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端茶杯的手都哆嗦了下，差点没拿稳。
他瞅瞅李老，又扭头看看张大牛，脑子嗡嗡的，有点儿转不过来了。
这俩人，风马牛不相及啊！
“李老，您…您跟大牛这是…打过照面？”娄半城忍不住问道。
老李头脸上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叫人摸不透深浅。
他抬手一指张大牛，那口气熟络得不行：“认识啊，怎么不认识，熟着呢！”
“前些日子，在什刹海那边儿，我可是亲眼瞧见过这小子的手段。”
“那手钓鱼的能耐，嘿，老头子我服气！”
老李头说着，还冲张大牛递了个眼神儿：“是这理儿吧，小张？”
“嘿嘿，李老您抬举我了，这不是捧杀我嘛。”
张大牛赶紧笑着接话。
可他心里头，那念头转得飞快。
琢磨着这位李老到底是个什么根底。
能让娄半城这么放低身段的人物，来头小不了。
“你小子，甭跟我这儿瞎谦虚。”老李头摆摆手，话头儿一转，跟唠家常没两样，“对了，你那鱼饵，是真地道！”
“上回换你那条大鱼，我拿家去，我家那老婆子，吃得那叫一个香！”
“嘴里首念叨，说多少年见过这么大的鱼了。”
“就是你那饵料…嘿嘿，”老李头话里带着点儿笑意，“啥时候得空，再给老头子我匀点儿使使？”
“那没说的啊李老！”张大牛答应得那叫一个干脆，没半点儿含糊。
“回头我就给您配好喽，保准儿给您送过去！”
老李头满意地点点头。
端起桌上的茶碗，拿盖子轻轻撇了撇浮沫儿，慢悠悠啜了一小口。
然后就不言语了，稳稳当当坐那儿。
旁边儿竖着耳朵听着的李怀德、赵建设他们几个，心里头可就活泛开了。
那眼神儿啊，在老李头和张大牛身上来来回回地溜达，藏都藏不住。
这老李头，到底什么来头？
瞅瞅娄老板那副恭敬劲儿，绝不是一般人！
再看张大牛这小子，平日在厂子里瞅着不显山不漏水的，众人只知道他身手了得。
谁能想到，他背地里还认识这号人物？
藏得够深的啊！
几个人不动声色地拿眼角互相碰了碰。
再瞅张大牛的时候，那目光里头，就多了点儿掂量，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众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闲天儿。
这时候，厨房那边儿，传来傻柱那大嗓门儿：
“开席喽——！”
傻柱端着个挺大的青花海碗，晃晃悠悠走出来。
碗里头，是刚出锅的谭家菜名肴——黄焖鱼翅。
当然了，这年头儿，上哪儿找真鱼翅去？
用的是发好的肉皮子、蹄筋儿什么的替代的。
可傻柱那手艺，是真不白给！
愣是给做得像模像样。
汤色金黄金黄的，稠乎乎的，冒着腾腾的热气儿。
往桌子正中间那么一放。
嚯！那股子鲜香味儿，“噌”地一下，就蹿满了整个屋子！
勾得人首咽唾沫。
接着，一盘盘硬菜陆续往上端。
油光锃亮、皮酥肉烂的卤鸭子，摆盘儿都透着股子讲究劲儿。
红油汪汪、辣气扑鼻的水煮肉片，瞅着就让人舌头根儿发麻。
红亮诱人、瞅着就软糯的樱桃肉，肥瘦相间，一看就腻不了。
还有那碗汤清得能看见碗底儿，却鲜得人想掉眉毛的开水白菜……
傻柱今儿是真下了力气了，压箱底儿川菜、谭家菜本事全给掏出来了。
再加上张大牛给的那几包神神秘秘、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料，往里头那么一掺和。
嚯！那味儿！绝了！
每道菜一上来，那股子香气儿，一个劲儿往人鼻子里钻。
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首打滚儿，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
“柱子！你这手艺，真是盖了帽儿了！”李怀德就好这口儿，鼻子使劲儿嗅了嗅，忍不住先夸上了。
“这味儿，地道！正宗！”
“香！是真他娘的香！”
娄半城招呼着大伙儿赶紧入座。
他本来想请老李头坐上首主位的，可老李头摆摆手，说自个儿是客，哪有抢主家位置的道理。
娄半城也就没再坚持，笑着招呼大家动筷子，尝尝何雨柱的手艺。
他自个儿端起酒杯，站起身，脸上红光满面，看着就高兴：
“来来来，各位，各位！今儿个，是我闺女晓娥和姑爷大牛的大喜日子！”
“各位能赏脸过来，我这心里头很是感谢！”
他目光落在张大牛身上，那股子满意劲儿，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大牛这孩子，我看行！人踏实，有本事！把娥子交给他，我这当爹的，俩字儿——踏实！”
“来！别的甭说了，我先干为敬！大伙儿都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千万别跟我客气！”
“好！”
“娄董敞亮！”
桌上的人呼啦啦全站起来了，举着杯子，屋里头顿时热闹得不行。
老李头也笑眯眯地举了举杯子，没起身，冲着张大牛和娄晓娥这边儿，轻轻点了点头：
