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院子坐落于城西,是在一块单独的区域上修建的,与旁边邻居还隔了一段距离,听说是几十年前,他们那己故老家主专程请人来看的风水宝地。
林臻在心里吐槽,这啥风水宝地啊,怕不是族人埋骨之地吧,莫不是仇家请的江湖骗子,专程来设计害他们家的吧,不然咋解释这一家子的离奇事件。
本是这金马县数一数二的显赫家族,可这二十几年来,马家却怪事频发,族人接连病逝,活着的也大多成了病秧子,就连刚出生的孩子也是畸形儿居多。
城中更是流言西起,有人说是马家触怒了鬼神,也有人说是马家祖坟风水出了问题,后来的马家家主也是愁白了头,连请了十几位大师做法,却无济于事,钱倒是花了不少。
听说这次死的是现任马家家主马仁义的大儿子马健乐,好像是浑身溃烂加咳血身亡。
消息一出,城中又是一片哗然,又开始了到处吃瓜,现在满城都在说这事儿。
身为一个资深吃瓜群众的林臻,听闻此事也不能假装不知道啊,必须得去看看情况啊,带上一群人就出门去了。
管他是啥原因,先去现场瞧上一瞧,到时候热闹看了,事情也有个头绪了不是。
林臻和李秉杰几人一路闲逛着往城西走去,此时正人手两个包子啃着,这还是他俩没脸没皮让秀秀掏钱给他们买的,说是补偿他们被扣的月钱和今日的早食。
秀秀也挺豪气,小手一挥就是买,跟着林臻的一串小尾巴也都见者有份,一下就把摊子上的包子全买了,乐得包子铺老板笑开了花。
李秉杰看着眼前熟悉的道路,对旁边啃包子的林臻说道:“我说外甥啊,最近我们是不是往这边跑得也太勤快了些啊。”
林臻嚼嚼嚼:“啥意思?”
李秉杰咬一口包子,嚼嚼嚼:“城西青枣巷,城西竹林,城西金宅,现在又是城西马家院子,我咋感觉这城西风水不行啊,你说这城西没啥毛病吧?”
林臻不嚼了,顿住了:“不是,被你这么一提醒,这城西莫不是有毒吧,咋啥事儿都被他赶上了?”
李秉杰皱眉慢嚼:“谁说得准呢,反正挺邪乎的。”
说着还打了个寒颤,转头就见旁边有个摆着各种辟邪法器的摊子,李秉杰突然眼前一亮,拉着林臻就过去了。
“老伯,这个咋卖的啊?”
那老板是个干巴老头儿,见两人衣着打扮,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眼珠子一转就说道:“两位公子,咱这可是好东西啊,都是祖传的物件儿,辟邪驱灾保管好使,公子们看上哪一款了?”
林臻没搞明白他小舅咋就要买这些东西了,一看就是骗人的嘛,谁家祖传的物件儿这么多,以前怕不是住在乱葬岗吧。
他拉起李秉杰就要走:“你看这些干嘛?一看就是假的,骗傻子的,快走!”
李秉杰不走:“诶诶诶,等一下,我现在就是心里不踏实,总感觉那马家院子不干净,我得先准备着啊,以防万一,傻子就傻子吧。”
说完就挣脱林臻的手,又蹲那摊子跟前去了:“这个咋卖?”
那老伯见他指着一个铜镜,笑了笑说道:“公子若是诚心买,那就五两银子,怎么样?”
林臻一听五两,又去拉李秉杰:“快走,真把你当傻子了。”
李秉杰拿着铜镜左看右看,任凭林臻怎么拉扯,他就是蹲地上不起来,最后林臻没办法,问了个首击灵魂的问题:“你有钱吗?”
李秉杰一听,有些恍惚:“对啊,我没钱啊!”
说着还颇为遗憾的放下铜镜,起身就要走。
那干巴老头一看,急了,刚上门的生意怎么能放跑了呢,赶忙伸手叫住李秉杰:“公子,公子啊,这样吧,我看你也挺喜欢的,给你算便宜些,一两,怎么样?”
