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英和徐妙锦跟在李明身后,穿过曲折的回廊,心跳却比脚步更快。,咸*鱼?墈^书~ ¨首?发¢
蓝凌英偷偷瞥了一眼徐妙锦,发现她的耳根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胸前的束带也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动。
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徐姐姐,你的束带……要不要紧一紧?”
徐妙锦慌忙捂住胸口,瞪了她一眼:
李明刚刚的眼神分明早已看穿一切,刚才那句“徐胸耳坠子挺别致”更是赤裸裸的调侃啊……
再加上这个赌注……
不用想了,他肯定是认出来了!
她咬了咬唇,心里连连哀叹。
人都说情义千斤,不如胸前四两,听起来好像是胸前四两挺重要一样。
可是只有她真的知道这到那四两长到两斤的时候,那就不是什么重要不重要的问题了,而是任何人都忽略不了的标识了……
唉,真是白白可惜了我这易容术……
蓝凌英见她窘迫,反而噗嗤一笑道:
“哎呀徐姐姐,怕什么?他认出来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真信他能飞上天?”
她嘴上调侃,手心却沁出一层薄汗。
李明方才凑近时,那股松木混着火药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却又令她无比沉迷的芬芳气息。
这种气息,竟让她一时忘了反驳。
此刻冷静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懊恼。
这要命的赌注,可是亲他一口诶!
虽然说蓝凌英并不觉得李明可恶,而且看父亲的态度,李明应该已经是他内定的夫君,所以心疼一口没什么大不了。
但问题是……
两个人一起亲……
蓝凌英转头看了一眼徐妙锦,越想越不是滋味。
虽然说姐妹关系好,但是分享男人这是不是有点……
反正是有点不太对劲了……
“我是不信的……不过……不会的不会的,他肯定做不到!”
徐妙锦强装镇定,声音却虚浮得像飘在云端。¢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芯,蟑~洁?0?0\晓′税+旺` *追~蕞·薪~彰-踕·
他可能做不到吗?
连陛下都那么相信他,他怎么可能做不到?
可是……让人飞上天,那岂不是和神仙一样了?他又怎么可能做到?
蓝凌英也是点了点头:
“对对对!依我看肯定是他在唬我们玩儿,就算是他能够把人弄上天,也肯定是那种弄个大风筝,把小孩子放在风筝上面,唬人玩的把戏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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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大步流星走向后院,嘴角噙着笑。
他早听见身后二女的窃窃私语,尤其是徐妙锦那句欲盖弥彰的“男的”,简直让他憋笑到内伤。
不过眼下么,李明还并不打算直接说破。
毕竟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阿雄!”
“咋了大哥!”
虎头虎脑的少年从柴房蹿出来,袖子卷到肘部,露出已经有些肌肉的手臂。
阿雄这一年多吃的好睡的好,天天还干活,这一身的腱子肉虽然还没有成年人那么雄伟,但是已经初具规模了。
“去把咱的秘密武器弄出来!”
“秘密武器?”
阿雄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追问道:
“哪一个?”
“看看我后边这俩,你难道还不知道是哪一个吗?当然是咱们后院库房那一个呀!在后院库房最里面那一间。”
李明挑了挑眉毛:
“别忘了!再让李老三准备酒精燃料,记得用新提纯的那批。?墈*书¢屋* \免`废·阅·黩¨”
听到要动用那一件神秘武器,阿雄顿时眼睛一亮:
“真要试飞了?我这就去!这几天三哥一直在忙着提纯呢,那些燃料应该刚刚够我们一个来回的!”
神秘武器?酒精燃料?
跟在里面背后的徐妙锦和蓝凌英听得一愣一愣的。
神秘武器她们大概能猜到,应该就是李明所说要上天的那个东西,而酒精燃料又是什么东西呢?
酒她们知道,酒精又是什么?为什么还能当燃料?
还有,李老三又是谁?
蓝凌英转过头,小声说道:
“我总觉得他像是在装样子,你觉得呢?”
徐妙锦微微皱了皱眉,轻轻的摇了摇头:
“有点不像啊,你看他,好像挺自信的样子唉……”
皇宫大内,奉天殿。
朱元璋将奏折重重摔在案上,墨汁溅出几滴,在“湖广天花疫情急报”几个字上晕开一片狰狞的黑。
“标儿,你看看!”他指着奏折,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三百里加急!又扩散了四个县!
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在这种地方!这瘟神专挑咱的软肋捅!”
湖广是天下粮仓,尤其是在江西填湖广之后,这里水土肥沃,物产丰饶,每年上缴的粮税都是全国第一!
眼下正是国家改革,各个地方都要用钱的时候,可偏偏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尽管朱元璋一再声明,要手下的这些官员们一定要严防死守,可是他们最终还是漏了出去,让天花疫情再度扩散!
