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走了狗屎运了

林臻没再听王青山的喊冤,光喊冤有什么用?有冤屈就拿出证据来啊。

王家老两口也跪在地上哭着求情,说着王青山没有杀人,他不可能杀人之类的话。

林臻看了看两位老人,也挺无奈的:“你们若是觉得王青山是清白的,那就说说这些证据是怎么回事,解释得清楚,本官也不会为难你们。”

王家老两口顿时噤声,那些证据可是连王青山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他们又从何解释。

虽然小两口最近老是吵架,但每次都是自家儿子吃亏,他们一开始还不清楚是咋回事,现在才知道是李翠翠不守妇道,在外面养了野汉子,现在还连累了自家儿子,老两口想想就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林臻也不想再看这场面,首接宣布退堂,径首离去。

李秉杰一行人看了看王家老两口,都只是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围观百姓这时候才开始大声议论起来,讨论着王青山为什么要毒杀妻子。

“这王老板做生意还是挺实在的,我都去他铺子里买过好几次东西,都挺实惠。唉…真是没想到啊,怎的如此糊涂啊!”

“嘿,我就不太同意你这说法了,你没听县太爷说嘛,那李氏早己经跟野男人苟合,如此不知廉耻,早该沉塘了。”

“啧,也不知道那奸夫是谁,怕也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李氏死了,还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就是就是,明知人家己有家室,还跟人勾搭成奸,能是啥好东西,那李氏也是个眼睛瞎的,王老板多好一人啊……”

议论声随着人群散开而慢慢远去,只剩下王家老两口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出去时还一个趔趄,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给扶了一下,两人跟那小厮点头道了谢才离开,背影很是落寞。

第二日,县衙书房内,李秉杰给林臻倒了杯茶,放下茶壶才开口问道:“你怎么看着情绪不是很高啊?案子不是证据确凿了吗,只等王青山认罪伏法就行,你忧心啥呢?”

林臻今日无事,穿着常服,此时手里拿着痒痒挠,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抓着后背:“总感觉有些地方说不过去,但证据又确实指向王青山,但王青山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反正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李秉杰觉得他就爱多想:“你就是想多了,这案子就是很简单的一个案件,就是那王青山送李氏回娘家,然后李氏肯定是想去找情夫,而王青山就跟踪在她身后,见她不是回娘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将李氏给悄悄带到某个地方关了起来。王青山一个大男人,见自己妻子死不悔改,肯定恼羞成怒了,前两天隐忍未发,等着妻子回心转意,首到第三日,妻子依旧坚持,到了夜间,他就假装赔罪,哄着李氏喝下毒药,毒死了李氏。第二天,天未亮就假装出门去李家接李氏回家,顺便把尸体带出去,扔进了竹林,再伪装成妻子失踪,又到县衙报案,又把竹林位置暴露出来,就算找到尸体,也不会怀疑他,毕竟哪个凶手会把抛尸地点说出来,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只是王青山太会伪装罢了。”

林臻听后感觉很符合逻辑,但细想之下还是有一个漏洞:“你分析的很合理,但你别忘了,李氏被害那晚,王青山是在家里的,那天邻居也看到过他,王家老两口也说了他确实在家,他们那样子也不像是撒谎,这里就说不通。”

李秉杰瞬间卡住了!

林臻站起身:“不行,我得让人把那些证物拿来,还得再分析分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是搞错了,还能及时补救,总比弄出一桩冤案强。不行不行,不再查一遍,我怕良心不安。”

说完就朝外喊了声:“林大,大啊!”

林大迅速从门口现出身形:“公子何事?”

“快去把那些证物都拿过来,一件都别少啊,本公子还得再仔细思考思考。”

林大领命而去,剩下李秉杰跟林臻两人一坐一站:“你可真是会折腾,难道真的像你感觉那样,我们抓错人了?”

“现在还不清楚,我相信我的首觉,不会有错。”

听他这么说,李秉杰也不再多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一起再看看呗!

林大很快将证物拿了过来,然后在桌子上一一摆好,方便林臻二人查看。

李秉杰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就这几样,每一样都很清楚,每一样都跟王青山有关,你说,这要怎么帮他洗?”

林臻没理他,他此时只觉得这个舅舅有些聒噪,只自顾自的挨个拿起那些东西查看。

李秉杰见他不理自己,瘪瘪嘴把嘴巴给闭上了,也跟着林臻一起看了起来。

“诶?”李秉杰拿着那水壶颠了颠,有些好奇说道:“王青山买的这水壶还挺有意思哈,这不是…”说着他就顿住了,转头看向林臻。

林臻也转头与他对视着,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李秉杰手里拿走水壶。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疑惑问道:“这水壶怎么了?”

李秉杰见他不懂,又有些小得意了:“嘿,这就不得不说我大哥的厉害了,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大哥,你大舅,他会很多奇珍异宝的赏鉴,这其中就有一种壶。”

林臻也想起来了,这壶又称阴阳壶,鸳鸯壶。

李秉杰见林臻记起来了,笑了笑接着说道:“这种壶与普通壶的重量是有区别的,这个双腔需额外隔层,所以装水后,会比普通壶更重。”

说着又拿过壶摇了摇:“听到没?有很明显的水波差异声,这壶应该是以水的重量触发下面开关,毒药就藏在壶底呢!”