林臻一听,这不就是骗子的惯常手段嘛,谁知李秉杰还真转回身去了,跟那老头讨价还价起来,最后以一百文成交,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从五两到一百文,这个跨度属实有些癫了。
李秉杰美滋滋的收好那个别人家的祖传“辟邪铜镜”,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这才起身往马家院子走去。
林臻一抹脸,都无力吐槽了,毕竟这是亲舅舅,是个傻子那也是亲舅舅。
他现在对鬼怪之说仍旧嗤之以鼻,坚信马家怪病必有科学依据,其余的他一概不信。
一行人刚到马家门口,就见那门外围着不少人,一看就是那些跑来看热闹的,偶尔还听到有人在分析马家人生病的原因。
“我看啊,他们家肯定是撞了邪了,这才多久,又死一个。”
“可不是,这个才二十不到吧,从小就身体不好,真是可怜哦。”
“他们家自从得了这怪病,又有几个身体好的?也就之前死活都要分出去的那些人要好些,说来也奇怪,后面确实没听说过那些人再得这怪病的。”
“就是啊,所以说啊,这肯定是他们家被人给诅咒了。”
………
林臻想了想,那些从马家脱离出去的人家,后代人好像确实没有谁再得过这怪病,他可不信马家是被人给诅咒了,反倒是像有人在其中捣鬼。
能在马家捣鬼二十几年不被人发现,那又会是谁呢?
这些林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他只感觉他最近办案子都把自己给办得疑神疑鬼的了,看啥都像有嫌疑,看谁都不清白。
林臻几人听这些人闲聊的内容,总结出了马家这些年来,接连死了的那些人里,都有同样的症状——浑身无力、呕吐不止,最后再七窍流血而亡。
林臻看向秀秀:“秀,你怎么看?”
秀秀沉思片刻说道:“听这些人所说,倒像是中毒,但具体是什么毒,得去看了才知道。”
林臻点头:“那就进去看看吧。”
说着又想了想:“我们今日先来个微服私访,看看是否有什么内幕再说,我总感觉他们家这事不简单,若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大张旗鼓地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其余几人点头同意,李秉杰问道:“那我们怎么进去?”
林臻微微一笑:“放心,我早就想好了。”
然后一行人分成了两路,林大林二带着两小孩在外面守着,没办法,谁让之前林大来马家调查过案子,他要是一出现,保准露馅。
林臻李秉杰和秀秀三人扮作游历到此处的游方郎中和随从,就这么被人领进了马家院子。
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沉闷地哭声,整个大院里的氛围都很压抑,与外面就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院内好些族人都是面色苍白,眼神呆滞,有几个小孩子还长得奇形怪状的,在配上满院子白布和那副棺材,画面很是刺激。
林臻抓着李秉杰的手臂,感觉自己要被打脸了:“确定没有走错场地吧?这地方看着不像在阳间啊!”
李秉杰抱着那块破铜镜,也一脸惊恐的挨着林臻,压低声音问:“外甥,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啊?”
林臻哪还用去感觉,他快失去知觉了都:“这地方你要是能感觉到舒服,那都成鬼了。”
还不等李秉杰继续说,忽然从两人身后跑过去一个全身素白的女人,还一边跑一边啊啊啊的哭,吓得两人一下就给抱一块了,就差跟着那女人一起啊了。
“不好了,老爷,康儿刚刚晕倒了。”
灵堂里的一群人全都着急忙慌的往另一处院子跑去。
秀秀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俩,最后实在是没忍住,问道:“两位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林臻两人对视一眼,立马松开对方,都假装很忙的样子,整理着各自衣服:“走走走,去看看。”
三人快步跟着前面的人走进另外一处院子,入眼就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秀秀快步上前,叫开围着的人群,蹲下身去开始把脉,又各处检查了一遍,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林臻两个没出息的这才挤上前去,也蹲下身,正要细问,突然被李秉杰抓住了手臂,他疑惑偏头看着李秉杰,就见他瞪着眼珠子,首愣愣地看着他:“咋啦?”
李秉杰用眼神示意他往前看,林臻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男孩晕倒的地方,旁边有棵老树,长得很是奇怪,竟然有一边是枯死的,树干上还长满了诡异的黑斑,看着像是什么怪物的皮,地上的泥土还泛着青。
这让林臻想起了恐怖片,太像了,真泥马太像了。
李秉杰搓着胳膊往林臻方向靠了两步:“这树怕是成精了吧?”
林臻小声说道:“把你买的辟邪法器拿出来试试。”
还没等李秉杰有所动作,从他们身后就响起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你们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