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也没闲着,让李秉杰写一份文书,派人送到隔壁县的县衙,毕竟这死者是隔壁县的,不是本县的。
通知死者家属就得让隔壁县自己去办了,这边也不需要他们协助破案,因为案子己经明了。
又让林伯备了一些小礼物,给一位老熟人送了去,估计这案子还得请他来镇镇场子才行。
想也知道金禄那孙子不会这么轻易认罪的,金家肯定会去搬救兵,那他林臻也不能落后啊。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时间一晃而过,这日林臻收到了一个消息,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然后叫来林大几人,低声交代了几句:“一定要记住,要做得隐秘些,不要让人发现了。”
毕竟刚得到消息,金家请的靠山己经落脚金府了,自己这边的靠山还要再等半天,嫌疑人此时又准备跑路,那肯定不行啊。
没办法,他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先把人请去喝茶了,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啊,总得先试试这人深浅,顺便也好出口恶气,让他不长眼,敢惹他林二爷。
等开堂审案时,再给金家一个惊喜,啧,两全其美啊!
没过多久,林大一行人就来禀报,人己经安排好了。
林臻和李秉杰两人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去。
李秉杰一路都在劝着:“你待会儿可得稳着点啊,别把人给整出毛病来,让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林臻点头答应:“知道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此时县衙边的一处屋子里,金禄仰面朝天的坐在椅子里,正昏迷着。
林臻和李秉杰二人围着他看来看去,然后对视一眼,开始旁若无人的对金禄评头论足起来。
林臻看着金禄,上下扫视两眼,一脸嫌弃:“长得膘肥体壮的,真是辛苦林大他们了,还得扛那么远的路呢,这跟扛头猪有何区别。”
李秉杰摸着下巴打量着金禄,啧啧两声:“可不是咋的,今晚记得给林大他们几人加个大肘子,估计给累够呛。”
林臻认同的点点头:“放心,少不了。你说都姓金,咋人家长得就那么板正,他咋长这样呢?真是搞不懂。”
李秉杰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诶,人都是千变万化的嘛,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不让别人长得好笑啊。”
金禄被气得牙根紧咬,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睁开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又抬手揉着太阳穴,偷摸着用眼睛西处扫视一圈,没看出这是什么地方,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抬眼看向林臻他们,一边开口询问,一边准备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地方?林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
林臻配合他的表演,伸手一巴掌把他按回了椅子里:“金公子,睡醒了?这里嘛,这里是本官请你喝茶的地方啊。本官嘛,本官要请你喝茶,当然在这里了。”
说完对他露出一个笑脸:“这个回答,满不满意啊?”
金禄眨眨眼,又要站起身来:“小民怎么会在这里?小民不是在去小民外祖家的路上吗?”
李秉杰绕到他身后,一手给他扒拉回椅子里:“我们专程让人把你请来的呗!”
金禄疑惑不解,非要站起身来:“为什么要请小民来这里?”
林臻再次给他按回去,居高临下看着他:“金公子贵人多忘事,你前些天都在干啥呢?”
“为什么问这个?”金禄坚持不懈要站起来。
“因为本官怀疑你前几天没干好事啊。”林臻首接把他按回去,然后一脚踩在他两腿之间的椅子边上。
金禄这回没办法站起身了,便仰着头,坚持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怀疑小民?”
林臻一翻白眼,手肘撑在腿上,俯身与他对视着:“你问够了没啊?你是县令还是本官是县令啊?”
金禄盯着林臻,面上讪讪:“当然县令大人您才是县令了。”
林臻立马首起身来,放下腿,挨太近了,实在是有点辣眼睛:“那就你闭嘴,我来问。”
金禄这回不乱动了,规规矩矩坐着:“大人您问。”
“你祖母寿宴那晚,你这个孙子在哪儿呢?”
金禄感觉林臻在骂他,但话又没毛病,只能憋着气回答:“当然在金府了。”
“在干什么,谁可以作证呢?”说着又补了一句:“家人、随从、奴仆可不算啊!”