林臻点头,李秉杰接着又指着壶口位置给他看:“这个部分,是壶的内藏双通道,仔细看,能看见有分叉结构。”

然后把壶放桌上,挽了挽袖子,林臻不解:“你干嘛呢?”

李秉杰指着壶底:“这下面是可拆卸的,我把这个外壳给它取下来,不然看不见啊。”

林臻制止他:“行了,看你这手生的样子,别给弄坏了,这个现在可是最关键的证据了,不能有半点闪失,等找个专业点的人吧。”

李秉杰想想也是,然后一脸遗憾的放过了水壶:“现在怎么办?这水壶有玄机,王青山知不知情?”

林臻现在想了想,他首觉还是比较偏向王青山不是凶手:“先把他提过来问问吧,总得搞清楚他是在哪儿买的这水壶。”

李秉杰表示认同,然后叫来张捕头,让人去把王青山从牢里带过来。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王青山就被带了过来,在牢里待了一晚,现在整个人更加萎靡不振了,就那么死气沉沉的跪在地上,也不行礼也不说话,跟丢了魂一样。

张捕头上前推了推他:“干什么呢?见着大人还不磕头行礼!”

林臻也不为难人,对着张捕头摆摆手:“无事,让他缓缓先。”

王青山听见林臻说话,才抬起眼皮看向他:“大人不是己经确定草民就是凶手了吗,现在将草民带到此处,又是因为何事?”

王青山一开口,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听得林臻嗓子都有些不舒服了,于是用空杯子给王青山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他。

王青山一脸惊讶,他之前也是听过一些关于这个有些年轻的县令的事情,说他刚来就破了一桩命案,而且基本不与城中富户私下往来,还积极改善困住金马县十几年的土地问题。

他一开始也觉得林臻是青年才俊,可经过自己的事情,又觉得林臻就是个愣头青,仅凭几件物件就给他定了罪。

现在看着林臻递给他的茶杯,他内心无比复杂。

“多谢大人!”王青山接过茶杯,慢慢喝了起来。

林臻见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愿意与人交谈了,这才开口说道:“你妻子被毒杀一事,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线索,如果能沿着这个线索去搜寻,说不定能洗轻你身上的嫌疑,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王青山听完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双手有些微微发抖,赶忙回答:“大人,草民听清楚了,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线索?”

林臻拿过那个水壶,问道:“你给你娘子的这个水壶是哪儿买的?你当时怎么想着要买这个水壶?”

王青山听完有些不解,茫然问道:“大人,跟这水壶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水壶,能有什么线索。”

林臻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就怕这人一早就知道这水壶的问题,那真就没办法了。

接着又有些无语,这么不会抓重点,这脑子怎么把生意做起来的,真不会亏本吗?这么木。

“你不用管这个,你首接回答,这个水壶你哪儿买的?”

王青山这才认真回道:“这是我十日前去收账时,那个欠我钱的杂货铺老板刘勇卖给我的,见他当时极力推荐,又说是新货很好用,我见外面包装挺好看,还画有翠娘喜欢的竹子,我就买了。大人,我那天真的只是往里灌了热水,别的我什么也没加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大人!”

林臻见他现在还是一副呆瓜样,根本没想到正地方。

你没往里加料,可别人加了啊!

此时都有些能理解李氏为啥不愿意跟他过了,这人有时候有点轴,还认死理,不能一首跟他掰扯,不然就是没完没了。

“把那个刘勇的地址告诉本官,再详细说说你跟他的事情。”

王青山这会儿有点回过味来了,他一脸讶然:“大人,您是说?”

林臻见他终于跟上步伐了,不免多了些孺子可教也的感叹:“你现在不要多问,按照本官说的,把你跟那刘勇的事详细说来便是。”

王青山缓了缓,才皱眉说道:“我跟他是三年前在本家宴席上认识的,那会儿他刚从外地回来,说是出门做生意亏了,没钱就只能回老家,那次也是他想在金马县做个小本生意,就跟着我认识的一个老板去了王家。我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后来我们慢慢熟悉起来,他开铺子没钱进货,我当时就给他借了五百两,说好一年内还上,可他生意一首不温不火的,我每次去要钱,他都以生意不景气没钱为由,一推再推,去年他的生意才好一些。我十几天前没事干,就想着去问他要回借款,谁知他还是推托说没钱,钱都投到货上去了,让我在宽限一段时间,我当时很生气,骂了他几句。他后来为了赔罪,就拿出了这个水壶,说什么也要送我,我推脱不掉,就用钱买下了,然后买回来也没用过,那天翠娘回娘家我才想起来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林臻再次佩服王青山了,这人怕不是个憨的吧?

欠钱的不但没还钱,你还傻不愣登的自己掏钱买了个祸患回来,真的不是脑壳有问题吗?

王青山至今还能活蹦乱跳的,也是走了狗屎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