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到楼心月的身后,看着青石板上画出的简略版的图纸。
画完,楼心月起身,一个扭头,正对身后的赖青衫。
差点撞进他怀里,忙不迭地向后一退,但由于退得太快,重心尚未跟上,身形向后倾倒下去。
赖青衫眼疾手快,一只大手抄了过去,顺势便搂住了她的纤腰。
一边晒药的钟璃愣了愣神,继而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屋内的宁烟和贺兰墨也把目光投了出来,相互看了一眼,都在捂嘴偷笑。
楼心月慌乱地从他手里挣开,不自然地撩了撩发丝,双颊已然莫名飘起一抹红晕。
“那个……这个就是……我凭记忆画的,没纸,画得简单了一些。”
赖青衫蹲下,仔细看了看。
由于图纸并不详细,有些地方怕赖青衫看不明白,楼心月又蹲了下来,跟他解释了一番。
赖青衫回忆了一下前世短视频看过的翻车捕鱼神器,感觉按照现有的工具和材料,似乎也能做出来。
“能做吗?”
“试试吧。”赖青衫信心满满。
“翻车放在村里,怕苟家父子会搞破坏。”
赖青衫若有所思,苟二皮偷鱼卖不出去,但搞破坏还是很有可能的。
翻车不比鱼笼。
鱼笼一个下午能扎好几个,翻车需要的工程比较大,而且容易被破坏。
万一苟二皮采取报复手段,翻车可就白搞了。
“明天你随我去鱼庄看看,说不定可以跟鱼庄合作。”
楼心月眼睛微微一亮,赖青衫叫她一起去县里,说明还是挺重视她的。
这时,洛紫璎忽然叫道:“赖郎君,蚯蚓都挂好了。”
赖青衫回头看了一眼,笑道:“璎璎真棒!”
“嘻嘻!”小丫头挺得意的。
“走,到江边去投笼。”
“好,钓鱼佬绝不空军!”洛紫璎像是喊口号似的喊了一声。
赖青衫微微一笑,其实有些汗颜。
他们不用鱼竿,而用鱼笼,严格来说,根本不算钓鱼佬。
投笼其实不需要那么多人,但楼心月闲着没事,也就跟了过去,毕竟前两次她都跟过来了。
现在仿佛也成了她工作的一部分。
……
赖青衫还是在老位置投笼。
怕换了位置捕不到白鳝,这些鱼中白鳝最值钱。
鳜鱼虽然价值也不低,但没那么容易捕获。
“你们站远一点,别掉下去了。”赖青衫怕二女危险,将二女支开,独自把鱼笼投入江中。
洛紫璎乐此不疲地捡起石头,朝着江中扔去,像是要打水漂。
虽说此处的江段,水流比较平缓,但洛紫璎选的石头不对,依旧没能打起水漂。
楼心月站在一块岩石上,迎着江边湿湿的风,吹起了她的青丝和衣带。
投完鱼笼的赖青衫,站在江边一棵柳树底下,看着江风在少女身上勾勒出的性感线条。
可惜穿的是古装,捂得比较严实,若是换到前世夏日的街头,绝对火辣吸睛。
楼心月不经意地一个回头,看到赖青衫目光投来,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胸襟的布料完全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柔软而浑圆的形状一览无遗。
“呀,你……”又羞又恼,少女急忙双手一捂,杏目一瞪,“登徒子!”
“欸,楼娘子,谁登徒子了?我可还没成亲呢,你可别败坏我的声誉。”赖青衫笑嘻嘻地走过来。
“你,你偷看,还说不是登徒子?”
“这话说的,小心告你毁谤!什么偷看,我明明光明正大地看。”
楼心月跺了跺秀足:“你——”
她气呼呼地从岩石上跳了下来,但气呼呼也只是表面,她内心倒也没那么气。
这让楼心月也感到疑惑。
甚至赖青衫偷看她,她竟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这么想着,双颊火烧似的红了起来,连江风都没法吹散她的娇羞。
“璎璎,走了!”
赖青衫喊了一声,洛紫璎小跑了过来。
看到二人过来,楼心月故意板起俏脸,对着赖青衫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
“你才老实人,你全家都是老实人。”
楼心月:“……”干嘛这么大反应?
“我可从来没说我是老实人哈!”
“哼!”
之前不是很熟,出于礼貌,赖青衫有必要收一收性子。
现在都一张床睡了两个晚上了,她穿中衣的样子都见过了,赖青衫即便装正人君子,也只是个伪君子。
做人嘛,还是磊落一些的好。
“楼姐姐,你哼什么?”洛紫璎刚才在打水漂,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脸懵懂。
楼心月拉着洛紫璎的手,一本正经地教育:“璎璎,以后你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他是个登徒子!”
“登徒子是什么?”
“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洛紫璎天真无邪地扬起了头:“可我觉得赖郎君很好呢。”
楼心月:“……”
赖青衫笑着走了过来,拉起洛紫璎另外一边的手。
日暮西垂。
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
蜿蜒的小路,看到旁边田埂,看到薄大虫带着两个劳役,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赖青衫喊了一声:“大虫哥,翻地呢?”
“嗯。”
“你也没租到官牛?”
薄大虫叹了口气:“哪一年的官牛不是先租给东武郡那一群人?轮到咱们的时候,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先带人拿锄头把地翻一翻。要是晚了,赶不上播种,今年的收成可就够呛了!”
“你没去找苟东锡吗?”
“找了,有用吗?”薄大虫悲催地说,“他是村正,谁先租用官牛,得他说了算!”
“咱们屯不会一户人家都没租到官牛吧?”
薄大虫拉了赖青衫一把,看了楼心月和洛紫璎一眼,把赖青衫拉远了些,压低了嗓音说:“咱们屯倒也不是没人租到官牛,苟东锡倒是租了寡妇师一头官牛。”
“怎么租给她了呢?”
“寡妇师的男人去年没的,她如果不付出点什么,苟东锡能这么爽快?”薄大虫意味深长地说。
村里的村妇村姑,就没几个好看的,唯独这个寡妇师长得勾勾又丢丢。
自从男人没了之后,倒是没少受村里那些男人的骚扰。
苟东锡对她也是蠢蠢欲动,只不过碍于家里有婆娘,一直不敢太过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