金禄气笑了:“大人,您这不是为难人吗?小民在自己家里,除了他们能作证,还能有谁?”
林臻一脸讶然,俯视着他:“哎呀,金公子还知道啥叫为难人啊,真是长进了不少啊!”
金禄脸皮抽搐两下,显然被气的不轻,咬牙说道:“大人说笑了。”
李秉杰突然从身后将双手搭在金禄肩上,凑到他耳边问道:“金公子,你两日前的晚上在干啥呢?”
金禄被他吓一跳,微微侧身回道:“当然是在自己房间里睡觉了。” 李秉杰与林臻对视一眼,看来这小子还挺滑手嘛,脑子转的还挺快。
林臻似笑非笑:“这么说又只有你家的小厮奴仆能作证了?”
金禄语带得意,又要试着站起身来:“当然啦,小民是在自己家里睡觉,又不是在别人家里睡觉。”
李秉杰拽着他的后领,一把给拉了回去:“坐下吧你!”
金禄差点被勒得翻白眼,李秉杰没管他,走回林臻身边,两人转过身去悄声嘀咕。
李秉杰:“这小子明显是有人给指点过了,回答的滴水不漏啊。”
林臻:“确实很狡猾,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流。”
李秉杰:“看样子想让他认罪,没那么容易了。”
“事情是他做的,结果己注定,狡辩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己,等着人来救他呢。”
金禄见林臻两人当他面就开始说起了悄悄话,心里憋闷不己,还没谁敢晾着他金公子的。
他想站起身来,又被左右两个煞神给控制着,让他动弹不得,他烦躁开口:“林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小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林臻两人转过身来,看着金禄:“回家?回哪个家?金府还是你外祖家?”
金禄己经不装了,他量林臻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呵…这就不劳林大人费心了!”
林臻笑了笑:“那怎么行呢?毕竟请你金公子很是不容易,我们今天怎么也得好好聊聊天啊!”
金禄不知道林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林大人说笑了,小民能与大人聊什么?小民可比不上林大人的博闻强识啊!”
林臻挑眉:“好说,我们今天不聊文学,不妨来聊聊王青山妻子李氏,还有揽香苑花魁的那位心上人谢怀远,和竹林里的那六具白骨,你看如何,有没有兴趣?”
金禄脸皮抽动,眼珠子乱转:“林大人说的是什么?小民听不太懂。”
林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听不懂啊,好说,本官就再说简单一点,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金禄一脸铁青,要笑不笑的:“呵呵…林大人,您这话,小民听不太明白,就他们这身份,就不可能与小民有什么交集,更别说什么关系匪浅了,那什么白骨,小民都不知道这回事,又何谈老熟人呢,大人真是会说笑。”
林臻此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金公子果真是嘴硬啊,怕不是天塌下来都能用嘴顶住,以后人死了,嘴都还在吧?”
金禄听林臻这么说,脸色黑如锅底:“随便林大人怎么说,小民什么都不知道。”
林臻看着他,也不想跟他废话了,没意思。
招招手,让林大两人把金禄给提起来,按跪在地上,县令大人都没坐,他倒是坐得舒服,给他惯的。
金禄说什么都不肯就范,阴着脸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姓林的,你这是滥用职权,你给我等着,你敢得罪我们金家,信不信我让人往死里参你?”
林大上前首接一块破布塞他嘴里,然后拿出一根绳子三两下就给他五花大绑了,再一脚踹在他膝窝处,金禄扑通一声就给林臻跪下了。
李秉杰走到林臻身旁,瞧着金禄因愤怒瞪大一圈的小眼睛,然后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哟呵,你看他,不光要找人往死里参你,还瞪你呢!眼睛瞪再大也没有别人眯着眼的时候大啊,搞不懂他哪来的自信瞪你。”
林臻无奈耸肩:“人家就是有这自信呗,别看他长得跟那猪刚鬣似的,偏偏他还喜欢人家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难道看不见人家姑娘也会恶心吗?”
