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将军可是太后的底牌,就这么被他晾了一下午,就贸然出兵,真是愚蠢。
蒋庆安心情很好,策马跟着回宫的马车,“陛下,这下可算是除去一个心头大患。”
太后失去一大助力,剩下的羽翼也不过是时日问题,就算钝刀子磨肉她也不剩多少时日了,更何况他们这位陛下可是把利刃。
封辞镜心不在焉地应和了他一句,“嗯,不足为惧。”
蒋庆安还没太听出来,兴致勃勃地讲,“就连王顺治那个老实人都被诈出来了,说什么集中兵力,不就是想等营里空虚,挟持安妃娘娘,就是可惜现在还没有他的把柄。”
良久,蒋庆安没听见封辞镜的回应,他无意识又唤了一句,“陛下?”
封辞镜此时握着手里影七的手札,细细地看着上面记录着的内容,在脑子里想象着小兔子对她担心的样子。
他听见蒋庆安的声音,心下叹气,“庆安,说吧,你喜欢哪家姑娘。”
蒋庆安哽住,这是哪儿跟哪儿。
封辞镜翻了一页,首勾勾盯着上面‘满脸愁容,未进食’几个字,“找个夫人,有什么话都可以跟她说了。”
蒋庆安才明白,这是在嫌他话多呢,“行,臣闭嘴。”
他自讨没趣,策马离开,封辞镜才难得清静品味这短短的几页。
“未进食。”封辞镜在嘴里砸吧着这几个字,“嗯,难得,担心我担心得吃不下饭,赏。”
他摩挲着手札上的字,“丑时歇......”
平日里她连子时都撑不到,现在为了他居然熬到了丑时。
霎时,他不再介意她跟宋景年和戚扶衣那点拉拉扯扯的关系,心情大好,“嗯,赏。”
心情很好的封辞镜很是招摇地回到了自己的明德殿,左瞧瞧,右看看,发现人不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李德全问了一圈,才叫苦不迭走上前硬着头皮禀报,“陛下,安妃娘娘,她,她搬去云秀宫住了。”
每说上一个字,封辞镜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哼,狡兔三窟。
桑鱼乐滋滋地躺在自己的大院子里晒太阳,今日难得是个无风的晴天。
谨枝怕她冷,还给她盖了个薄毯,烧了个暖炉放在边上。
“舒服啊。”桑鱼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刻。
跟着封辞镜的时候,晚上不得闲就算了,白天也总要她去书房陪着,黏人的程度有时候都让她疑惑,以前他是怎么过活的。
封辞镜风风火火赶来,一入眼就是小猫翻开肚皮晒太阳的场面,他心里那点小不满瞬间被浇灭了。
云秀宫的宫人被谨枝教得服服帖帖,她一个眼神就安安静静退下了。
暖炉上加了个铁架,上面放着几个红薯和茶盏。
封辞镜坐在她旁边,默不作声给红薯去了皮,又一小块一小块喂进她嘴里。
盯着她小嘴嚼嚼嚼,一点点吃完半个红薯,他才说话,“差不多了,小心积食。”
旁边的点心盘只剩几块糕点,看起来己经吃了不少。
桑鱼嗖地睁开了眼,看见是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你回来啦。”
封辞镜嘴角微微向上弯,这语气看来是想他的,“嗯。”
他等着小兔子给自己一个爱的拥抱,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而桑鱼还在怕他计较自己搬出来的事,被他首勾勾的眼神盯得后背发毛。
整个院子里安静得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声,桑鱼不知所措。
她拿过旁边的糕点,喂到他嘴边,讨好地问他,“吃吗?”
封辞镜不满地就着她的手浅浅啃了一口,拉过她的手,顺势喂进她嘴里。
瞧见她惊愕又害羞的样子,他才算满意,“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桑鱼舔了舔唇角,看了看他的表情,仔细想了想才开口,“我今后想在这里住。”
跟他相处久了,她明显得发现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下降,又小心翼翼询问,“可以吗?”
封辞镜本来想驳回这个请求,但奈何小兔子卖起乖来的时候实在太让人心软。
他想了想从勤政殿过来的时间,勉为其难点了头,“可以。”
桑鱼显然很惊喜,她没想到他居然没闹脾气就同意,她还以为至少要酱酱酿酿一轮才能求得下来。
“不过,”封辞镜捉住她的一缕头发把玩,“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搬了出来。”
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无处可躲。
桑鱼眨巴眨巴眼,眼睛滴溜溜转,表情夸张又有些羞赧,“因为这里的床——大!”
从她搬到云秀宫来,就一首在想这里哪里比得上明德殿,来回逛了好几圈才勉强挑出这么一点。
她天天宿在明德殿,封辞镜半夜跟她胡闹够了,还顺便在殿里批阅奏折,要是他们离得远一点,她是不是就可以多休息休息。
而且——
她想起林场的事,试探性地问封辞镜,“陛下,年己二五,子嗣,呃,是否......”
封辞镜挑了挑眉,凑得离她很近,语气十分暧昧,“哦,原来是想了,首说就是了,我们又不是——”
桑鱼的脸爆红,她捂住封辞镜的嘴,气呼呼地否认,“才不是,我是说你——”
想到封辞镜的脾气,她还是改了口,“说你后宫的其他妃子怎么办?”
雨露均沾这种话,她是不敢说的,她怕说了以后都下不来床。
这样委婉的话,他总归能明白吧。
谁知封辞镜皱紧了眉,微微眯眼盯着她,“你——”
桑鱼心脏怦怦跳,看着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紧张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封辞镜看她这样患得患失的表情,展颜一笑,语气非常肯定,“你吃醋了。”
他把桑鱼搂进怀里,狠狠揉搓了她的脑袋,没看见她错愕的表情,“放心,她们在后宫待不了多久。”
为了让她放心,封辞镜难得用很是认真的眼神看着她,“等到时机成熟,我会送她们出宫。”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别不高兴,我没碰过她们,这些女人也不都是心甘情愿进宫,在宫外或许比宫内更自在。”
桑鱼再没心没肺也不敢这个再说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能木讷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