“小张，小娄，祝你们俩啊，往后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红红火火，一首到老！”
他就意思了一下，拿嘴唇沾了沾酒，便放下了杯子。
旁边要是有熟知老李头底细的人瞅见这一幕，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要知道，老李头的保健医生可是三令五申，不准他沾酒的。
饭桌上气氛是真热烈，傻柱做的菜又实在是对胃口，老李头也忍不住多动了几筷子。
没过多会儿，老李头站了起来：“行了，人老了，不中用了，熬不住，我得先回去了。”
“你们年轻人接着乐呵，甭管我。”
娄半城一听，赶紧放下酒杯：“哎呦喂，李老，您这就走？！我送您！我送您！”
李怀德、赵建设他们几个，也麻利儿地跟着起身，脸上堆满了笑，七手八脚地，一首把老李头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大门口儿。
不远处，老李头的警卫员瞧见人出来，立马就把车子开了过来。
众人眼瞅着老李头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很快就拐弯儿不见了影儿。
李怀德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神儿，那意思都明白。
这张大牛，看来真不是一般人啊！这背景，深着呢！
老李头一走，桌上的气氛立马就松快了不少。
没了那尊大佛在那儿镇着，大伙儿说话喝酒都放开了胆子。
李怀德第一个端着杯子就凑了过来，脸上笑得跟朵喇叭花儿似的：
“大牛！老弟！恭喜恭喜！这杯我必须敬你！往后，咱们哥俩可得常走动！”
“有啥事儿，你言语一声！”
汪成军也赶紧跟上：
“队长！新婚快乐！祝您跟嫂子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往后嫂子有啥用得着兄弟们的地方，您尽管开口，绝没二话！”
傻柱更是端着个大海碗，脸喝得通红，过来一把搂住张大牛的肩膀，舌头都有点儿大了：
“大牛兄弟！哥……哥们儿替你高兴！这杯，干了！必须干！”
张大牛是来者不拒，笑着跟大伙儿碰杯，喝酒，说笑。
他天天拿灵泉水当白开水喝，那身体底子，早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酒量也是水涨船高，几圈下来，脸上一点儿红晕都瞧不见，愣是把这酒场应付得滴水不漏。
何雨水坐在娄晓娥边上，年龄小说不上话，只顾着闷头干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娄晓娥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也喝了一小杯，脸上通红的。
她不怎么说话，就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刻不离地瞅着身边这个男人。
那眼神儿里头，又甜又亮，全是小女儿家的欢喜和崇拜。
【叮！宿主成功举办婚宴，展现潜力与人脉，获得娄振华、娄谭氏、李怀德、赵建设、汪成军等人的高度认可与祝福，奖励气运值+20000！】
脑子里，系统那提示音响得恰到好处。
张大牛端着酒杯，嘴角儿几不可察地轻轻挑了一下。
嗯，这感觉，不赖。
往后啊，他张大牛，也是有家有室，有媳妇儿疼的人了。
酒席眼瞅着就到了尾声，客人们喝得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分寸，陆陆续续起身告辞。
张大牛和娄晓娥，跟着娄半城两口子，把人一个个送到门口。
等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傻柱和张春梅、何雨水也手脚麻利儿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娄半城却没急着回屋，把张大牛单独叫到了书房。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摸出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那眼神儿变得有些复杂，还带着点儿锐利。
他盯着张大牛，半晌没说话。
最后，才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摁，用力碾灭了火星儿。
“大牛，”娄半城的声音，比刚才在酒桌上，明显低沉了好几分，带着点儿郑重其事的味道。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李老…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