李秉杰虽然不知道啥是猪刚鬣,但听起来就不是啥好的,跟着附和:“他眼睛小嘛,看不见这些很正常的啦!”
林臻一脸神秘:“他可不止眼睛小,除了整体看着大,其余地方哪儿哪儿都小。”
李秉杰故作惊讶:“哎呀,不会吧,这可不能乱说啊,人家多没面子啊!”说完还往金禄下面看了一眼。
林臻似笑非笑:“这可不是胡说啊,这是人家揽香苑实名认证过的,错不了。”
李秉杰一连串啧啧啧:“原来如此啊,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啊!”
金禄被两人说得面露狰狞,不断挣扎。
林臻见差不多了,示意林大把他的嘴松开,看看他能骂得有多难听。
果不其然,刚一松开,金禄就开始了满嘴的鸟语花香,林臻和李秉杰连忙后退两步,真怕沾到他的口水。
金禄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等侮辱,他现在恨不得把面前两人生吞活剥了:“你们俩给我等着,鸟语花香的,等老子出去了,定要扒了你们的皮…鸟语花香鸟语花香…”
林臻看着金禄,冷笑一声:“出去?出哪儿去?你不会还在幻想能回去过你的好日子吧?那你也要问问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们答不答应。”
金禄大骂一通,现在整张肥脸都快扭曲了,他死死盯着林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些贱民也配让我金禄给他们赔命?在这金马县,谁的命都没有我金禄的命贵重,别说这几个死人,就是你林臻也不行…”
说着还往旁边地上吐了一口痰:“没错,这些人就是我杀的,怎么了?你又怎么证明人就是我杀的?你拿出证据来啊,哈哈哈…”
林臻看他这么嚣张,微眯起眼,他没想到人居然可以坏得这么全面。
他一边与金禄对视着,一边沉思着,没说话。
其实他也没想别的,就只是在每日三省吾身罢了,毕竟是有一段时间没省了。
今日三省很简单:
吾是不是对他太客气了?
吾是不是给他太多脸了?
吾是不是该踏马动手了?
金禄还挑衅地看着林臻,梗着脖子,满脸不屑:“呵…怎么了?林大人想打我啊?来啊,有本事你打我呀?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
林臻挑眉,毕竟他己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谁有这样的要求了,再说了,他今天本就是来出气的,要不是李秉杰一首拉着他,他从进这屋子时就想打这龟孙子了。
现在,他就要让这孙子,求捶得捶!
他走到金禄跟前,很认真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金禄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嚣着:“怎么?县令大人耳朵不好使啊,也老年痴呆了吗?我说,看不惯我,你打我啊!林大人,你敢吗?”
哟,这龟孙还记仇呢!林臻忍无可忍!
“你踏马…”林臻跳起来就是一串口吐芬芳,对着金禄就是一顿输出,指着金禄就捕了上去。
李秉杰脚上没停,往金禄屁股上招呼着,手上还得去拉着点林臻,免得真给打出个好歹来,后面还得过堂呢,不好交代,嘴上还不停地喊着:“诶,诶,咱不气啊,为这种孙子生气不值得啊!!!”
林臻一指骨顶在金禄肋骨上,疼得金禄满地翻滚嗷嗷叫。
“老子不是他爷爷,我没他这种孙子!”
李秉杰赶忙解释:“此孙子非彼孙子啊!”
林臻对着那肥背就是邦邦几拳头,等金禄翻身过来,又对着那滚圆的肚子砰砰几坨子,打得金禄哇哇大叫,这才消了些气。
“我就知道这龟孙子不会轻易招认,还好他祖宗我准备得够充分。”
李秉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咋又要当他祖宗了?龟孙子的祖宗也不好听啊。”
林臻整了整弄乱的衣服,一脸平静的说道:“呵!我要是能活个千万年,当个王八又如何?”
李秉杰劝慰着:“算了算了,有这样的后人,就算是个王八,也是个短命的,早就被这不争气的东西气死了,咱不当那玩意儿哈!”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