朱标接过奏折,眉心拧成川字。
他读到“孩童十死六七”时,喉结滚动了一下。
当年他的大儿朱雄英“病逝”的惨状仿佛又在眼前。
虽然儿子现在没有啥事了,可是当年那件事,却是也是因为天花而起,不是天花的话,儿子当年也不会喝下那碗药,不喝下那碗药的话,儿子当时也不会……
他轻声道:“爹,是否要再急调太医院……”
“太医院那些庸医,顶个屁用!”
朱元璋一拳捶在龙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乱响:
“当年他们连雄英都救不回来!”
话一出口,他猛地顿住,眼底翻涌起浑浊的痛楚。
半晌,他颓然坐回椅中,嗓音沙哑:
“就依你,再从太医院紧急调一批御医过去,连同药材棉布银针,全都配发好了,绝对不能再让孩子出事了,天花这种东西大人得了说不定还能扛得过去,要是孩子得了,基本上是十不存一啊!出现了这种程度的疫情,今年湖广的粮税基本上是不用想了,告知湖广通政使司,免了今年的夏税,秋税减半,冬天也要做好抗饥荒的任务,从江苏浙江,紧急加拨二十艘粮船,不要让湖广再出乱子!粮船不要直接交接,让他们把粮食送到地方就直接走旱路回去!”
朱标微微颔首,坐在一旁的书案之前提起毛笔一挥而就,一份热腾腾的圣旨这就出炉了。
朱元璋简单的扫过了两眼,便直接盖上了自己的大印,随后甩给了一旁的小太监:
“交给内阁,让他们分发六部执行,顺便发一份口谕给陈文远,宋治安和魏明,告诉他们,这件事办不好,以后就……就留在湖广给咱种地吧,再也不用回中枢了!”
等到小太监接了圣旨,急匆匆朝着内阁跑去,朱元璋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颓丧的坐在了椅子上:
“偏偏这个时候,偏偏这个时候……朝中还有这么多事情,湖广又出这么大乱子,标儿啊,难道咱真的要像是当年的汉武帝一样,下一道罪己诏,才能够让老天爷不要再这么生气了吗?朝廷之中已经又有了贪污腐败的苗头,咱才刚刚杀了前一批多久,他们这些人竟然又大胆到了这种地步!锦衣卫调查沿海走私,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出来,至于你之前跟咱商量的那个东厂……”
说到这,朱元璋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都是麻烦事儿啊……”
朱标皱了皱眉头:
“父皇,还请稍安勿躁!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下罪己诏,并不能够让老天爷收回这场灾祸,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知天命,儿臣相信,只要我们调度有方,就算是这次湖广灾情再大,我们也能够控制得住,也能够让老百姓活得下去!至于贪污腐败,历朝历代都有这个问题,咱们大明也不能够避免,我们能做的还是尽可能的监督好,不要让这些官员们太过分,而锦衣卫和东厂那边……”
说到这个话题,朱标明显是有些犹豫了起来,他思考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这两件事情,儿臣也真的是没什么好办法,锦衣卫办事不力,可也不能够全怪他们,毕竟他们,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忧虑,不是说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够把事情办好的,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东厂,可东厂主办人的那个人选,儿臣也着实是有点……有点……”
听到朱标如此条理清晰地帮自己梳理了一下眼下朝堂之中的情况,朱元璋只觉得心中舒服了许多。
没事,就算是天塌了也没事,咱的好大儿还是顶用的。
之前咱最大的顾虑就是儿子不能扛事儿,现在好了,咱这标儿,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还能够如此冷静,以后必然是一个好皇帝!
而且,以后还有阿雄呢!
想到阿雄,就想到了李明。
朱元璋忽然之间轻松了许多,他呵呵一笑:
“没事,你不用想了,收拾收拾东西吧,这种麻烦事情既然咱处理不了,就让那个小兔崽子去想办法!包括天花包括贪腐,大不了咱再多给他点钱嘛!”
一听到多给钱,朱标顿时就明白朱元璋想去找谁了,他也轻松了许多: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这就去收拾……”
还没等朱标这边话说完,却见李文忠匆匆入殿禀报:
“陛下,五军都督府已按您的吩咐增派了赈灾兵……”
他话未说完,朱元璋突然眉头一挑,打断道:
“文忠啊,那边已经处理了,你先等会再说
,你……你多久没见你儿子了?”
李文忠一愣,眼眶倏地红了:
“自打他……他,去了那李家庄,臣除了跟陛下一起见过一次,还从来没有自己……”
“好啦好啦,别掉马尿!走!”朱元璋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跟咱一起去瞧瞧吧!老规矩,把你这一身的朝服先换了吧!”
李文忠大喜过望:
“是是是!陛下,臣谢主隆恩,臣这就去!这就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