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臻听着刘主簿几人汇报县里大小事务,现在各处都在有序发展,河流上游修建的隔离水渠也快接近尾声。
这本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但刘主簿突然来了一句:“大人,您看这钱…”
林臻一手扶额,瞬间从嘻嘻变成不嘻嘻。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但他这里可不止一分钱,之前从富商们那里借来的钱,现在就剩个底了。
目前只有当日厚着脸皮问杨知府那里要的钱了,这钱一拿出去,县衙又要穷得叮当响。
林臻摆摆手说道:“行吧,把申文准备好,按照流程走啊,一点纰漏都不能有,以便后期查账。”
几人商议完就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林臻垂头丧气的回了官邸,李秉杰今日出门去了,此时也刚好进门。
见着林臻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甚是好奇,走上前问道:“外甥,你这是咋了?”
林臻无精打采地说道:“舅舅啊,给我点钱,我给你讲一个悲伤的故事。”
李秉杰一听这话,立马说道:“我没钱啊!”
林臻一脸震惊加受伤的表情,转头看向他:“怎么可能,前段时间我明明看见大舅他们给你寄了钱的,全是银票,少说有个一万两吧?你怎么可能没钱?”
李秉杰支支吾吾:“这…可我现在确实没钱啊,不信你搜身。”
说着就张开手臂让林臻搜,林臻懒得跟他扯,首接问道:“那你的钱呢?”
“花,花了啊!”
林臻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啥?花了?那么多钱都花了?怎么花的?花哪儿了?”
李秉杰眼珠子乱转,立马说自己有事,想遁。
林臻哪能让他如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说清楚,你背着我干啥了?要是不交代,我现在就去给外祖母写信。”
李秉杰一听这话,首接投降了,拍着林臻的手背:“行行行,你快松手,勒死我了。”
林臻见他确实没打算跑了,这才松开手:“说吧,如实交代啊,别想耍小花招。”
李秉杰把腰带整理好,一脸不满:“你把我当犯人审问呢?”
林臻踢他一脚:“别废话,快说!”
李秉杰往旁边一闪,没踢到,然后才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说了,你可别笑我啊,也不许说我傻之类的话。”
林臻见他那表情,心里越发没底,眯眼问道:“舅舅,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养女人了吧?”
李秉杰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气得不行,指着林臻愤懑不己:“你你你…林臻你,我是那样的人吗?”
林臻见他这反应,这才放心下来,他就怕李秉杰在外面乱来,被人给骗了,毕竟这么多钱呢!
“好了好了,没事吧?”林臻赶忙上前给李秉杰拍背顺气。
李秉杰推开他,哼哼着:“有时候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外甥的面子上,我真想给你两下子,这话是能乱说的嘛?会影响你舅舅我的名声你知不知道?”
林臻连连点头,表示确实是自己太不像话了,说话不过脑子。
李秉杰这才消了些气,对着林臻说道:“哼!跟我来吧!”
林臻现在也不敢多问,就怕一个不小心,又给问火了。
李秉杰带着林臻出了府,径首往街上走去,到了一处酒楼门前才停下脚步,示意林臻进去。
林臻不明所以,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酒楼,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金禄的那个酒楼嘛,当时那鳖孙还在强抢民女呢。
“这是?”
李秉杰挑眉一笑:“咱们的酒楼啊!走,进去看看!”
林臻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跟在李秉杰身后走了进去。
“东家,您怎么又过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嘛?”
林臻听到这人声音,觉得耳熟,抬眼看向柜台方向,就见那人也看到了他,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然后柜台后方那人先反应过来,赶忙放下手里的册子,上前就要给林臻跪下磕头行礼。
林臻条件反射的伸手拉住他,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喊了声:“阿树?”
阿树笑着点头,很是激动:“林大人,小的应该给您磕头感谢的。”
说着后退一步,扑通一声就给跪了下去。
阿树眼眶微红,可脸上依旧笑着:“小的阿树,谢林大人为小的大哥申冤,谢林大人为小的恢复良民身份,谢林大人愿意收留小的。”
说着就连磕三个响头,这给林臻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李秉杰。
李秉杰朝他点头笑了笑,这才走上前,对阿树说道:“先起来吧,我就是带林大人过来看看,你也不必拘束,该干嘛干嘛去就行。”
阿树笑着连连点头,站起身又对林臻说道:“林大人,这酒楼刚翻修好,最近李师爷带着小的们研制出了好些新菜系,小的这就叫人给您做去。” 说完也不等林臻说什么,转头就跑了。
林臻看向李秉杰,一脸懵逼:“阿树说的是啥意思?”
李秉杰耸耸肩,手指着大堂转了一圈:“喏,就是字面意思了,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着就推着林臻往里面包间走去,有些不满地说道:“本来想着等正式开业那天再告诉你,谁知你今天突然给我整这么一出,我要是不给你说清楚,估计真的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林臻现在才回过神来,他坐在李秉杰对面,认真的打量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开酒楼了?”
李秉杰看他一眼,手上忙不停,脸上故作潇洒一笑:“金家不是倒了嘛,他们家有许多产业都被低价出售了,当时感觉这家酒楼还不错,就买了呗。”
林臻看着他的眼睛:“舅舅,都到这一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呗!”
李秉杰叹了口气,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说道:“啧,行吧行吧,我说实话行了吧!”
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就你之前审完金家案子后,我见你看着阿树那眼神,就知道你想帮他,但那时候阿树还是金家的下人,你想帮也鞭长莫及,又听你说,不想以后自己管辖的地方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记下了此事啰。”
李秉杰说到此处,眼神乱瞟,不好意思跟林臻对视:“你那时候把自己的钱都垫百姓身上去了,想帮也帮不了,我当时身上还有点钱,就先付了定金,后面又写信给大哥他们,让他们给咱俩赞助了一些,就把这酒楼买了下来,里面干活的都是些家境不好,或者没了爹娘的孤儿。金家散了后,我让人以你的名义去找了阿树,让他来当个掌柜的也不错啊!”
说着一拍桌子,笑出一口大白牙:“嘿,你猜怎么着,那小子是不错啊,别看年纪不大,人家不光会识字儿还会算账呢,前几天我又发现,他居然还会颠勺,你说,咱们是不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