让开一条道。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德聚楼管事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老人身穿蟒袍玉带,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那五个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