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渊出去寻找了一处酒楼坐着。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既显得空气清新,以他的耳力,又能听些闲杂趣事。
而林平之和绯村剑心已经被他打发出去送拜帖了。
虽然两人并不熟悉西安府,但打听消息谁不会啊!
楼上楼下各种家长里短、江湖轶事、甚至有人在议论朝堂,正可谓是三教九流于一堂,龙蛇混杂在一室啊!!
“哎,听说了吗?那春花楼来了个红姑娘,可是个妙人呐!!啧啧……”
“我知道,我知道。”一道声音附和,“听说她的身段啊……啧啧……那皮肤滑的哟!!可惜身上是在没多少银钱。”
话语间尽是惋惜,仿佛失去了极大的重要的东西。
“那是……”先前的声音响起,“自从那红姑娘来了后,春花楼的生意都好了很多,天天满客啊!”
“你说了那么多,你尝过那红姑娘吗?”酸涩的声音挖苦道。
“嘿嘿……”毫不掩饰得意的声音响起,“兄弟不才,前番日子刚做了单大生意,还真的去光顾了一下,那滋味儿……真是妙不可言啊!”
“什么!!你……”语气里满是充满了羡慕嫉妒,陡然转成了谄媚,“带带兄弟呗!!”
“嘿嘿……”
另外一个角落,几个提刀带剑的麻衣汉子,风霜扑面的模样,桌子上放着几叠肉块,花生茴香豆,两坛小酒。
“这“君子剑”岳不群岳先生当上了五岳派的掌门后,感觉比左冷禅在位时,好多了,左冷禅那叫一个霸道啊!现在他废了,真是大快人心呐!”
“小心一点,以防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另一人显得谨慎多了。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嵩山。”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人的声音还是压低了不少,看来他心底还是对左冷禅犯怵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左冷禅哪怕手筋被废,也不是五岳派盟主了,但还是嵩山派的人。
“听说左冷禅的手筋被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回去?”
“你在想什么?世间哪有这种妙手回春的神医!”
“哎,你说【杀人名医】平一指,他能不能做得到啊??”
“难说呀……再说人家脾气古怪得很。”
“算了,算了,不说了,还是喝酒吧。”
“嗯,来,咱走一个……”
楼上雅间,比楼下的嘈杂环境幽静了不少。
太渊心神一感知,没几个人在里面。正想收回注意力的时候,突然,太渊被楼上几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
一道颇为年轻热血的声音响起。
“吐鲁番三月前有劫掠我大明边境,着实可恨!”
另一道听起来稳重许多的声音安抚道:“李兄息怒,息怒啊!”
第三个声音响起:“吐鲁番却是可恨,幸好马尚书智勇双全,打败了他们。”
“具体怎么回事啊?各位兄台有谁了解详情吗??还望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那第三个声音说道,“小弟的姑丈刚好在兵部任职,小弟听到过些消息。”
一阵倒酒的声音、恭维声响起,几人纷纷要其快说。
等了一会儿,估计是享受足了那种倍儿有面子的感觉,那声音才重新响起。
“三月前吧,我想想,对,是七月十四日那天,吐鲁番速坛阿黑麻自称可汗,侵掠沙州,威胁罕东诸部。”
“当时朝中诸公争论不休,唯有兵部尚书马文升马公计虏黠桀,力主必加兵。遂召谙熟夷情肃州抚夷指挥杨翥,筹谋对策。”
“那么杨翥指挥使有何对策?”那道很年轻的声音急忙问道。
“当时杨翥指挥使说了:以罕东兵三千为降,我兵三千助援,裹粮数日,间道兼程,一举可克。”听得出来这个声音说话时,在尽力使自己铿锵有力一些。
“好!”
“当浮一大白!!”
当下传来两声喝彩。
“之后呢??”
“之后,兵部便上下一心,即数罕东、赤斤、哈密三卫选兵,由副总兵彭清统率前往抵御。”
“到上月末,刘宁及副总兵彭清以三千骑出嘉峪关,倍道旬日,即抵哈密。一番交战,番将牙木兰乘马逃遁,官年授城而死。”
“王师斩余党六十人,降八百人,获陕巴妻女还师。”
一番慷慨激烈的陈述,让席间气氛更加热烈。
纷纷推杯换盏,更是开怀大说一通。
太渊收回了自己的灵觉,浅浅一笑,喝了一口茶水。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这般,挺好。
…………
大慈恩寺。
后厨伙房,烟火缭绕,气氛显得有些异样。
一位小沙弥站在伙房门口,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此刻的他,满脸扭捏,神情既焦急又带着一丝怯懦,朝着伙房里面大声叫喊:“师叔,你……你怎么可以吃肉?我们可是出家人呐……”
伙房里头,传出一个中年僧人的声音,那声音粗豪得如同洪钟一般,伴随着不断的咀嚼声,显得格外突兀:“你这小秃头,忒烦人!”
小沙弥涨红了脸,再次说道:“可是……可是这样破戒了呀,出家人要戒荤的……”
那中年僧人嘴里正啃着一大块肉,满嘴油腥,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什么破戒律?佛说‘众生平等’,狗肉是肉,青菜也是肉,你吃菜岂不是杀生?”
说罢,还故意扬起头,拿着腿骨肉在其面前晃了晃逗他。
小沙弥被气得满脸通红,像是一只鼓足气的河豚,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这……这不对……强词夺理。”
中年僧人见状,嘿嘿直笑,那笑声在伙房里回荡。
“你若心中无狗肉,看我吃又何妨?”
言罢,他故意张大嘴巴,吧唧吧唧嘴,将吃肉的声音放到最大。
小沙弥闻到那扑鼻而来的肉香,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喉咙。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眼睛紧闭,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股诱惑。
中年僧人咧嘴嘿嘿直笑。
…………
日头西斜,太渊在店家怪异的目光中起身,交钱,离去。
掌柜的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道士。
在雅间坐了好几个时辰,却只是点了一些清茶,颇为怪异。
回到了小院里,林平之和绯村剑心两人已经回来了。
“师父。”
两人点头行礼。
“事情办得如何了?还顺利吗?”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说不出的奇怪。
“师父,拜帖是送到了,可是……”林平之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们为难你们了?”
“哦,那倒不是。只是师父你的论道对象可能只有一个人。”
太渊终于面色微变。
“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