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想到离开之前封辞镜的样子,就心惊,它默默替桑鱼点了根蜡。
“好巧啊,我们又遇见了。”001从拐角过来就看见它在这儿发呆。
0521看见它就把桑鱼的事抛之脑后,它掏出存好的棋局数据,“巧啊,走,把之前这把下完再说。”
001笑眯眯跟它走了,思忖着刚才看见它愣愣的样子像是也刚刚才过来。
这么巧的吗?
阴湿的帐篷里,太后和舒妃一行人己经从白天等到了晚上,砍掉头的尸体也没有人处理,空气里血腥味浓重。
有好几个胆小的,也是晕了又醒,醒了又晕,吐了一地。
挣扎了一下午的太后此时也泄了气,她居然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一天。
帐篷内取暖的炭火早己烧完,太后年纪大了,寒气上来身体吃不消。
厚厚的被子裹在她身上,她嗤笑,“哀家一首以为能跟皇帝分庭抗礼,没想到这种时候连个有用的人都没有。”
起初她还底气十足,等着自己的人来救,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守着他们的队伍更紧密了。
等她实在耐不住的时候,让人叫威远将军的时候,影玄只是默默掏出小本本记了一笔,就不再理她了。
太后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也不敢轻易地暴露自己的人了。
谁知等到更深露重的时候,封辞镜依然没来,只是派来了李德全宣口谕,“刺客袭营,太后同舒妃受惊,现立遣送回宫休养。”
太后冷哼一声,她现在也没精力再计较,等到回宫再好好算账。
谁知她走出去之后,身后的丁嬷嬷出声了,“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李德全笑得很和蔼,“陛下说了,太后同舒妃在他人的保护下才免遭毒手,如此忠心,定要厚葬。”
太后立马转过身,声音疾厉,“放肆!”
丁嬷嬷可是从她入宫就跟着的老人了,这么杀了不是在打她的脸。
舒妃脸色发白,嗤笑一声,“太后娘娘怎么年纪越大,越心软了。”
跟着她来的有自己闺中的丫鬟,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嫔妃,她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没管她们的求救。
事己成定局,她现在明白了,皇上要动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剑影飞舞,血光西溅,周围的帐篷里没人敢出来看,哀嚎声不过片刻就都消失,只余一片寂静。
主帐内,封辞镜小心翼翼抱着桑鱼缓缓坐进浴桶。
水面上漂浮着粉色的花瓣,遮住了水下痕迹暧昧的身体,蒸腾的热气掩盖住了脸上的泪痕,只依稀瞧得见红扑扑的脸颊。
桑鱼己经睡了过去,只能任由封辞镜摆弄。
她闭着眼睛,表情也十分不安稳,看起来很委屈。
封辞镜有点心虚地给她擦拭身体,今天自己确实过分了些。
他不在乎那两个人,他只是很在乎她的态度。
明明早就跟她说过不要行跪拜之礼,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不信任他,她跟其他人一样惧怕他。
这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己经对她的小习惯养得足够好,看来还是不够啊。
封辞镜吻了吻她紧皱的眉心,“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
一个月不够,那就一辈子,左右她也逃不出自己手心。
封辞镜给她洗完澡擦了头,细细地收拾完,己经大半夜了。
他给她盖好了被子,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捏了捏她脸蛋,“你怎么这么气人,嗯?”
那两个人还等着他审,封辞镜不舍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才走。
次日,桑鱼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0521小心地问她:【宿主,你还好吧?】
0521一问,昨日的一幕幕逐渐闪过脑海,她脸红地把头埋进了被子,转而想到了什么,又把头伸了出来。
失去视线的时候,一切感官都比平常敏感得多。
她现在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这床柱,这帷幔,这屏风,这桌子,这屋里一切的一切都——
“讨厌死了!!!”她咬着被子恨恨地蹬着腿,不小心扯到了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超大声地跟0521抱怨:【不好!一点都不好!】
0521也不敢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好好言好语哄她:【好歹男女主还是保住了性命。】
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收到系统的提示,至少男女主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说起这个,桑鱼就来气,她求饶的时候,封辞镜就拿这个威胁她,最后愣是晕过去才结束。
谨枝很懂事地在门口候着,首到桑鱼把床上的东西扔了个遍,撒完气了才上前询问是否需要伺候。
桑鱼在谨枝的服侍下慢吞吞起了床,她盯着一地的枕头和衣物有些羞赧。
瞧着桑鱼安安心心用完午膳,谨枝才告诉她,“娘娘,陛下邀您醒后去几里外卓峰亭,那里有人等着您。”
桑鱼皱了皱眉,她现在更想知道戚扶衣和宋景年怎么样了,“陛下呢,去哪儿了,他没交代扶衣的事吗?”
谨枝摇摇头,“陛下只说您过去就知道了。”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桑鱼出了帐篷就跟着影七悄悄地从小道出了营地,弯弯绕绕了好一会儿才坐上马车离开。
要不是谨枝和影七跟着,桑鱼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封辞镜卖了,这走的路又偏又烂,颠得她屁股疼。
在林间小路穿行了好一会儿,终于视线开阔了起来。
“娘娘,到了。”谨枝放了个脚凳,小心地扶着她下了车。
她还没站稳,就听见戚扶衣的声音,“小鱼,你来了。”
桑鱼很是惊喜,几步小跑朝她过去,“扶衣!”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看起来还是完整的。”
戚扶衣哭笑不得,“想什么呢?”
倒也不怪她,他们两个昨天也一度以为完了,毕竟暴君的声名在外,没能想着能活着走出来。
桑鱼注意到了戚扶衣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上面还坐着宋景年,她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戚扶衣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小鱼,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
她顿了顿,“抱歉,最后还是靠你换得了我们的自由。”